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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部隊的攻擊行動增加新的準備時間?!?/br>“還是這種技倆?!绷ㄕ械淖旖禽p蔑向下撇了撇:“不過反正這一次不是由我去做這種白癡一樣的事?!?/br>“植田中將打算狠狠地教訓一下中國的軍隊,所以準備在??毡Φ膹姶笱谧o下,在江灣與廟行之間,由坦克支持步兵,發(fā)動中央突破的猛烈攻擊。這種布陣方式,將是中國軍隊前所未見的三方位立體攻堅戰(zhàn),相信這一次植田中將一定能夠一擊而中?!?/br>“……也但愿他能夠一擊而中?!绷ㄕ械穆曇衾?,帶著一種奇怪的譏俏:“日本人民的耐心,可是極其有限的。他們關心的只是輸贏的結(jié)果,遠遠超過對與錯的過程。如果你敗了,哪怕你再是天縱英才,哪怕你再有天大的計劃謀略,你也是國民的罪臣。只要你勝了,哪怕贏得再難看,你也是人民英雄?!?/br>黑衣的青年不知說什么好,帶著拘謹?shù)奈⑿ψ谀抢?,不安的動了一下后背,看上去有點難堪。“好了,山本,你也不是第一次聽我發(fā)牢sao了,如果想反對,就直說吧?!绷ㄕ锌粗?。“屬下不敢?!苯猩奖镜那嗄甑皖^道:“而且屬下認為柳川大人說得沒錯,日本民族的確是一個崇尚實力與英雄的民族。這一點從他們對關東軍的狂熱中表現(xiàn)得一清二楚?!?/br>柳川正男靠在黑色真皮的靠背椅中,手里玩著一枝筆:“這真的是你的想法?”“這……”山本覺得自己好象說得太多了。這不是柳川大人您自己的想法嗎?屬下只是應和而已吧?但這樣的話,他不敢說。柳川正男的目光有些飄忽。他只是突然記起了荒木光。他總是說自己不了解他的熱情和理想。可是事實上完全相反,他完全理解他的野心和虛榮。不止是他了解,只要稍有頭腦的人,都不難看出這一點。而自己和那個人的野心比起來,永遠是那樣的微不足道。現(xiàn)在的柳川,已經(jīng)不是十年前天真的少年。他甚至有些警惕,荒木光此時對自己的示愛示好,不過也是他實現(xiàn)野心的一種手段。畢竟重光葵說得沒錯,象他這樣位高權重而又出色的年輕官僚,正是一夕會積極拉攏的對象。柳川的突然沉默,對他面前的人造成極大的壓力。山本已經(jīng)開始緊張起來。他猜不到此時沉默的柳川正男的想法。他跟著柳川正男工作快兩年了,雖然平時自問也是個機靈的人,但他始終覺得不了解這位上司。雖然他從來沒有對下面的人發(fā)過脾氣,甚至可以說算得上是親切,有時還在人面前發(fā)發(fā)關于軍部或國會的牢sao,但你在他的面前,始終覺得緊張。比如剛才,同樣的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和從自己嘴里說出來,代表的意思卻完全不同,后果也完全不同。這才是這位上司給人感覺最可怕的地方。山本相當清楚,一旦讓柳川大人認定你是一個危險份子,下場是什么。“山本,這樣的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可以,不要在其它人面前提起?!绷ㄕ袦芈暤溃骸皩ζ渌藖碚f,這是相當危險的想法。對你和對他們,都是危險的?!?/br>山本表里如一,是個相當警慎的人,此時他已經(jīng)對自己的多嘴多舌感到后悔了:“是,其實屬下平時也沒有這樣想。屬下只是聽從上級的命令,柳川大人怎么說,屬下就怎么做?!?/br>回答得非常聰明。柳川正男看著他,嘴角已經(jīng)浮出一絲笑意:“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對于我們這樣的軍隊,需要的只是盲從和舍命,任何有自己頭腦的士兵,都是具有危險性的。我對此也深感無奈?!?/br>“哈依?!背它c頭示意以外,山本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好了,讓我們繼續(xù)正題吧?!绷ㄕ杏珠_始玩手中的筆。“是。軍部對上海市民支持中國軍隊的行為也非常不滿,軍部準備采取一些行動,拘捕或暗殺某些抗日積極份子。”“有名單嗎?”“名單暫時還未拿到。可是荒木少將曾提議,拿一些在上海非常著名的人物開刀,取得殺一警百的效果?!?/br>驀地聽到荒木光的名字,柳川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起眉頭:“比如說?”“比如說,在報紙上一再呼吁全民抗日的文人,還有正在為中國軍民排演募集捐款的戲劇聯(lián)盟,荒木少將似乎提到一個據(jù)說在上海很出名的人的名字……”“出名的人?”柳川正男覺得心跳加速。“據(jù)說是一位琴師,雖然我也不清楚為什么荒木少將把他定為危險份子,但是荒木少將非常堅持。嗯……他叫……叫……”山本努力思索。“……容雅?”“是的?!鄙奖净腥坏?,接著萬分佩服:“柳川大人如何得知的?”柳川正男緊閉著嘴,面容僵硬。一直到退出柳川正男的辦公室,關上門,山本知久才松了口氣。這才感覺到他的后背的襯衣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他平時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多話,只要服從命令。剛才一時糊涂,隨聲附和,但隨即已經(jīng)后悔得要咬掉自己的舌頭。柳川大人需要的,絕不是下屬的贊成或反對,更不是拍馬屁,他只要服從,絕對的服從。不是服從軍部,更不是國會,他要他的人,服從的只有他而已。但是,從剛才起,柳川大人的臉色就變得很古怪。山本知久不知這是怎么回事,他不斷的回想自己說的話,柳川大人說過的話,不知道是哪一句,哪一件事出了問題。懷著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他離開了領事館。今天晚上,他恐怕不能睡個好覺了。容雅和柳兒坐在回程的馬車上。容雅閉著眼睛。連日來的不斷的練習琴技和排演,讓他覺得非常疲倦,他實在是很需要好好的睡一睡。而柳兒不斷在看窗外的街景。戰(zhàn)事一起,百事蕭條。一路上的乞人,無家可歸的人明顯多起來,但仍有煙館和做飲食生意的鋪頭,在塵土與帶著硝煙味的風里掛出招牌,招攬生意。正在往前疾駛的馬車突然一個踉蹌,幾乎讓他從座位上摔下來。“孫三,什么事?”容雅扶住車軾,問。外面沒有回答。“孫三?”容雅再喚了一聲,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馬車的門被打開了,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