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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在被環(huán)境逼迫‘入戲’的狀態(tài)。在和你熱烈互動前,她是非常害怕的!而恰恰害怕的那個她,是睡夢中剛醒來,最接近自我意識的她——就是本來的戴巧珊——她被嚇得要死!因為你的身體接觸,本來的她一頭鉆進另一個‘身份’,你卻對這個‘假’的身份說,‘你要堅強’……” 他嘆口氣,接著說:“我認為她不是解離性人格——‘解離性人格’就是人們說的‘多重人格’——因為她不是,所以她再怎么‘入戲’,潛意識里仍有一部分是她自己。因此,‘你要堅強’這句話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可能鼓舞她的‘新身份’,更固執(zhí)地侵入她的意識;此外,‘你要堅強’這種話,在一個心理失調(diào)的人聽來,批判的味道會更重。弄不好,你會讓她剛受過驚嚇的那部分意識更加痛苦。這樣的話,要么,為了自我保護,她會更封閉,我以后要接觸她,會更難;要么,她會自責,也就更崩潰,那你們這部戲,就真的要換女一號了?!?/br> 房間里出現(xiàn)了長長的靜默。宋星文默不作聲喝咖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他每次發(fā)表完什么理論,這一屋子人就這么呆雞一樣圍觀他的狀況。 賓少祺勉強動了動面部神經(jīng),說:“那,那現(xiàn)在怎么辦?您不是嚇我吧?” 宋星文:“這些都是經(jīng)驗,不一定非常準確,但也不推薦這么做——你這么干多久了?” 賓少祺抬手撓頭,有點兒窘:“呃……就上周你來,一個星期吧?!?/br> 江凱旋看不過兄弟陷入尷尬,開腔道:“宋大夫,對不住,我手下人有時候異想天開——不過,這也怪您吶!他不過一句好心的話,按您的說法能引起那么不好的后果,可您之前也沒提醒過他!” 宋星文:“……” 江凱旋拿手機開看,像是已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但話音還朝著這邊,說:“小戴到底什么情況,除了小褀打探到的那些,”他轉(zhuǎn)回目光,“我啊,海爺啊,順子啊,我們都給您提供那么多情報——您光是聽,別的什么都不說;您一跟小戴正面接觸,就趕我們走,一個也不留——我們都是好意!”他又把頭扭回去,不經(jīng)意似的,“您也把您看到的事兒跟我們說說呀!” 江凱旋身上自帶“老板”和“巨星”雙氣場,他一說話,語氣重一點,宋星文跟他沒有利益關系也頓感壓力山大。 眾目睽睽下,宋星文豎起全身寒毛,笑:“……Sorry,無可奉告!” 江凱旋:“……” 所有人偷看吃癟的江凱旋,賓少祺和孫順同時嘴角向上彎出一個弧度。他們都自以為自己的偷笑掩飾得很好,但事實上全部落入江凱旋和宋星文眼里。江凱旋四面看看,一臉郁卒,看樣子打人的心都有。 宋星文繼續(xù)賠笑,也假裝不經(jīng)意:“不過,江哥您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比如,”他目光轉(zhuǎn)向江凱旋握在掌中的手機,抬手指了指,接著道,“戴菇?jīng)鰝鱽淼暮営嵵悺?/br> 江凱旋一愣,被猜中了秘密似的,頓住。 前一天“鬼門大開”,晚上,段正業(yè)真收到一條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問候。 那是條短信,開頭就客客氣氣說:“小段,我優(yōu)秀的弟弟,在這個家人團聚的日子,我們這些遠方的家人們也祝你發(fā)大財!” 當時,段正業(yè)真不知道該怎么回——這幾年也不知道怎么的,所有人忽然間重視起過所有節(jié)??汕迕鞴?jié)有人祝他“假期開心”都算了,勉強說得通;這鬼節(jié)祝他“發(fā)大財”又是什么意思?靠什么實現(xiàn)?燒紙嗎? 這位叫他“優(yōu)秀的弟弟”的人,是他要打不知多少桿子才能打得上的親戚。本人大他至少20歲,在他人生的前33年沒出現(xiàn)過。 前兩年國內(nèi)火了一個“尋根”節(jié)目,明星們相繼往上數(shù)三到N代,找到自己家了不起的牛親戚,讓名人們有了更牛逼的歸屬。這節(jié)目觸動了電視機前另一些人的靈感,于是去年底,他就被這么一位離他幾千公里的“親戚”尋到了。 家譜和她隨身帶來的各種證據(jù)一合,還真是。往上數(shù)七代,到光緒年間,他跟她出自同一個祖宗。 其實憑良心說,他們關系也沒那么遠。至少到段正業(yè)的祖父那一代,家里人是知道有南遷的這一脈的。段正業(yè)的父親在世時,提到家族過去的事,也提過他們。但他的話十分虛幻,每次都像是在說一個上古神話似的。 他會說:“聽你爺爺講,咱家在南面兒有些親戚,都是當年……” 段正業(yè)從沒想過,有一天這些神話會以實體出現(xiàn)。 可是從同一個源頭捋下來,家族“開枝散葉”,跟她差不多遠近的親戚,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個。然而人家并不認為自己是千分之一,而是“找到你的唯一”,然后,依著“親戚”的“情義紐帶”,對方丟過來一個人。 就是牧蓓蓓。 簡單來說,牧蓓蓓是段正業(yè)天上掉下來的“遠房表姐”的女兒。歷史遺留問題,他大她幾歲,卻隔了一代。 但是說心里話,段正業(yè)一開始并沒有對這樣找事兒的親戚太有成見。 牧蓓蓓想成明星——誰不想?問題是,憑什么?各方面條件都是個普通人,家庭條件也就是普通的家庭條件,靠段正業(yè)嗎?他自己還想紅呢!不老老實實一步步好好練著嗎? 有想法也沒錯,他別的幫不上,扶她從劇組這條路入局還是可以的。 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看就扶吧?誰知道,他只不過出了道簡單的考題,人家心性、人品,都過不了了。還給他找了天大一筐子事兒! 凝視著手里這位“表姐”的“祝?!?,段正業(yè)正煩要怎么回呢,“表姐”又樂呵呵追了一條:“你表侄過兩天要去天津的學校報到,我呢,陪完他,想到北京去看看你!順便也看看你表侄女,我女兒蓓蓓,有沒有沾你的光,好好長進!先說好,弟弟你別為我張羅什么高檔酒店啊,奢侈大餐的,我們就見個面,談談心……” 段正業(yè)一口老血憋在胸口。讓自己冷靜幾秒后,他給她打了個電話:“表姐……誒誒……您也節(jié)日快樂!……蓓蓓?嗯,我也正想跟您聊這事兒!這樣,您不是過幾天要來嗎?什么時候?……行,我約上蓓蓓,定個地兒……不高檔不高檔!到時候咱們好好聊一聊……來了,您就知道了……” 一通電話打下來,顯然,牧母覺察到點什么??伤阈鹤訄蟮胶?,仍在天津玩了好幾天,玩到9月3號才來。 來之前又打了N個電話,段正業(yè)假裝沒聽懂她那些似是客氣、實是要求的暗示;約她和牧蓓蓓在三里屯的一家咖啡廳見面,也只是圖那兒的環(huán)境適合說話。 牧蓓蓓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舉一動拿腔拿調(diào);偏偏看得她媽滿心驕傲,眼睛從她身上移不開。 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