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盡頭，就是黑主教的死亡。而她早已有所準備，故而將伊莎貝拉提前送了回來，讓sgra照顧她。

水晶球中已經(jīng)沒有月光，也就沒有了用死亡來換取生命的額度。

沈修臨行前設下的，最后的救贖機會，已經(jīng)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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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亮了。

守候了如此之久，像等來了最后的黎明。陽光輝煌而明亮，照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

黑主教的能力結束后，地面上許多人的狀態(tài)仿佛跳轉回了一切開始之前，他們一無所知，茫然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丟失了一天的時間。而渾然不知，這段時間里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太多事情。

黎楚的心漸漸沉寂，他站在z棟門口，手上戴著沈修的紋章。

他已經(jīng)兩天不吃不睡，除了維持sgra的運轉，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唯有不斷完善右世界，才能轉移走自己的注意力。

塔利昂安靜地站在他背后，一如默默站在白王的身后。

電力在眾人的努力下已經(jīng)逐漸恢復了供給，黎楚暫時占用了sgra的部分服務器，將右世界的一切努力地連接到正常世界的端口中。

此時此刻。

伊莎貝拉坐在黎楚的電腦前，回頭看向馬可，而后者鼓勵地點了點頭。

伊莎貝拉慢慢伸出手，打開了電腦，看見漫長的讀取條上顯示道：【正在掃地……正在安放光明女神蝶……】

過了一會兒，上面的顯示五花八門，不斷跳轉道：【……正在踹飛永遠裝不對的宜家家具……正在把番茄醬均勻涂抹在番茄派上……】

伊莎貝拉被逗得咯咯笑了起來，回過頭去看馬可。

等她再回過頭時，發(fā)現(xiàn)屏幕已經(jīng)結束了讀取，上面是熟悉的街道，物是人非的街道。

伊莎貝拉把小手努力地放在鍵盤上，這對她來說稍嫌高了點。她按動鍵盤，看見屏幕上顯示的視角跟著她的cao作慢慢往前推移，微微晃動，就像人在行走時的動作一樣。

伊莎貝拉走到轉過熟悉的拐角，走到一個昏黑的樓道前。

她忽然停下了動作，飛快地、不知所措地再次回過頭，想從馬可那里獲得什么指示。

馬可卻已經(jīng)走了，將門輕輕帶上，然后等在門外。

伊莎貝拉看著電腦屏幕，眼前的一切是她年幼時曾經(jīng)見過的居民樓。如果它現(xiàn)在還在的話，就該是像這樣老舊，不過依然溫馨的。

伊莎貝拉不敢繼續(xù)下去了，她迷茫地站著。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的耳機里傳出來。

有人喊道：“貝拉，戴上耳機。乖。”

那聲音從耳機里傳出來，其實不甚明顯，但是伊莎貝拉卻對這聲音太過熟悉了，立刻聽明白了他在說什么。

伊莎貝拉怔怔地戴上耳機，喃喃道：“爸爸？”

“哎?！?/br>
有人應道。

畫面一下子動了起來，伊莎貝拉小小地驚叫了一聲?？匆娧矍暗漠嬅嬉换危路鸨蝗颂Ц吡似饋?，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地面——接著沒想到電腦捕捉到了她的動作，鏡頭跟著向下一搖。

伊莎貝拉看到了父親仰頭看向她。

戴維將小女兒放在肩上，像所有父親都會做的那樣。他仰頭看向貝拉——盡管小公主的形象是這個虛擬的世界臨時模擬出來的數(shù)據(jù)，但他對貝拉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虛幻般的數(shù)據(jù)呢？

“貝拉，我們回家?！?/br>
伊莎貝拉看著屏幕中的臉，屬于父親的臉。從他仰頭看著自己時額頭上的紋路，到他呼喚著自己時溫暖的感覺。

“爸爸——”貝拉喊道。

小公主呆呆看著戴維將“自己”放在肩上，看著畫面上下晃動，樓道慢慢向著自己打開，盡頭處熟悉的紅色木門像從記憶里跳脫而出的影子。

那是一切都沒有開始的很多很多年前，戴維身懷契約者的能力，過著普通人的平凡日子。沒有人找到他們，也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有多少值得回憶的東西，就只有溫吞如水的日子。

伊莎貝拉曾經(jīng)搖搖晃晃，倚著那扇門，她剛學會了走路，摔得一身是灰，哭得泣不成聲，委屈地呼喚：“爸爸——”

“哎?！贝骶S應道。

模糊的年幼回憶和眼前清晰的畫面漸漸地重合，又氤氳了。

伊莎貝拉伏在屏幕前，就像年幼時伏在父親背上那樣，委屈又安心地哭了起來。

……

安妮躺在薩拉身邊，替她將被子拉了拉。

薩拉迷迷糊糊地醒來了。她已經(jīng)斷續(xù)睡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幾乎耗盡她的體力，她每次堪堪醒來，只來得及說幾句話，又會很快沉睡。

之前在急救當中，薩拉就已經(jīng)用能力把白化病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此刻她的及肩長發(fā)已經(jīng)變成了白色，眼睛則是晶瑩的淡粉色，她在潔白的病床上坐起來，整個人帶著一種虛弱又純凈的美麗。

安妮眼眶仍有些紅，給她倒了一杯水：“你那種時候，還逞什么強……幸好最后熬了過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真的出了什么事，陛下和黎楚會有多內(nèi)疚？”

“對不起啦……”薩拉小聲地說道，“我那時候沒有想那么多……我只是覺得，好像還有什么可以做，可以幫到陛下的，然后我就做了……”

安妮道：“你現(xiàn)在還好嗎？把病轉移到我身上吧，你身體虛弱的時候，還是不要——”

她們始終解除著伴生狀態(tài)，安妮希望替薩拉分擔一些病痛。

“不要啦！”薩拉卻立刻搖頭拒絕了。

安妮正想說些什么，薩拉道：“其實我覺得……我變好看了哎?！?/br>
安妮：“……”

薩拉抱住安妮，帶著一點羞澀地說：“我變白了，我終于比親愛的白了呢……而且粉紅色的眼睛誒！粉紅色哎！我感覺變成了超級稀有的美人兒……”

安妮無奈地戳了戳薩拉的額頭，道：“……你啊。”

薩拉抱著安妮傻笑了好一會兒，問道：“啊，我睡了很久吧，稀里糊涂的。頭兒呢？他又救了我一命，我估計下輩子都得跟著他干了……”

安妮遲疑了一瞬，而她的遲疑被薩拉察覺到了。

薩拉的笑容不由得一滯，擔憂地問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