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拉住了拉桿，沒能讓他離開。

“你把玉墜送給我，但是我還欠你一個東西。”

宣木還未反應過來，臣之的雙唇已經(jīng)壓了上來，只是靜靜的幾秒，蜻蜓點水，淺嘗即止。

很多天，宣木都沒能從機場的那個吻上抽出來，來得太突然了，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襲來。

除夕夜的那晚，一大家子人坐在一塊，宣木獨自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吹冷風。

今天有點敏感，本是一個家家團圓的日子，臣之此刻應該很不開心，最疼愛他的爺爺離開了，第一個沒有爺爺?shù)某σ梗静桓艺f什么除夕快樂。

“spring，快進來，再不來，好吃的都被搶走了?！边@個外國小姨夫眼里，所有孩子里，最親的還是宣木。他不明白為什么別的親戚都覺得宣木不好，宣木是他見過最好的中國小孩，就像是在春天發(fā)出的小芽，努力的吸收養(yǎng)分讓自己茁壯成長，所以給他定了這樣的英文名。

“好。”宣木從陽臺走進去，弗蘭克搭著他的肩膀“是想你的女朋友了？”

宣木連忙擺擺手“是我好朋友，爺爺剛剛?cè)ナ?，我擔心他?！?/br>
“等會兒打電話給他，你才知道他情況怎么樣?！备ヌm克不太會安慰人，把宣木領到餐桌旁，對高雨欣說道“老婆，spring吃得太少了?！?/br>
“給你?！备哂晷蓝酥槐P剛出來的曲奇餅，又拿出一封厚厚的紅包“別人紅包都拿完了，你掉隊了?！?/br>
“我都大學了，不用拿壓歲錢了?！毙沮s緊推開，那封紅包一看就比別人厚這么多，太不好意思了。

“你在姨心里一直是小孩子，當然要給紅包了。”

第72章何處歸心（14）

弗蘭克看見了，才想起來，從大衣里拿出紅包了“中國傳統(tǒng)，我都忘記了?！彼职l(fā)給在場的小孩子，把宣木那封特別的單獨留給了他。

弗蘭克沒有自己的孩子，他把宣木當作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在整個晚上，把宣木照顧的妥妥帖帖的。

“姨夫?！蓖砩匣丶液?，宣木獨自坐在臥室里，弗蘭克進來看看他，宣木卻有些話想要和他說。

“兒子，怎么不出去看你們的……春晚呢？”他總是喜歡在家里這里稱呼宣木，并且弗蘭克很喜歡中國文化，準備今晚把春晚完完整整的看一遍。

“姨夫，我該怎么打給他，我怕他難過?！毙具@方面笨拙，實在是不太會安慰人。

“你們是朋友，電話響起來，他就會明白你要說的一切?！备ヌm克拍拍他的肩膀“說不定他也在等你呢?！?/br>
宣木猶猶豫豫的，看著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就是新年了。

撥出電話的時候，過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宣木磕磕巴巴的喚著“臣之……”

“小沐？”臣之不知道在那頭干什么，氣力不是很足。

“今天……過的還好嗎？”宣木猶猶豫豫，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快樂一定不是的，但是總不希望他又難過。

“還好?！背贾穆曇暨€是處于沙啞，“你怎么樣？”

“我也還好?！毙局?，臣之過的一定不好，但是生離死別，悲歡離合，都是令人無可奈何的。

“過年沒辦法和你呆一塊，下次過去看你?！背贾陉柵_上，干咳了兩聲“過的開心點，不要因為我的事情影響了心情。”

“嗓子啞了，我姨說煮雞蛋茶，雞蛋下開水煮成雞蛋花，加入白糖香油，好好照顧自己?！毙驹陔娫捓锇炎约哼@些日子準備的事情，一一囑咐，臣之也耐心的聽著。

沒有什么比這個更讓臣之有安全感了，有一個可以對他事無巨細的人，比什么都難得。

臣之自小沒有mama，沒有感受過mama的嘮叨，如果來了小沐，他的小沐又呆又萌的，肯定把事情都記在筆記上，然后等到兩個人通電話的時候，全部讀出來。

“等一會兒就是新年了，你那邊一定沒有煙火和鞭炮吧?！毙究粗鴷r間快到了，外面鞭炮聲，夜空不斷的閃著煙火“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蹦穷^很是熱鬧，臣之這片地方，安靜的可怕，這個年注定過的沒有滋味，但是那頭的年味傳來，混雜著宣木的氣息，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有這么一點期待的。

掛斷了電話，路苒穿著厚睡衣走進來，一臉的不開心。臣之趕緊擰滅了煙頭站起來，也不問為何過來，揉揉meimei的腦袋“奶奶睡了嗎？”

“睡了，這些天奶奶一直念著爺爺，一見面就對我念著，我怕了她了。”路苒和爺爺奶奶的感情其實不深，可能一次兩次還好，時間長了她也不耐煩了。

“他們大半輩子夫妻了，誰能接受生命中突然少了一個人？奶奶以后住在家里，我不在家你是唯一的晚輩，要好好孝順她，爺爺沒有，奶奶的家也沒有了知道嗎？”臣之輕聲安撫著，路苒看起來還是不太明白。

路苒自小沒有母親，但是受盡寵愛，從不知道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滋味，她的生活總是有新的替代舊的，沒有過空缺。

“奶奶已經(jīng)在我房間睡著了，我可不可以在你這里將就一下?！蹦棠滩桓乙粋€人睡，最近總是路苒或者其他人在睡前陪著，今天說著說著睡過去了，路苒不習慣和別人一塊睡，就跑過來了。

“你今晚在我這里休息吧，我去看看奶奶?！背贾隽伺P室去路苒的房間。

奶奶縮在床上，眼角還帶著淚痕，臣之心疼的用紙巾輕輕拭去，替奶奶蓋好了被子，坐在床邊靜靜的陪著。

老人睡眠淺，睡了沒多久就醒過來了，瞧見臣之坐在自己的床邊，像是得到了什么慰藉一樣。

“臣之……”奶奶輕輕喚了一聲“我夢見你爺爺了?！?/br>
“奶奶?！背贾s緊扶著她起來，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時間還早，您再睡一會兒?！?/br>
奶奶靠在床頭，端著杯子，凝望著臣之，嘆息一聲。

“奶奶，沒事，我陪著您，您多休息，才能養(yǎng)好身子?！背贾f話輕聲細語，不敢大聲一點，驚到奶奶“爺爺不在，他也在天上看著您呢?！?/br>
“我這兩天總是夢到你爺爺回來，站在床頭說，你這個老婆子，怎么臣之身體不舒服不照顧照顧，又說新年了，要給臣之做新衣服了，曬點rou給他吃?！?/br>
奶奶這些年對臣之一直沒有好臉色，哪怕是路苒不愛吃的，給臣之也是有點不情不愿的，說到底就是私生子讓她覺得難堪，還有愛孫靈之的去世，沒道理不遷怒臣之。

“你沒做錯什么，靈之去世是意外，出不出生也不是你可以決定的，你爺爺這么多年一直和我這么說?！蹦棠陶f著說著紅了眼眶“我聽不進去，這些年沒給你買過一件衣服，沒有做過什么好吃的給你。”

“我都這么大了，還缺吃少穿了？您別多想，爺爺真的回來，也是看看您有沒有照顧好自己?！?/br>
臣之說到底，對奶奶還是不敢太過親近，奶奶年輕的時候，本來是大家戶的小姐，后來家道中落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