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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鹿十灬文案:華燈初上,鑼鼓聲響。彩衣披身,手挽紙扇。咿呀聲起,滿座皆嘆。抬手移步,滿目流光。生在混亂的時代,譚思麟遇上了匪氣沖天的土霸王余毅,就這樣半推半就,給他唱了一輩子的戲。內(nèi)容標(biāo)簽:民國舊影鐵漢柔情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余毅,譚思麟┃配角:君安,吳明承、思宇、阿威┃其它:戲子受,土匪攻,民國==================☆、初見花臉小生“適才掃墓靈隱去,歸來風(fēng)雨忽迷離,百忙中哪有閑情意……”木地板咯吱咯吱地響,腳步聲越離越近,人未到聲先到,“思麟,思麟!”“小六,什么事兒這么著急?”“思麟,那位軍爺又要請你去喝茶了?!毙×藥卓跉猓康阶郎媳г沟溃骸懊看蝸矶寄敲创笈艌?,害得我們都不能做生意!”譚思麟描眉的手頓住,不知道自己是該去打盆水洗臉呢,還是繼續(xù)在臉上添墨畫彩。他對著銅鏡端詳自己臉上快完成的妝容,索性不管它了,直接撩起袍子就往樓下的場子去了。“軍爺,今日怎么有空來聽?wèi)???/br>譚思麟緩緩走著,遠遠就瞧見了已逾知天命、頭發(fā)寥寥無幾的林金山。他身旁坐著幾位穿著旗袍、姿態(tài)妖嬈的姑娘,譚思麟看著,一股惡心感不禁打從心里蔓延出來。他從池塘邊走過,正打算給自己一點時間克服對那個老男人的厭惡,耳旁便炸響了嘶鳴聲。他嚇了一大跳,不知這馬兒是從哪里來的,還離他這么近,高高揚起的前肢好像要踩踏他一樣。譚思麟一個踉蹌,就摔進了身后的池塘里。“哎!”馬上的人喊了一聲,勒住韁繩迫使馬停下,叫手下去把嗆了水的譚思麟拉上來。一身狼狽的譚思麟不住喘氣,手扶在那個軍官的臂上恍恍惚惚的。等他回過神來,便皺起眉頭瞪視害他落水的人,那股氣勢令那男人都吃了一驚。林金山看到了這場意外,忙從那邊趕來了。他拉著譚思麟的手安慰著,又抬頭看那個男人,責(zé)備道:“我說余老弟啊,怎么能把馬騎到梨園里來呢?嚇到了人豈不是不好。”那男人還沒有說話,譚思麟便不著痕跡地掙開林金山的手,借機抹了一把臉。豈料在場的所有人都低低笑出了聲,他詫異地抬手一看,白凈地手掌滿是油彩,他的妝花了。那男人遞過來一條手帕,朝他點點頭,說道:“多有冒犯,對不住了?!?/br>譚思麟接過手帕,卻沒有擦臉,他正好找到借口遠離這個讓他作嘔的老男人。林金山大笑幾聲替他們解圍,“思麟啊,這位可是堂堂的將軍,余毅,你可不能不給他面子啊。”“怎敢?!弊T思麟低頭告辭,“軍爺,思麟回去洗把臉再過來?!?/br>余毅看著譚思麟頂著一張大花臉抬頭挺胸地從他面前走過,目光不自覺地跟隨上去。他早聽說林金山特別捧一個小生,這其中存的什么心思眾人皆知。林金山今日請他來聽?wèi)颍阒朗抢鎴@。他早就看林金山不順眼,故意騎著馬進來擺場子,沒想到驚到了這個梨園新秀,還害人家落了水,糊成一張大花臉。譚思麟不多時便下來了,洗了滿臉油菜的他顯得異常清秀,一雙眉眼秀麗動人。余毅暗暗在心里贊嘆,難怪林金山這個老色鬼一直惦記著。“重慶還沒有一個小生像思麟唱得這么好的?!绷纸鹕阶髶碛冶В瑔问謯A著雪茄,笑呵呵地說道。“軍爺過獎?!弊T思麟靜坐在他對面,一雙巧手移來轉(zhuǎn)去地烹茶,倒像唱戲似的優(yōu)雅,“請?!?/br>余毅默然地拿起一杯飲下,在心里盤算著些什么。他一個土匪頭子,林金山今天請他到這里來聽?wèi)?,無非是要和他攀關(guān)系。而自己在重慶也算個土霸王,他這聲“將軍”似是抬舉,又像嘲諷。“思麟啊,余老弟平時里最愛聽劇,你給他唱一段?”“不了?!边€未等譚思麟開口,余毅就先拒絕了,“今天害先生落水,就不勞煩了?!?/br>林金山大笑,聲如洪鐘,“我可是專門為你安排了這出戲啊?!?/br>“戲以后可以聽?!?/br>譚思麟識相地沒說話,余毅和林金山今天在較什么勁,說什么話都與他無關(guān)。他只是個戲子,彩衣一披,濃妝一抹,只唱一出普普通通的戲就好。“改天我請先生喝茶,當(dāng)作賠罪?!庇嘁闫鹕?,牽了他栓在樹下、剛剛嚇壞譚思麟的那匹馬,告辭要走。“好。”譚思麟低低應(yīng)了。噠噠地馬蹄聲漸行漸遠,譚思麟裝水煮開。頭一偏擋開林金山摸上來的手。“思麟啊,平日里我請你喝茶你倒是不肯,怎么余毅請你就答應(yīng)了?”“軍爺說笑了,是思麟請你喝茶?!弊T思麟把新泡的茶放到他面前,起身準(zhǔn)備去后臺上妝。他當(dāng)然會答應(yīng)余毅,因為余毅根本就不會請他喝茶。他雖然表現(xiàn)得中規(guī)中矩,但譚思麟還是從他的眼里看出一絲不屑,或許是誤會他和林金山的關(guān)系,或許因為他只是個戲子。“適才掃墓靈隱去,歸來風(fēng)雨忽迷離,百忙中哪有閑情意……呀!柳下避雨怎相宜?……好了,雨已止了……”“思麟!”“小六,整天咋咋呼呼的,我都快被你嚇?biāo)懒??!?/br>“思麟,上次騎馬那位爺,派人來了,說請你去喝茶?!?/br>譚思麟皺起眉頭,這次他真的算錯了。他還以為余毅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茶他還真得喝了。余毅看起來儀表堂堂,看來里邊跟林金山不過是一個芯。譚思麟穿了一身淺色長袍,什么都沒帶,就坐上了停在梨園門口的汽車。正所謂藝高人膽大,譚思麟像一尊雕塑似的坐在后座上望著窗外風(fēng)景,完全不把前座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放在眼里。只是窗外的景色越來越怪,從一堆建筑慢慢變成農(nóng)田,山林,現(xiàn)在正往深山里開去。他不了解余毅,還差點以為真的像林金山說的那樣,是一個將軍。車子越行越深,正當(dāng)譚思麟思考自己平日里有沒有得罪什么人的時候,前邊開車的人忽然把車子停在山路邊,開車門請他下車。他們沿著一條長長而又潮濕的石階走了沒多久,就看到林子里一個巨大的木門。兩個男人將木門打開,帶著譚思麟走進去。饒是天真無邪的人,也不會沒有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是多么危險。那兩個男人將自己帶到土匪窩里來,而且放他一個人等在一個空蕩蕩的廳里。譚思麟定下心神,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軟弱。他剛坐下,就聽到余毅的聲音。“譚先生呢?”“在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