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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轟——聲勢浩大的撞擊過后,煙塵四起。相撞導(dǎo)致的氣流裹挾著漫天蘆花飛舞而上,封淵緊緊地抱著夏眠,用身體為他擋住飛濺的土石。夏眠閉上眼睛,身上的戾氣煙消云散。他就這么失去了意識,而前一刻,封淵眼睜睜地看著神農(nóng)鼎融入了他的身體,再無半點蹤跡。和東皇鐘一樣,神農(nóng)鼎也被那神器吸收了。新的力量加入,安撫了暴虐的氣息,終于讓夏眠安靜了下來。封淵不在意地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絲,隨即拿手指探了探懷中人的鼻息,等發(fā)現(xiàn)對方呼吸平穩(wěn),他才真正松了口氣。肥鳥顫顫巍巍地跟著湊上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夏眠的臉,雖然還有些害怕,親近之意卻顯露無疑。“嗚?”“他沒事?!狈鉁Y回答肥鳥,視線卻不曾離開夏眠。他撥開夏眠額前的碎發(fā),替夏眠擦掉沾染在臉上的黑灰,動作輕柔,面色卻冰寒徹骨,其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凜冽殺氣,令人不寒而栗。“小羽,玄宗到底對你做了什么?”第46章阿眠,我看好你哦。清脆的杯盤碎裂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怒喝:“你說什么,失敗了?”一人跪在房中,頭垂得更低了一些,幾乎要碰到地板:“回大護法,派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魔尊又封鎖了消息,那里具體發(fā)生了什么無人知曉。但據(jù)律空所說,那個叫夏眠的孩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完好無損地被魔尊帶回去了。月清歌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在水牢里了,但魔尊并沒有追查我們與此事的關(guān)系,會不會……”先前砸碎了手中杯子的枯瘦男子掃了他一眼,表情陰冷:“你以為他會放過我們嗎?正是因為他現(xiàn)在還沒有什么動作,我才擔(dān)心。呵,封淵小兒恐怕是要對我動手了。只是可憐了月清歌,為他當(dāng)牛做馬這么多年,卻是這么個下場。那個夏眠,真是不簡單。”這種時候,自沒有人敢不長眼隨便接他的話。但聽他對夏眠的評價中不乏贊賞之意,趴伏在下面的人眼底閃過一絲不解。那人便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封淵看重的人,會單純到哪里去?月清歌也是看走了眼,死在了輕視二字上,以為略施小計便能對付了他,不成想被人將計就計,反而栽了一個大跟頭。我聽說在玄宗時,那個夏眠便和月清歌有過節(jié)。他看著只是個受害者,其實必定已經(jīng)看出月清歌想要為難自己,便故意順著她的計劃走,只為拿到證據(jù),把她拉下馬。這小鬼行事果斷,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不可小覷啊。你們?nèi)绻兴囊话?,便用不著我費那么多的心思了?!?/br>“屬下行事不力,請大護法責(zé)罰。”“去領(lǐng)一百鞭子吧?!?/br>那男子搖了搖頭,輕輕笑起來,握著的椅子把手倏忽化為齏粉:“正是用人之際,好好養(yǎng)傷。接下來我們可沒多少退路了?!?/br>他們話中提及不可小覷的夏眠,此刻正抱膝窩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帳頂,反思。屋子里空無一人,但夏眠知道,肯定有許多暗衛(wèi)隱藏在看不見的角落里,二十四小時三百六十度保護著自己。之前的事他記不太清了,但他仍然能夠回憶起手上血液溫?zé)岬挠|感,以及白魚死前對他淡然的一笑。以前不論碰上怎么樣的危險,他都能化險為夷,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他就不自覺地依仗自己逆天的運氣肆意妄為起來,卻忘記了自己本質(zhì)上只是個普通人。普通人肆意妄為,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在這個兇殘的世界,如果做錯了事情,不是他死,就是連累別人為他死。以前師父在的時候,他總覺得師父會罩著自己;等到了魔域,他雖然有些不安,但下意識仍然覺得封淵會保護自己——他從來都沒有過真正的緊張感,也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努力過,只是隨波逐流,隨遇而安罷了。他有什么資格這么做呢?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憑什么賴在別人的羽翼下,還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想著要逃出去的時候,他只憑一時沖動,甚至沒有想過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可能會給師父帶來多大的麻煩。還有白魚……夏眠抽了抽鼻子,忽然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立刻有人怪叫著從角落里鉆了出來,扳住他的臉左看右看,哀嚎道:“小祖宗,你能別發(fā)瘋嗎,一會尊上來了看到這紅印子,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br>夏眠抬起眼睛,忽然一把攥住許浩一的左手:“我要看書,你能把之前那個,那個炎天陣再跟我細講一遍嗎?”許浩一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好學(xué)起來,別是出去一趟把腦子給摔壞了吧?!?/br>夏眠認真道:“我要變強?!?/br>許浩一眨了眨眼睛,退開一步將夏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隨即嘆了口氣:“你還不夠強?雖說這身量莫名其妙地長開了,看著是個青年的模樣,可你實際也還是十三歲啊,這個歲數(shù),又只入門一年,能達到心動期的有幾個?”“……心動期?”“沒錯,你又突破了?!痹S浩一無奈地解釋:“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你吸收了神農(nóng)鼎,醒來之后尊上幫你看過,你的修為確實一躍成了心動后期,再努力一把,說不定都能到金丹期,真是后生可畏?!?/br>夏眠嚇了一跳:“但我什么感覺也沒有???”“你這屬于揠苗助長,想要掌握體內(nèi)的真氣,你還差得遠呢?!痹S浩一搖搖頭:“你現(xiàn)在情況古怪,我是不敢隨便指點你的,等尊上來,他自會傳授你合適的功法?!?/br>“那我這就去找他!”夏眠想了想,忽然從床上跳了下來,拔腿就要往門外跑。許浩一眼疾手快地拉住他,頓了頓,方才欲言又止道:“尊上在處理一些……事務(wù)。你現(xiàn)在過去不方便?!?/br>夏眠有些失望,許浩一見狀,擠出一個笑容對他說道:“你不能去見尊上,卻可以去見見其他人。”這話果然吊起了夏眠的興趣。“你是說誰?”“之前陸羽不是頻頻率人攻打我魔域分舵么,馬壇主設(shè)了個陷阱反擊,抓住了幾個人。這些人扛不住刑罰,全降了,吐出不少機密來。馬壇主因此沒要他們的性命,將他們押送到了夜宮。他們現(xiàn)在正在地牢中關(guān)著,說不定跟你曾有過什么交情,也了解陸羽的近況,你要去見見么?”夏眠一時有些怔愣,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師父的消息嗎……若是以前,他肯定不假思索就去了,可現(xiàn)在卻不愿意節(jié)外生枝。猶豫了一會,夏眠還是道:“不用了?!?/br>許浩一忽然笑了起來:“好,你過關(guān)了!”夏眠一臉的不明所以。許浩一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