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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幫忙傳信時的信任,不禁有點愧疚,可在內心深處,又有那么一點隱秘的、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痛快。 她呼一口氣,想要驅散這莫名其妙的想法,卻險些吹散了手里的紙屑。 就在這時候,在她背后有個聲音陰惻惻地笑了一聲:“其實你挺享受這個過程的,是吧?” 衛(wèi)染差點被嚇得心梗,在她就要驚叫出來的時候,本能地拿手捂住了嘴,制止自己。 但她忘了她那只手上還沾滿著細碎的紙屑,結果這樣一來,一不小心就,吃進去了一些…… 衛(wèi)染被這種從沒嘗試過的古怪食物嗆了一下,狼狽不已地咳了起來,都沒空去管剛才突然出聲說話的到底是人是鬼了。 “喂,你——”沈硯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他想要說什么也沒說出來,在下一刻已經撲上來攬住衛(wèi)染,拍著她的背,“快吐出來!” 衛(wèi)染自己捂著嘴咳個不住,根本沒留神他在做什么。他看見衛(wèi)染手上還有碎紙屑,怕她再吸進去,用力掰住她手腕拿開,自己則抽了紙巾替她把沾在嘴巴周圍的碎屑擦干凈。 衛(wèi)染抗不過他,只能被他擺布。 等她終于緩過氣來,意識到是怎么回事的時候,一張小臉立刻燒紅起來——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人這樣給她擦過嘴了…… 尤其是,沈硯手里的紙巾還沾著她的口水…… 簡直太丟人了! 衛(wèi)染恨不得腳下的地面能馬上開出一條縫把她埋進去,但可惜,這是二樓。 在她羞窘難耐的時候,沈硯卻似乎全然沒留意她的心情,還在焦急地問她:“都吐出來沒有?有沒有吸進氣道里?” 衛(wèi)染反應過來以后,本來打算是要生他的氣,畢竟要不是被他嚇到,她也不會倒霉,也不會這么丟臉。 然而他問得這么真誠關心,她心里一軟,原本要發(fā)的脾氣就發(fā)不出來了。 于是她分外的懊惱。 卻還是有氣無力回答了他一句:“沒事。” 沈硯又觀察了她幾秒作為確認,最后說:“沒事就好?!?/br> 衛(wèi)染伸手就要搶下他手里的紙巾,不料卻被沈硯靈活地躲開。 沈硯把那團紙握在手里,黑眸玩味地看著她:“干什么?” 衛(wèi)染只要一想到沾了自己口水的紙團正被他攥在掌心里,那種強烈的違和與羞恥感,幾乎在五臟六腑都灼燒起來。 她自知搶不過他,只能結結巴巴地強調:“你、你快扔了。” 沈硯竟然問:“為什么?” 這還有為什么? 衛(wèi)染的大腦簡直被他的厚顏無恥瞬間漂白了,她自己無話可說,舌頭自動地重復出他白天說過的話:“垃圾不扔難道還留著!” 然而沈硯面不改色,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我想留就留著?!?/br> 衛(wèi)染:“…………” 她覺得自己又喘不過氣來了。 大抵是她的臉色太過慘白難看,沈硯終于放棄了逗她:“開個玩笑而已?!彼f著隨手把紙團投進角落里的垃圾箱,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目光在衛(wèi)染臉上逡巡,不懷好意似的聲線一揚,“不過你這么大反應,是想什么呢?” 衛(wèi)染垂眸避開他的眼神,底氣不足地否認:“我、我什么都沒想?!彼噲D轉移話題,“你怎么會在這兒?” 沈硯:“這不是我的房間?” 衛(wèi)染:“……” 她努力調整問法:“我是說,你怎么會突然就憑空出現了?” 沈硯挑眉:“你說呢?” 衛(wèi)染一雙水潤的杏眼睜得圓圓的:“你有超能力?” 沈硯打量她一番,微微一點頭。 衛(wèi)染:“?。俊?/br> 沈硯不由笑出聲,即使在這么欠揍的時候,他笑起來還是很好看,飛揚的桃花眼底點染著幾分春色:“我是說,你很有想象力?!?/br> 衛(wèi)染:“……” 沈硯見她咬住唇不說話了,看來不是很高興,才解釋:“我就是剛才從門進來的,是你自己太專心了,沒聽見?!?/br> 他這次沒有故意冷嘲熱諷,可是衛(wèi)染聽見這句“太專心了”,還是沒來由地心虛,連頭都不敢抬。 沈硯盯著她,眼眸微瞇,掠過一抹促狹:“我知道你急著想銷毀別人給我的情書,不過不至于要吃下去吧?” 他貼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撩撥過來,衛(wèi)染的肌膚仿佛掠過一絲顫栗,然后聽見他輕聲道:“小姑娘,太野蠻了?!?/br> 衛(wèi)染猝然后退,卻一下子被他從背后托住,固定在了原地。 衛(wèi)染腦子里嗡了一下。 他的力氣很大,她完全掙扎不動。兩人身體之間不過咫尺之遙,讓這個姿勢就像是一個擁抱。 第44章 四十四度甜 昏暗的燈光灑下來,房間里一片寂靜,落針可聞。在這種曖昧的姿態(tài)之下,他們數得出彼此的呼吸。 三秒鐘后,沈硯把手從衛(wèi)染背后撤開。 “小心點,你剛才差點撞桌子上。”他退了一步,淡淡道,嗓音卻有些沙啞,喉結微微一滾,好像在刻意壓抑著什么。 衛(wèi)染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剛才他逗弄她時那副調笑的神情,現在已經完全被抹去了。 他顯得落寞、索然,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看錯聽錯,自行幻想出來的。 又仿佛他這個人本來就有兩張面孔,可以隨時切換。 沈硯沒有再看她的眼睛。 “老沈要出國,這段時間我回家住?!彼回5亟忉尩馈?/br> 衛(wèi)染沒有問他這句話里的因果邏輯是什么。 一個人如果不愿意與自己的親生父親同處于一個屋檐下,對其中的理由大概也不會想多提吧。 沈硯道:“那我送你回房間?!?/br> 一共就這么幾步路,本來沒有說送與不送的必要。衛(wèi)染知道他是在借口下逐客令。 在這一刻,她莫名又想起來,沈硯曾經那句“反正不是認真的”。說不清怎么回事,竟然比她第一次聽到他說那句話時,更覺氣堵。 當然,她知道,她其實并沒有什么生氣的資格…… 她突然領悟,也許他就是喜歡這種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感覺,他可以隨時付出,隨時收回,誰都沒資格讓他解釋什么。 但她并不喜歡參與這種游戲。 所以她也只是淡淡道:“我自己會走?!北人€要禮貌淡定。 她走到門口,忽然站住了。 她一瞬間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沒想,然后回轉身,看著沈硯一字一句認真道: “沈硯,你這樣逗女生,很不好?!?/br> 沈硯望著她,眉頭漸漸鎖緊,但沒有反駁。 衛(wèi)染欲言又止了片刻,終于繼續(xù)道:“你自己可能沒有感覺,不過如果你總是對女生這樣,可能會被人家當成流氓的?!?/br> 她勸諫得太真誠,就連“流氓”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