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過相抵，你之前輕微的違法犯罪行為，如果沒有人向當?shù)貦C關舉報，我們是不會向W市局通報的。只希望你好好配合我們調查，以后也能當個守法公民?！?/br>
“好好，我交代。趙帥是之前一個道上的朋友介紹的，好像是H市人。那次他來主要是賣點東西給我們，我就去他下榻的旅館提貨?！?/br>
齊寧單刀直入：“那當晚你是否曾經(jīng)介紹一個小蘭的人與趙帥認識？”

芳姐到底是老江湖，敏感得出奇：“趙帥出事了？”

宋希誠挑眉看他：“你為什么覺得是趙帥出事而不是小蘭出事??？”

芳姐笑的有幾分潑辣，倒是能看出點當年的影子：“趙帥說難聽點就是個混混，黃賭毒樣樣俱沾，他不出事，誰出事？小蘭好好的一個姑娘，我上次見到她都大肚子了，她能出什么事？”

“你什么時候見到她的？”

芳姐陷入回憶中：“我做完月子之后就回B市把之前的東西什么的全帶回來，小蘭不知道哪里聽到的消息就去送我。我看到她大肚子，氣色也好得很，聽她說男朋友都快和她結婚了，房子車子票子孩子都有，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br>
呂慎言一邊記錄一邊問：“她的真名和聯(lián)系方式你知道么？”

“她好像叫孫小蘭，聯(lián)系方式倒是沒有。我就知道她老家有個弟弟，是H省還是A省人。”

“多謝你的配合，希望你安分守己好好做人?！贝蛲暾泻魩讉€人便準備告辭。

芳姐把他們送到樓下，最后扯著宋希誠的袖子問：“所以小蘭出事了？她還好么？”

宋希誠看著她的眼睛，里面除了好奇還有深深的擔憂，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迎來送往憑欄賣笑的風月場上，或許也是能交到幾個真心朋友。他看齊寧，齊寧不置可否地聳肩，宋希誠猶豫了下，斟酌道：“她不在了，連同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如果你想讓她死能瞑目的話，如果還有情況，記得及時告知我們?！?/br>
芳姐捂住嘴，倒是沒有更多的情緒，過了一會才輕聲說：“我不知道和這個案子有沒有關系，但是她這個女孩兒，怎么說呢，也是個愛玩愛瘋的。比如她那次和趙帥亂搞，她男朋友是不是知情，我也不清楚?！?/br>
領會到她言下之意，宋希誠低聲問：“她男朋友的身份特征你知道么？我們承諾保密信息來源?！?/br>
芳姐有些猶豫：“人我是見過的，但是名字什么的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似乎是姓王。好像是搞金融的還是搞保險的，很有錢的樣子?！?/br>
宋希誠笑容真誠：“你提供的情況很有價值，謝謝你！”

一邊的齊寧正在打電話：“喂，老張，我們在W市，你幫我們聯(lián)系一下H省或者直接先在戶籍庫里搜索一下?？从袥]有一個叫做孫小蘭的年輕女子失蹤，失蹤時間在去年12月到今年1月之間。嗯，我們馬上就回去。”

掛了電話，他沖宋希誠笑笑：“看來這個案子快了結了?！?/br>
宋希誠也忍不住笑起來：“趕緊結束吧，我可不想再跑到別的什么省市去，估計家里都落灰了?！?/br>
齊寧愣了愣：“是啊，該回家了……”

經(jīng)過老張他們和H省的反復核查，大家終于鎖定了一名H省L市的女性，失蹤半年的孫小蘭。經(jīng)過溝通，又取得她弟弟的DNA進行對比，最終確定，帶著未出世的孩子，靜靜含冤躺在冰冷江水下的女子，正是孫小蘭。她年邁的父母，還未成年的弟弟頁已經(jīng)踏上了來B市的火車，來接他們苦命的女兒、悲慘的jiejie回家。

另一邊的小會議室里，長期兩地作戰(zhàn)的重案組成員重新坐下來，一起討論案情。

“這次大家都辛苦了，我在這里，對大家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盡快破案，最好是爭取在死者親人認尸前或者火化前破案?！饼R寧面沉如水。

“是！”

“李強，既然已經(jīng)查到了死者的真實信息，那么你們有沒有排查過她在B市的社會關系以及臨時住處？”

李強起身，打開投影儀，從一旁的文件夾里拿出資料。

“這張照片，就是死者生前好友保留下來的。死者名叫孫小蘭，今年26歲，H省L市人來本市打工。曾經(jīng)在服裝產當過縫紉女工，后來嫌棄薪水低又辛苦，便經(jīng)人介紹開始在各種KTV和夜總會從事非法賣yin活動。”

照片上的女孩濃妝艷抹，看得出是幾年前的照片，但女孩的臉上已經(jīng)褪去了所有的天真稚氣，眉宇間盡是風塵。

“前年年中的時候，她突然從醉生夢死夜總會辭職，告訴領班的理由是，她結交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如今住在一個豪華小區(qū)里。但是據(jù)知情人回憶，孫小蘭曾私下告訴過她，那個所謂的有錢男朋友，其實是一個有婦之夫，還是個普通的工薪階級，那小區(qū)的房子是租來的。”

“沒了？”齊寧挑眉。

李強苦笑：“頭，前幾個小時您才告訴我們死者的真名，我們只來得及查出來這么多。”

齊寧擺擺手：“到了這個關頭，真相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我以為，孫小蘭的男友作案嫌疑極大，或許是知道孩子并非親生，或許是想擺脫糾纏的死者，作案動機非常明顯。我們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通過各種手段，迅速找到這個王某。諸位有什么好的想法么？”

一片沉默后，宋希誠起身發(fā)言：“我以為，王某并沒有帶孫小蘭在任何本市醫(yī)院產檢過，說明這個孩子應該不是王某所希望看到的。而從知情人的供述里，我們知道，他們之間是一種長期的姘頭關系，那么就一定有固定住所，我覺得這個固定住所可能是一個突破口?！?/br>
宋希誠是S市人，講話本就帶著點特有的腔調，他說到“姘頭關系”這幾個字的時候還皺皺鼻子，搞得眾人都很不合時宜地有些發(fā)笑。

“肅靜，案情討論會是隨意取笑同志的時候嗎？”齊寧敲敲桌子，眼里卻也有點戲謔。

見宋希誠眼看要發(fā)飆，齊寧收斂了笑意：“現(xiàn)在就開始排查，主要是四環(huán)到五環(huán)外的出租和物業(yè)記錄。既然自己還有家室，我猜測王某不可能自己去繳納物業(yè)費或者參加業(yè)主委員會這樣的瑣事。我的猜測是，房屋的登記名應該是王某的，畢竟一個還不錯的小區(qū)，房主不太可能把公寓出租給一個沒有穩(wěn)定收入的外地人?！?/br>
“為什么是四環(huán)五環(huán)外？”呂慎言忍不住發(fā)問。

齊寧搖頭：“你對B市的物價沒有絲毫了解么？自己已經(jīng)有家室，還要包下一個揮金如土的女人，倘若再租在三環(huán)內，你不覺得對王某來說，負擔稍微重了點？何況……他就不怕碰到熟人么？”

“頭要是想金屋藏嬌，我估計世上沒人能看出來?！眳紊餮詨阎懽娱_玩笑。

何慕?jīng)]皮沒臉：“頭現(xiàn)在藏的，不就是宋希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