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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煊開車帶著李逸初回家,他們以前朝夕相對,最近又摩擦不斷,彼此都熟悉的不得了,可不知為什么,今晚兩人一到家,反倒拘謹起來。李逸初打開門口的鞋柜,發(fā)現(xiàn)梁煊新買了拖鞋。梁煊從臥室拿著浴衣出來:“這是我昨晚新買的,都洗過了?!?/br>李逸初接過浴衣進浴室,發(fā)現(xiàn)原本空蕩的鏡子前擺上了雙人的牙刷和漱口杯,還有男士的潔面護膚以及毛巾,都是成對的。李逸初走近梳洗臺,挨個看那些洗漱用具,基本都是一個深藍色一個淺藍色,同樣的大小,同樣的擺放方向,李逸初嘴角輕揚,梁煊昨晚擬協(xié)議買東西,是不是覺都沒睡?他洗漱完出去,梁煊便拿著浴衣進了浴室。李逸初睜著眼躺在床上,他心里默念今天上午看到的協(xié)議中的某一條——甲乙雙方有滿足對方身體各方面需求的義務(wù)。這些年他一個人走南闖北,偶爾睹物思人也有身體不受控制的時候,心里想著梁煊的臉自給自足,可惜到底是個沒經(jīng)過真槍實彈的人。小時候他們倆思想單純,睡在一起也不會想到某些方面,可現(xiàn)在兩人都是正值壯年的男人,美色當前最經(jīng)不起誘惑,李逸初躺在床的一邊,瞪著天花板在心里念三字經(jīng)來驅(qū)除內(nèi)心那下流想法。可惜梁煊像是在浴室睡著了,很久都沒出來。李逸初等著等著就頭一歪睡著了。梁煊其實早就洗好了,一直在客廳坐著,直到過了十二點才輕手輕腳地進了臥室。李逸初整個人平躺,脖子卻呈九十度的歪向一邊,姿勢特別搞笑。梁煊爬上床,將李逸初往下挪了挪,微小的動作讓李逸初皺著眉抽動了一下,梁煊怕把他吵醒,輕輕吻他的額頭。李逸初感覺到后閉著眼輕聲叫:“梁煊……”梁煊把他抱入自己懷中,嘴巴對著他的額頭,接連碰了幾下:“睡吧?!?/br>梁煊卻是毫無困意,時隔八年,他重新將李逸初抱入懷中,即便是以那樣可笑的協(xié)議的方式。他找了李逸初很多年,曾經(jīng)花光積蓄走遍歐洲,工作后一旦有假期就出國,似乎尋找已經(jīng)成了他的習慣,他就像一個渺小的飛蟲,在無邊的天地里搜尋,數(shù)次失望,從未停止。昨天下午兩人不歡而散,可李逸初離開的那瞬間梁煊就后悔了,他堅持到現(xiàn)在唯一的目的就是重新得到李逸初,只要能實現(xiàn)這個結(jié)果,其他事情,又有什么好計較?就算李逸初是為了這次項目而報答他,就算他們之間有太深的裂痕,起碼現(xiàn)在,他們是這樣相互依偎的睡覺。有些人是你一輩子都掙脫不了的困局,哪怕已經(jīng)時過境遷,哪怕彼此都帶著陌生的風霜,只要能再見到,擁抱和占有就是本能的選擇。第二天清晨,兩人同時醒來,昨晚梁煊睡覺忘了拉上窗簾,此時清晨的陽光將臥室照的透亮。李逸初睜開眼就看見眼前一片肌膚,他抬起眼皮往上看,梁煊微笑:“早?!?/br>李逸初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后跳下床去洗漱。梁煊跟在他后面,也拿了牙刷刷牙。李逸初看見水龍頭旁的香皂,用沾滿水的食指在上面劃了一下,然后伸手在鏡子上畫漫畫。時光倏然回到那個李逸初暈紅著臉說“我喜歡你”的早晨。李逸初畫了兩個卡通腦袋,一個頭發(fā)全都豎起來,一個臉頰兩邊瑟瑟發(fā)抖。梁煊用毛巾擦干凈嘴:“我這么可怕?”李逸初不說話,將自己的嘴擦干凈后,又在那個瑟瑟發(fā)抖的大臉下面畫了小小的身體,一只手放在背后,手指上拿了一朵花。梁煊笑出聲。李逸初將那朵花的花瓣畫的很細致,邊畫邊道:“送給你的?!?/br>畫完后李逸初直起腰,準備轉(zhuǎn)身出去的時候被梁煊擋住了肩膀,帶著薄荷味道的嘴唇貼了過來。梁煊的吻一點兒都不急切,微微啟開他的唇,用舌尖碰觸他的舌尖,并不深入。兩人唇齒間彌漫著同樣的薄荷牙膏的味道。許久之后,兩人頭抵著頭,李逸初低聲道:“梁煊,我才知道梁叔去世了,對不起……”梁煊擁他入懷:“我爸不配合治療,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家里為了他背債。我媽不愿意接受,而我只是找不到發(fā)泄的出口才遷怒到你頭上,以后我們都不提這個。好嗎?”路新連續(xù)幾次半夜無家可歸沖到李逸初家結(jié)果大門緊閉,打電話過去只說和朋友在一起,夜晚不回去。一次還好說,次次都這樣就說不過去了。于是一天下班后路新躲在公司對面的肯德基里等著,一直到八點多看見李逸初坐著梁煊的車走了。他一時搞不懂這是個什么情況,怎么這倆對頭還湊到一起了?路新夜晚十一點多給李逸初打電話問他在哪要去找他,結(jié)果是梁煊接的電話。路新心里默念這下有大八卦了。明天是周末,梁煊要去參加一個會議,李逸初讓他會議結(jié)束回家來吃飯,所以今天夜晚兩人就去超市買了一大堆蔬菜和水果,在外面吃個飯再逛超市,回到家里都快十一點了,李逸初洗完澡出來,梁煊搖搖他的手機:“剛才路新給你來電話,連續(xù)好幾次,我就接了?!?/br>李逸初:“他有什么事?”梁煊:“說是要去你家蹭住。他以前經(jīng)常去你那蹭???”李逸初見梁煊那表情就知道他不太高興,擦著頭發(fā)道:“我們以前合租過好幾年,蹭吃蹭住都習慣了?!?/br>梁煊:“為什么要合租?”李逸初擦頭發(fā)的手頓住,他忘了自己在梁煊眼里是幾千萬身家的人,怎么會和別人合租呢?他隨口編了個理由:“呃,他剛來上海比較窮?!?/br>梁煊不再問,似乎是接受了這個理由。第二天李逸初醒的時候梁煊已經(jīng)走了,會議地址離小區(qū)比較遠,走晚了鐵定要遲到。李逸初洗漱后去廚房,準備拿面包當早餐,打開冰箱看見昨晚買的蔬菜都被洗好切好放在一碟碟盤子里,整齊的擺滿冰箱。李逸初不知道梁煊是什么時候起來做這些事的,他看著那些切好的蒜薹土豆,心里念了幾句傻瓜。算算時間梁煊快回來了,李逸初進廚房準備做飯,卻接到封啟明的電話。聽完對面的情況,他解下圍裙沖出門。梁煊回家時想起家里的紅酒沒有了,而李逸初喜歡飯后喝一點紅酒,于是他調(diào)頭去離的最近的酒莊買了幾瓶。到家后他沒聽見廚房炒菜的聲音,幾個房間找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家里沒人,他撥李逸初的電話,對面一直提示正在通話中。梁煊記得昨晚李逸初說過今天會在家里做飯等著他,此刻找不著人,他第一反應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