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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聲師兄叫的,仿佛一把刀,在羅剎心上拉了好長一個口子。羅剎趕緊把他扶起來:“怎么回事!”他問完又后悔:琴白現(xiàn)在這么虛弱,哪里分得出精神來回他話。羅剎只得先把琴白抱到一邊的椅子上,他是想把體內(nèi)的靈氣渡一點給琴白,又怕魔氣反而傷了琴白的根本。此時,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來自己過去還是道修時,為琴白打造的那把匕首。那東西后來又在琴白身邊待了好些年頭,沐浴正統(tǒng)仙氣,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想到的法子。麻雀雖小、好歹也是塊rou。羅剎二話不說,立刻從旁邊的紅木盒子里,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把匕首。也就只有一眼而已,頃刻之間,那把匕首已經(jīng)化為齏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純正的靈氣,在空中騰出一個美麗的弧度,然后緩緩進入了琴白的身體。那墨色斗篷中的男子,發(fā)抖的嘴唇也慢慢平復(fù)下來、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有了一絲健康的紅潤。直到這股靈氣完全耗盡,琴白才終于緩了過來。羅剎終于放下心來,抱怨了一句:“臭小子,那東西我還打算留著的……”可不是么,他親手為琴白打造的、又千辛萬苦才拿回來的寶物。不過,能換小白一命,也算值了吧。“師兄,我為什么會這么快就好了,難道……?!”羅剎無奈地?fù)u了搖頭,心想:還是這么傻。“你那心肝寶貝的封印不知道被誰解了,靈氣到處亂躥,”羅剎拿袖子把琴白額上的汗摸了摸,“真是差一點點就要了命了。”“帶我過去吧。”琴白眉頭一皺,“他那小傻子,要是被人抓走了怎么辦?!?/br>后半句雖然是嘀咕,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了羅剎耳朵里。這位師兄心里嘆了口氣,心說:真是著了魔了。“阿凜和小酒都在那兒盯著,能出什么事情?”羅剎扶著琴白站起來,“我看你真是瘋魔了,成天到晚胡思亂想?!?/br>琴白身體才剛剛見好,這會兒走路還有點犯暈,被羅剎罵了也不吭聲,就安安靜靜地往前走。羅剎當(dāng)然知道琴白這脾氣,跟在一邊無奈地說:“好好好,依你?!?/br>顧云夢孤身一人站在七星陣的中央。七星陣的法訣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刻在他的腦子里,只要張開嘴巴,就會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他開始覺得,已經(jīng)有些無法控制。就像這符文自己有靈力,反而將他死死地摁在陣法中央。腳,變得無法挪動;胳膊,也變得無比沉重;甚至連動一下手指都成了奢望。汗,順著額頭淌進了他的眼睛,然而他卻連眨一下眼睛也做不到。他努力看,只能看見唐承影的背影,卻也越來越模糊……突然之間,一張笑臉映入了他的視線。小酒穿著一身紅衣,站在他的面前。“好哥哥,”小酒輕掩嘴角,“或者,還是喊你——顧云夢,比較好呢?”他從衣兜里掏出一把扇子,輕輕一打,遮住了半張臉。只留下一雙烏黑的眸子,笑意盈盈。“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彼粋€字一個字地說道,“托你的福,我被那位大人抽了生魂,又關(guān)在招魂幡里受冥火錘煉、萬鬼啃噬,如今終于有機會,一起回報給你。”顧云夢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人說的話、做的事、還有那個眼神——“不錯,”小酒點點頭,“我是你的舊相識?!?/br>玄歌門——趙四九!琴白和羅剎匆匆趕來,卻只見到了……恐怕是琴白漫長生命中,最無法承受的一幕——一只百靈鳥一次次地闖入幽冥火海,被結(jié)界傷得體無完膚。而在這火海之中,站著一位消瘦的少年。他的身子被火舌所吞噬,半個身子都已化為靈體……“小夢?。?!——”羅剎當(dāng)即劃了三個捆仙咒才堪堪拉住琴白:“你不能過去!”顧云夢聽到了聲音,很慢、很慢地回過頭來。銀色的火光把他的面容一點一點的吞噬,然而他卻努力揚了揚嘴角。琴白聽見自己的腦海中響起顧云夢的聲音:你來了。然后一陣風(fēng),吹得火勢漫天。這陣風(fēng)過去后,這兒,什么也不剩了。那只百靈鳥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塊。機甲用光了它最后的力氣,而里面的那位,也不知何去何從了。小酒和凜真人被羅剎抓了現(xiàn)行,親手交給了琴白。琴白看著趙四九,只說了一句話:“你也算是,壞得徹底了。”說完這句話之后,琴白親手把趙四九打成了齏粉。凜真人嚇得渾身發(fā)抖,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琴白一腳踩在她的胸口,然后看了一眼羅剎。這位師兄別過臉去,一言不發(fā)。一聲悶響。凜真人的胸口被琴白踩爆,只剩一個偌大的血窟窿。當(dāng)然,人,早已一命嗚呼。“你……還有什么打算?”羅剎看了看地上的尸體,無論生前是如何貌美如花,死后不過一灘爛rou罷了。他早已成魔多年,看著這一灘血水,臉上一絲波瀾也未曾有。琴白盯著腳上血跡斑斑的靴子,問道:“師兄,如果我不是仙人,他也不是靈獸呢?”羅剎被他問得一愣:“什么?”琴白踢了一腳凜真人的尸體,把靴子上的血擦在那女人的衣服上:“我常常在想,我和他之間能不能有別的可能?!?/br>“他已經(jīng)死了,你們已經(jīng)沒有別的可能了?!?/br>琴白卻搖了搖頭。“師兄,重頭來過吧?!?/br>羅剎嘆了口氣:“你真的想這樣?你的命才剛剛救回來……”琴白的眼神十分堅定。“你的仙骨……”“我不要了?!?/br>羅剎看著琴白,他眉頭緊鎖:“值得嗎?值得嗎!”濃重的哀傷打破了他冷漠的面具,羅剎抓著琴白的肩膀反復(fù)說道:“不值得的!不值得!”琴白沉默了一會兒,最后才說:“師兄,你已經(jīng)飛升了?!?/br>言下之意,你不該再計較這些了。琴白和羅剎分開了。他一個人走在魔城的大街上。他身上的仙氣沒了羅剎的屏障,便肆無忌憚地在整個城中彌漫。任何魔物都知道,他們城中有一個不得了的仙人。然而這仙人,沒有多停留。他一路向西,走向城外的那片湖泊。他身后不遠處,跟了許多魔物,有垂涎的、有害怕的、也有只是看熱鬧的。琴白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