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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難以在社會中立足的異類呢?九泉之下,他有什么面目去見曾經(jīng)的兄弟?梁長平繼續(xù)道:“你答應(yīng)我立刻和梁煊斷干凈,去別的地方上大學(xué),以后,能不見,就不要見了。”李逸初捂住眼睛:“梁叔……”梁長平不忍地偏轉(zhuǎn)視線,聲音蒼老疲憊:“別怪我狠心,我……我也不想這樣逼你。但是我只能從你下手了,梁煊他是個擰脾氣,也是個執(zhí)著的人,除非你主動離開他,否則他絕不會罷休。如果我去找他談,勢必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局面,逸初,你就當(dāng)幫幫我行嗎?別讓你劉姨臨到老了,老伴沒了,兒子也沒了?!?/br>李逸初用手抹了一把臉,眼眶泛紅:“梁叔,我答應(yīng)過梁煊,不論發(fā)生什么事,都和他一起解決。我不能、不能對不起他?!?/br>梁長平失望地看著他,半晌苦笑:“所以我和你劉姨都沒份量了?”李逸初決然道:“您的病我們一定會接著治,劉姨能瞞多久我和梁煊就瞞多久,實在瞞不住了,任打任罵都隨她,但是我們絕對不會不管她?!?/br>梁長平悶聲咳嗽了一陣,額邊都是虛汗,他手上使勁推開要過來給他擦汗的李逸初,微微側(cè)過身。李逸初的手懸在半空,許久都不敢動作。梁長平偏過頭不看他,嗓子中間吭吭哧哧地咕嚕著。李逸初一直在旁邊站著,十幾分鐘后突然感覺不對,走到床的另一邊看情況,梁長平嘴角的血絲已經(jīng)順著枕頭流到床單上,而他左手臂上的吊針已經(jīng)被拔掉了。李逸初連忙按床頭按鈕叫醫(yī)生,然后動手把梁長平的頭扶正,惶恐地大喊:“梁叔!梁叔!”醫(yī)生進來后一看情況氣憤道:“家屬是怎么回事?到底有沒有照看病人?!”梁長平再次被推進手術(shù)室。李逸初跟在推車后面跑到手術(shù)室門口,在門邊來回走幾趟后抱著頭蹲到了墻角。梁煊和母親回到醫(yī)院后被護士告知情況,趕到手術(shù)室,看到了角落里縮成一團的李逸初。梁煊走過去蹲下身,看到李逸初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上方,兩只手抱頭,手掌緊握成拳?!耙莩??”梁煊叫了他一聲,見他沒反應(yīng),就準備用手推他??稍谑峙龅嚼钜莩醯哪撬查g,李逸初整個人就像觸電似的劇烈顫抖起來,瑟縮著往旁邊挪,不愿意看梁煊,也不愿意和他說話。梁煊本想問他父親怎么突然嚴重了,但看他現(xiàn)在這樣受驚過度的樣子,恐怕什么都問不出來。梁煊只能站在旁邊等著。李逸初從沒有離死亡這樣近過,多年前父母的離世是來自別人嘴里的一句話,他沒有經(jīng)歷過死亡的過程,只是被動地接受了那個結(jié)果,所以一直都不知道這個過程如此恐怖。更何況,梁叔的惡化完全是因為他,他從小就知道梁叔說一不二,卻沒想到他能狠到這個地步。幾乎在梁叔被推進手術(shù)室的那瞬間,他就已經(jīng)陷入混沌狀態(tài),整個人就像踩在云朵上,荒誕、不真實、搖搖欲墜。李逸初一直看著墻上的時鐘,看它一分一秒地超過昨天的手術(shù)時間,每過去一分鐘,李逸初身體就冷幾分,超過半小時的時候,他已經(jīng)冷的哆嗦了。梁煊見李逸初狀態(tài)很差,想過去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可一接觸到他,李逸初就猛的往后退。李逸初強睜著眼睛看墻上的時間,逼迫自己不眨眼,生怕看錯了。時間過去了四十分鐘,手術(shù)室的門依舊緊閉。李逸初閉上了眼睛,頭埋入膝蓋,腦海里無聲地念出了生平最虔誠的祈求——只要你活著,我答應(yīng)你。第27章梁長平這次的昏迷時間更久,從手術(shù)室出來了一天一夜仍然在昏睡。劉凡趴在病床邊睡著了,被梁煊抱到了旁邊的床上。李逸初一直在病房外面蹲著,從梁長平被推回來,他就保持那個姿勢蹲在門口,像是病房里有讓他不敢直視的洪水猛獸。梁煊幾次試著把他拉起來,都被李逸初躲開了。安頓好母親后,梁煊再次走到李逸初面前,他嘴角緊抿,彎下腰不顧李逸初的抵抗直接把他抱起來放到旁邊的長椅上,抓住他的手臂低聲喝道:“別動!”梁煊坐在長椅盡頭,將李逸初的腦袋抱在懷里,等他不再反抗后柔聲道:“睡一會兒?!?/br>李逸初枕著梁煊的大腿,轉(zhuǎn)過身單手抱住他的腰,臉埋進他的腰間,淚水暈濕了梁煊的衣服:“對不起……”梁煊輕柔地撫摸他后腦:“不怪你,別自責(zé),嗯?”李逸初咬著下唇,說出來的話讓人聽不清楚:“我不是說這個。”梁煊只認為他是鉆進牛角尖了,昨天下午只有李逸初在照顧父親,所以他把父親出事攬到自己身上了。梁煊揉揉李逸初的太陽xue:“你很久沒睡,好好休息一會兒,等你醒了,爸肯定也醒了。”李逸初知道這或許是他最后一次和梁煊這樣親近地待在一起,在病房外蹲著的一天一夜,他已經(jīng)想好了所有的后路,甚至遙遠的未來他也構(gòu)想過,關(guān)于生存,關(guān)于學(xué)業(yè),未來很多未知的可能,以他有限的閱歷,很多事情甚至難以想象出來,可是有一件事情他無比清醒——那些構(gòu)想里,沒有梁煊。這種清醒讓他此刻像一個在冰天雪地里極度眷念溫暖的可憐人,他知道很快這份溫暖就沒了。人在最無能為力的時候最愿意相信這個世界有神靈,所以他在祈禱老天讓梁叔活著,只要梁叔能長命百歲,哪怕從此以后他自己一直活在嚴寒里,那也是他心甘情愿去和上天進行的交換。只是梁煊……梁煊他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對不起他。后半夜的時候走廊里溫度有些低,梁煊輕手輕腳地將李逸初平放在長椅上,進病房拿了毛巾出來給他當(dāng)枕頭,順便將自己的一件薄外套搭在他的肚子上,然后進病房看父親的情況。梁長平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一直沒有出聲,見到兒子走到他面前,眨眨眼睛表示自己感覺還好。梁煊小聲道:“媽和逸初都睡著了,我去叫醫(yī)生來看看?!?/br>梁長平抬手抓住他,在梁煊看向自己的時候,輕微地搖搖頭,用手指指指自己,然后比了個ok的手勢,意思是不需要叫醫(yī)生。梁煊把他的手放回去,湊到枕頭邊:“您放心,不會吵醒他們的?!闭f完就出去叫醫(yī)生了。李逸初在醫(yī)生走到病房外面時也醒了,跟在后面進去看梁長平。天色將亮,李逸初讓梁煊趴著休息會兒,自己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下樓去買早餐。醫(yī)院外面有不少小攤販,大多賣的是包子茶葉蛋之類的早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