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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并沒有走遠,在不遠處施了個障眼術便躲起來偷偷觀察這怪人。哪想到,那片精光之后,天樞堂消失殆盡,眨眼之間變成了一片血海。他倆人明明白白地看清了里面尸骨遍地,鮮血橫流。有一紅衣人打一把扇子,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烏發(fā)如墨傾瀉下來,遠遠看去,雌雄莫辨。遍地血紅里,那人背影蕭索,雖美,實然可怖。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紅衣人挑起一塊尸骨,用扇子將它擊爛了,將其中骨髓啜飲了,然后隨手一丟,又挑挑揀揀地尋覓下一塊。唐承影看得觸目驚心,反倒是唐晚,眼里只是露出一股nongnong的悲切,倒沒有多少驚愕。唐承影覺出不對,便戳了唐晚一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唐晚眼眸低垂,訥了半響,吞吞吐吐地說出:“這是傳承術?!?/br>“傳承?”唐承影眼珠一轉,在他的印象里傳承并不需要這樣的法術。傳承通常只是通過一樣法器,將先輩的經驗傳承給后來者。“……是魔君的傳承?!碧仆淼吐暣鸬馈?/br>唐承影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也是你在小世界里看到的?顧長夏的傳承?”唐晚點了點頭,那面容要多苦澀有多苦澀。唐承影倒吸了一口冷氣:“那顧長夏在唐門不是人畜無害的存在么?至我離開之前,也不曾覺得他有什么異樣。眼下這事又是他所為?”唐晚條件反射地先搖頭否認,后來又愣住,只好把目光放在那紅衣人的身上。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顧長夏所為,勉強答了也是徒增煩惱。唐承影大抵也是明白了這層意思,轉而問道:“那人是誰?”唐晚搖頭:“不知道?!?/br>那紅衣人依舊拿著那柄扇子在篩選血海中的尸體,不斷重復著剛剛那令人發(fā)指的行為。不過一會兒,他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抬手示意了一下外頭守著的怪人。那怪人就像是紅衣人的仆役,一聽指示立刻又拿出那柄劍如法炮制,把這片廢墟恢復成了天樞堂的樣子——干干凈凈,空無一人。唐承影和唐晚看得倒吸一口冷氣,如果他們想得沒錯,馬上琴白和顧云夢就要來了。唐晚摸了幾個機甲出來,想要給琴白傳訊,可是機甲這會兒全都喪失了靈性,變成了普普通通的木偶。難料想事態(tài)竟然發(fā)展到這步田地,連唐承影都慌了神。如果紅衣人是顧長夏的盟友,他們兩人必然不是對方的對手,只能靠琴白一拼,想來想去,只能寄望于他和顧云夢的契約。唐晚護法,唐承影催動內息想同顧云夢取得聯系,哪想得顧云夢那里一股異常強勁的靈力將他彈了出去——直接讓唐承影吐了一口鮮血。越是急越是亂,唐承影傷了這一下不要緊,只是那怪人突然慢慢向這里走來。那人衣衫襤褸,踱著悠閑的步子,嘴角勾著一個讓人心寒的弧度,眼神死死地盯著二唐兩人,直直向他們走來。“跑!”唐承影當機立斷,拽上唐晚一個輕功踏離了此處!☆、034034被喂完藥以后,顧云夢難受了好久。一團紅色在他眼前不斷放大放大,最后把整個視線都罩住,眼睛就如同被火燒一樣的痛,幾次都以為要淌出血水來。渾身被捆住,掙扎都缺乏余地??墒撬麑嵲谑翘哿?,疼到做這種無用功也義無反顧。眼睛劇痛,臉被燙傷,身體越動繩索勒得越緊,而耳邊卻清晰得連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清。趙四九好死不死如同生了根一樣賴在了顧云夢這里,他打著扇子悠閑地在屋子里逛來逛去,欣賞顧云夢被折磨的樣子,實打實的閑庭信步,實打實的貴公子。顧云夢再想忽略他,也不能避免那些一聲比一聲清晰的聲音敲打著他的耳膜——趙四九的一舉一動,甚至于他淺淺的呼吸聲,仿佛在告訴他——屈服,才能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然而顧云夢這個人,什么都好,只剩下一根筋梗得令人發(fā)慌,他偏要跟趙四九杠上。琴白和他爹去哪兒了?他喝的這是什么破玩意兒?還有什么魔不魔的,他要是死了,或者成了趙四九的狗了,肯定一輩子也不能知道了。要活下來,不僅僅要活下來。后來疼得更厲害,歇一下疼一下,抽抽地往心窩子里鉆。顧云夢都忘了肚子里還有這么多疑問,就是好想見那些人。好想見阿爹,好想見晚師叔,好想見師兄門,好想見掌門,好想見……琴白……每次被掌門抓了逃課,都是阿爹護著我;每次被阿爹訓了,都是晚師叔護著我;每次被晚師叔訓了,都是師兄們偷偷給我送飯;可是后來,就離開了唐門,那些熟悉的人,一個一個都不在身邊,不管是被醉仙樓的假趙四九嚇到也好,是被莫名其妙的人綁到小世界也好,是被一個活死人抱過也好,是在皇宮里聽天子說話也好,是被魔修抓走也好……離開唐門以后,大家都不能再護著他了。還好還有琴白。不是說跟我定了共生契約了么,為什么越來越遠啊。為什么你一靠近我,我就痛得昏死過去,那我現在痛得這么厲害,是不是因為你就在身邊?琴白,你到底在哪里啊……你是因為我沒有向你好好說過唐門的事所以生氣了嗎?走了嗎?不再來找我了嗎?我會同你好好解釋的,如果……還有機會的話……趙四九看顧云夢痛成那樣,心下其實覺得有些微妙。畢竟他從書上看來的講法,魔性被誘出的魔君,不應該是這副模樣。他強灌顧云夢喝下的,正是源自他贈與方宇清那本的藥引。當初這本書被方宇清拿來向琴白獻寶,琴白粗略瞥了一眼已是被這其中內容所震驚。但有所不知的是這本書另還有下半本,趙四九當初就是留了一手,把半本扣下了,從招攬方宇清那刻起,就防著他,怕他動了魔君的傳承。這本書的下半部正是詳細記載了魔君的傳承和仙君的誕臨等等細枝末節(jié),看似嘈雜瑣碎,其實是此書最絕密的部分。據書上所述,魔君的傳承,分為兩種,除卻先天傳承,另一種就是將現世魔君在接受傳承之前殺掉,用藥引將他的魔性引出來,加上傳承所用的萬人骨血,以聚靈陣為輔,將傳承逆轉到另一人身上。新受傳承者逆天行道,需自損一處,權當是獻祭于天道。趙四九為了這一天,早早的就把雙目挖了,雖然還能看得見東西,到底是換了一副滲人的白招子。只是書上也說了,被誘出魔性的魔君,算是半魔之體,凡夫俗子難以近身,狂性大發(fā)、嗜殺好血,魔力匯集而人處于一種極度癲狂的狀態(tài),多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