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1
什么?大不了賣到妓院去!小金子這臉蛋好,準(zhǔn)能賣個好價錢!”她被妓院兩個字嚇壞了,騰地從炕上跳起來,跑到二姑媽面前:“姑媽您別賣我去妓院,我一定好好唱戲,一定會成角兒的,成了角兒,您就是小金子的親媽。我每天好煙好rou的養(yǎng)你!賺的錢全都給你!”雞毛帚子劈頭蓋腦的打在她身上。“這死丫頭,要不是我發(fā)善心養(yǎng)大你,這會子你不知在妓院接了多少客!你媽就是妓院的婊子,這死丫頭這會兒還嫌起妓院來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別說賣你到妓院,就是打死了你也由得我高興!”她哭道:“您打死我吧,打死我也不去妓院!”夜里挨了打,半宿沒睡好,想著早死的爹媽,哭得眼都腫了。第二天一早還要早早的趕到戲院子里,打掃衛(wèi)生,做雜活兒,給角兒們燙衫泡茶。她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才在這里搭班借地,要乖巧聽話,吃得虧吃得苦才得班主喜歡,才能在這里做得長久。那晚演的〈〈救風(fēng)塵〉〉,不知怎么的擔(dān)綱的角兒周老板沒能來,急得戲院老板象熱鍋上的螞蟻。后來不知從哪里請來了救兵,才沒砸了鍋。那晚本沒她的戲,她就在后臺幫瞎了一只眼的瞎大爺燒開水,搬煤球。突然聽見姑媽叫她,急忙一連聲答應(yīng)著,手里還提著大茶壺轉(zhuǎn)過去,沒留神和對面走過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茶壺水倒了那人一襟。她嚇得臉也白了:“大爺,對不住對不住,燙著您了嗎?”再一看,那人竟是剛下臺,脫了戲服,穿著白色的內(nèi)襟,還包著頭,描著美人臉。更是嚇壞了,直磕下頭去:“我瞎了眼暈了頭,您大人有大量……”那人后退了兩步,還好茶是半溫的,雖然濕了衣服,但也沒燙傷。見小姑娘嚇壞了,忙扶住她:“沒事沒事,別怕?!?/br>突然頓了頓,道:“咦,是你?”她聽這話,也怔了一怔,抬起頭來,睜大一對眼睛怔怔的看著這描紅畫眉的美人臉,過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的說:“哦,您是……”姑媽叫了她好一會兒沒見她過去,已經(jīng)走了過來。一看眼前的情形,立即拖過她一陣亂打:“這笨手笨腳的死丫頭,凈闖禍!”她一邊躲閃一邊道:“姑媽,是那天救我們那位少爺!姑媽!”姑媽嘴里罵道:“送你來學(xué)唱戲長本事,好的不學(xué),倒學(xué)著在后臺和人拉親認(rèn)故!死丫頭,見了小白臉就昏了頭!你別指著在這邊認(rèn)識個窮唱戲的就眉來眼去!老娘養(yǎng)你這么大,該不是白養(yǎng)的!”那人本看不過去,正待過來勸解,此時聽得姑媽嘴里不干不凈的亂罵著,雖然心里同情那小女孩,到底自己是外人,也不方便過來。只得苦笑一下,轉(zhuǎn)身走了。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人的背影,心中只是一陣說不出的歡喜,連姑媽打在身上也不覺十分痛。上海那么大,而她居然在這里再遇上他了!他也是這個戲班子的人嗎,為什么從前沒有見過他?那以后,可會還有機(jī)會再見?許稚柳洗完臉換完衣服出來,正撞上感恩不盡的大光明戲院程老板:“許老板,真想不到您竟然這么賞臉,請來您的大駕。我都不知道怎么多謝你才好……要是您今天不來,我這小戲院子準(zhǔn)給砸了!我欠您的這人情……”許稚柳笑道:“程老板說哪里話。江湖救急嘛,自然義不容辭?!?/br>程老板道:“許老板,我在天香閣訂了一席,這會兒馬車也備好,如果沒有要緊事,萬望賞光?!?/br>許稚柳道:“真是對不起程老板,我這還要回華連成處理點(diǎn)事。要不這樣,改天我另訂一桌,專賠您的盛情?!?/br>程老板一疊聲那怎么敢當(dāng)那怎么敢當(dāng)。客氣一番之后,許稚柳上了自己的馬車。行了沒多遠(yuǎn),馬車停了。許稚柳道:“孫三,怎么不走了?”孫三道:“……柳兒少爺,日本人……”第79章這種場面許稚柳并不陌生。幾輛黑的小轎車停在他們的馬車面前。只是不同的是,攔截容雅的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而這幾輛車?yán)?,坐的都是全身軍服的日本軍官?/br>其中一個個子瘦小的日本人下了車,道:“我們奉命來請華連成的當(dāng)家花旦老板。如果你們好好的和我們合作,我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br>許稚柳坐在車上沒動,隔著簾子道:“你們是奉誰的命令?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日本人道:“我們的主人,是一位身份高貴的大人物。他肯見象你這樣的支那人,是你三生有幸。至于他召你去有什么事,你去了就知道了?!?/br>許稚柳冷笑了一下:“若我這個支那人偏偏不識抬舉,不要這個三生有幸呢?”日本人慢慢的笑了:“那就會發(fā)生一些,很不幸,很不幸的事……相信這也是我的主人不愿看到的情況?!?/br>他一抬手:“請?!?/br>孫三無奈,只是催動馬車跟著那日本人的轎車而去。一路上肚子里把眼前這幾個日本狗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然后車在途中停了,孫三被日本人扣押在一旁,許稚柳被推下車。他的眼前被蒙了一塊黑布,鉆進(jìn)另一輛小轎車,搖搖晃晃的不知駛向何方。下了車被人推推搡搡的走了一段路。他們似乎是進(jìn)了一個房間,許稚柳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然后一雙手為他摘下眼前的黑布。這是一間很大的,空間很高的房子,布置都是西洋式的,銀制的燭臺,垂地的深重帷幔,柔軟的地毯,屋角放著一大捧嬌艷的百合花,暗香浮動。半里半暗的光線下,有一個人蹺著腳,遠(yuǎn)遠(yuǎn)的靠在沙發(fā)里,上上下下,非常仔細(xì)的打量著他。而剛剛為許稚柳解下帶子的人,已經(jīng)行了禮之后,無聲無息的退下去了。許稚柳覺得緊張,氣氛里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威逼感。那個人僅僅是靜靜的坐在那里,他本身已經(jīng)散發(fā)出強(qiáng)大的迫力,讓人神經(jīng)緊張。“你是誰,為什么帶我來這里?”許稚柳開口說。他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有點(diǎn)沙啞。一直沉默的人,此時輕輕,輕輕的嘆了口氣。好象有說不出的失望。過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