收尸。

由于巴爾很環(huán)保，所以他看到的電腦尸體幾乎是連零件都找不到完整的。他撿了半天，終于不得不承認，用掃帚是更直接的辦法。

巴爾瞇著眼睛看他掃地，突然道：“你什么時候買臺新的？”

……

王小明握掃把的手在顫抖。其實，像巴爾這種大人物，就算附身也應(yīng)該找比爾蓋茨這樣的世界首富才對。這樣他想怎么砸，就怎么砸。砸電腦不過癮，可以跑去砸電腦廠?？墒菫槭裁雌龅降氖撬@種升斗小民？

“可能要過一陣子?！彼畹鼗卮稹?/br>
“為什么？”巴爾不悅地問。憤怒過后，他對于沒有過關(guān)感到遺憾。

“因為，”王小明緩緩抬起簸箕，看著殘片，顫聲道，“它們被毀滅之前，是有身價的?！?/br>
巴爾猛然意識到……“你很窮？”

王小明有點局促。“是不大富裕。”

巴爾打量著他，好像頭一次正眼瞧他。

“其實，我正在找實習(xí)單位。”王小明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提高嗓音道，“不過我每個月當家教也能賺錢的?！?/br>
巴爾淡淡道：“哦？”

他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從他的目光中，王小明看到自己的胸前被打上了大大的窮人標簽。

溝通（下）

手機鈴聲響起。

王小明趕緊從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中退出來。

電話竟然是那個雖然在同一個城市，但幾百年難得見一次面的表哥打來的。

掛下手機，他轉(zhuǎn)頭看巴爾，欲言又止。

“說?！卑蜖栕钣憛捦掏掏峦?。

王小明想了下措辭，道：“我表哥下午過來?！?/br>
巴爾抬眸，眼中閃爍著讓他心驚膽戰(zhàn)的光芒。

“呃，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本來他并不想答應(yīng)的，但是他說和工作有關(guān)，他就頭腦發(fā)熱地同意了。等冷靜下來想到常海濤的下場，他懊惱不及。

“好?！?/br>
王小明疑惑地看著他?？傆X得他這個好字里還包含著其他什么東西。

巴爾嘴角揚起，“我很期待?！?/br>
……

絕對是不好的預(yù)感。

王小明捏著手機，考慮要不要找個機會打電話讓表哥別來了。

“你應(yīng)該不會破壞我的期待吧？”巴爾的嘴角很尖，當它上揚的時候，就好像死神的鐮刀。

……

王小明直接卸掉手機電池。

草草吃完午飯，王小明正在廚房收拾，就聽到門鈴響起，門自動開了。

“小明。”托尼走進門，看到門后沒人，愣了下，“你門沒關(guān)？”

“啊。對了，因為你要來，就一直開著?！蓖跣∶鞑粮墒謴膹N房出來，轉(zhuǎn)頭看了眼悠悠然坐在沙發(fā)上的巴爾，敢怒不敢言。

托尼受寵若驚?！叭f一遇賊怎么辦？”

他家現(xiàn)在哪里有賊敢來??？絕對來一個，死一雙——因為身體被對半撕開了?！斑@一帶比較安全的。”

話音剛落，樓上突然猛沖下來一個人，沒命似的跑。后面追著一個人，手里抓著把白晃晃的刀子，邊跑邊怒吼道：“你他媽的，別讓我追到你！老子不砍死你……有鬼了！”

……

托尼顫巍巍地關(guān)上門。

王小明干笑道：“呃，我的意思是說……財產(chǎn)比較安全?！?/br>
托尼點頭表示了解。這種架勢，估計沒幾個賊不開眼地敢來?！熬藡屨f你要實習(xí)了，在找工作，找到了嗎？”

“還沒?！蓖跣∶鲊@了口氣，“我的專業(yè)不大好……”

“哦。你學(xué)的是環(huán)境管理?！蓖心岬睦斫獾攸c點頭。

巴爾嗤笑。“掃地也要專門學(xué)習(xí)么？”

……

王小明低聲反駁道：“我學(xué)的是信息資源管理。”

“哦。信息環(huán)境管理，差不多?！蓖心釡喨徊蛔砸獾?，“這個專業(yè)的確不好找工作?；A(chǔ)英語會么？”

“呃。多基礎(chǔ)？”

托尼怕傷他的自尊心，連忙道：“ABCD知道嗎？”

……

好歹他也是大學(xué)生吧。就算英語學(xué)得再差，也知道選項前面的那四個字母是ABCD啊。

王小明干笑道?！拔疫^四級了。”

托尼搖頭道：“過級有什么用？看到老外能SayHelloBye才行啊。我就遇到過好幾個人，平時挺能吹，一看到老外只會一個Hi字用到底?！?/br>
王小明試探道：“表哥是說去酒店嗎？”他記得他好像是在酒店工作的。

托尼不否認，“一個月八百，包一餐，你看怎么樣？”

……

王小明猶豫著。雖然他很急著找工作，但是一個月八百還不如他當家教的錢多。

“現(xiàn)在僧多粥少，找工作不容易?！蓖心嵊眠^來人的身份勸道，“實習(xí)是八百，但是以后轉(zhuǎn)正了就一千二。多干幾年職位上去了工資也能上去?！?/br>
巴爾突然在一旁插嘴問道：“電腦多少錢一臺？”

王小明道：“兩三千吧?！?/br>
……

也就是說不吃不喝不用，買最便宜的電腦，他也得等三個月。

“哼?！卑蜖栍蒙涞难凵癖砻鲗@份工作的態(tài)度。

托尼聽不到巴爾的聲音，只聽到他說‘兩三千’，立刻道：“兩三千的工作不是沒有，但是和環(huán)境專業(yè)沒什么關(guān)系?！?/br>
……

他的專業(yè)和環(huán)境也沒什么關(guān)系啊。

王小明在內(nèi)心已經(jīng)反駁到無力。

托尼想了想道：“不過如果你真的缺錢的話，有一個地方可能……唉，算了，當我沒提。要是讓舅媽知道我介紹你去那里，她鐵定和我鬧革命?！?/br>
被他這么一說，王小明反倒好奇起來，“什么地方？”

托尼藏著掖著不肯說。

王小明鍥而不舍地問。

最后巴爾怒了，手掌一揮，托尼直接被刮到墻壁上當壁畫。

……

看到托尼驚恐的眼神，王小明歉疚地低聲勸道：“你就說吧?！?/br>
……

托尼揉著被撞得生疼的背，拗不過開口道：“你聽過銀館么？”

“好像在哪里聽過？”王小明在腦海里努力搜索著。

“是本市最大的俱樂部?！彼f的很含蓄。

“??！”王小明突然想起來，前天被他雪碧淋了一腦袋的家伙不就說要把他賣到銀館去嗎？害他還在網(wǎng)上搜索了半天。

托尼緊張道：“你知道那里？”

王小明道：“聽人提過?！?/br>
“那里就算是服務(wù)生薪水也有一千五打底，這還不包括小費。那種地方的小費比我們酒店還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怪不得現(xiàn)在踏踏實實做人的人越來越少了?！彼樕下冻鰬n國憂民的表情。

王小明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說那里……”

“小姐牛郎都有……甚至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也行?！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