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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抱怨,只要是為了尊上,她自然是什么都做得的。就算尊上當真瘋了,她也免不了跟著他一起瘋,哪怕因此死了,也死得高高興興、無怨無悔。見賀光宣布品劍大會暫停,月清歌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隨手攏了攏頭發(fā),正要隨著人流轉(zhuǎn)身離開,便察覺到似乎有誰的視線投注到了自己的身上。身形一頓,月清歌側(cè)頭看去,便見孟楠歌含笑舉起手邊的茶杯,對著她遙遙一舉示意。心下一寒,月清歌腦中飛速地盤算起自己是否有什么地方露出了馬腳,面上卻對著孟楠歌嫣然一笑,隨后裝作害羞,混在人群中匆匆離開了看臺。賀嵐余光瞥見這一幕,饒有興趣地彎起嘴角,溫和地打趣道:“莫非孟師兄對那小侍女有好感?”孟楠歌垂頭,手指在光滑的青瓷杯壁上緩緩摩挲。過了半晌,他像是才聽到賀嵐說話,微微地側(cè)過頭,眼中帶著些許無聊的神色,像是又在冒什么壞水,輕輕地一笑道:“她一介侍女,卻有膽子在這種情況下率先開口,你不覺得很可疑么?”賀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應和地說道:“確實很沒規(guī)矩?!?/br>分明是形跡可疑,卻被賀嵐輕飄飄地降格成了“沒規(guī)矩”三個字。孟楠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開口淡淡道:“阿嵐你也知道,這幾天因為葛輕月的事情,我精神繃得緊,稍有些風吹草動,連覺也睡不安穩(wěn)。這事情不搞清楚了可不行,所以我才嚇嚇她,看她是否會露出什么破綻。接下來幾天,我會派人跟著她,你覺得怎么樣?”“孟師兄自然深思熟慮?!辟R嵐口角含笑,坦然回答道:“有你在,想必就是魔域之人,在玄宗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吧?!?/br>“這是自然?!?/br>孟楠歌視線在他身上一掃,隨即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起身開口道:“普廣大師被帶到蒼曦峰去了,想來矛盾化解之前,他應該會被軟禁在百鬼閣中,我想跟著去瞧一瞧。阿嵐,你要一同去么?”他們兩人在這里你來我往地打著機鋒,而另一邊,夏眠卻懵懵懂懂地被陸羽帶回了凌風崖小筑,此刻正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享受著樊叔提供的貴賓待遇。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樊叔雖沒在現(xiàn)場親眼看到夏眠遇險,卻比陸羽還要緊張幾分,拉著夏眠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定他身上沒傷,又忙前忙后,不知從什么地方摘了一筐的柚子葉來,要給夏眠擦身去去晦氣。夏眠只是當時噎了一下,很快就又能說話了,這樣一來,連他自己也覺得是他當時太緊張了,才會突然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畢竟在夏眠看來,自己只是個戰(zhàn)斗力為五、毫無利用價值的弱渣,誰會花大心思去算計他呢?不管怎么樣,告白的時機早就過去了。之前說那些話全憑一時沖動,現(xiàn)在樊叔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殷切地在他面前晃來晃去,陸羽又沉著一張臉坐在邊上不知在生誰的氣,夏眠實在是沒心思也沒膽子在這個時候把話再補一遍。“唉,幸虧沒事。”樊叔看著夏眠把一碗安神的蓮子粥喝下去,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陸羽大人還不知道會傷心成什么樣子呢?!?/br>“……樊叔,你先出去一下?!标懹鸷鋈婚_口,隨后把目光轉(zhuǎn)向夏眠。樊叔看這氣氛微微一愣,隨即了然,立刻起身離開,還特別貼心地帶上了門。夏眠不明白陸羽想說些什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看著自家?guī)煾咐浔纳裆?,悄悄地往床里?cè)挪了挪,誰知卻被陸羽一把扣住了肩膀,登時嚇得差點從床上彈了起來,慌慌張張地喊道:“對不起師父,我以后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陸羽微微一愣,隨即把夏眠按到了懷里。令人安心的氣息頓時將夏眠環(huán)繞了起來,他呆呆地伸手拉住陸羽的衣服,便聽到頭頂一個聲音輕聲道:“對不起,阿眠?!?/br>……為什么要說對不起呢?夏眠不明所以地從陸羽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怔愣地看向自家?guī)煾福瑓s發(fā)現(xiàn)陸羽正緊緊盯著自己,黑眸中暗潮涌動。“我早就猜到魔域的人會在品劍大會上動什么手腳,卻自認為能護住你,還是任由你上了擂臺,差點讓你丟了性命?!?/br>原來是這樣。感覺到陸羽的自責,夏眠趕緊搖了搖頭,垂目開口道:“不關師父的事,是我自己學藝不精卻還要逞強。我總是給師父添麻煩,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沒能耐還喜歡偷懶??蓭煾改銖膩聿幌訔壩?,還對我很好。我媽沒了以后,除了我爸,沒人對我這么好過了?!?/br>“你把我當成自己的爹么?”陸羽愣了一下,隨即壓低了聲音,似乎隱隱有怒氣。“不是不是。”夏眠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怎么會呢……”聲音慢慢低下來,夏眠吸了吸鼻子,抿唇低下了頭,在心里默默地把想說的話給說完。……我喜歡你啊師父,可你從來都不知道。沒察覺到夏眠在想些什么,陸羽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房間中只有他們兩人,頓了頓,陸羽在一片安靜中突兀地開口:“阿眠,雖然你年紀尚小,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長……”陸羽身上仍帶著點寒意,偏偏眼底卻是一片柔和,繃了一會兒,嘴角終于還是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來。他看著夏眠,輕輕地開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喜歡上你了,阿眠?!?/br>第33章(補完后半章)事情麻煩了。夕陽染紅了垂天云翳,蒼色的山巖之下,突兀地矗立著一座單獨的樓閣。仔細看去,那那樓是以巨石堆砌而成,雖莊嚴宏偉,但沒有任何裝飾,墻面上甚至連一扇窗戶都沒有,看著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更像是一座堡壘或牢房。這是犯了錯的玄宗弟子思過的地方,但百鬼閣中現(xiàn)在關押的,不是旁人,卻是神音寺的普廣大師。原本賀光并沒資格處置普廣,但玄宗勢大,加之普廣確實有錯在先,神音寺的人因為心虛便不敢反對,只將這里的情況傳了回去,等待主持定奪。普廣被關,神音寺管事的就成了玄寂。他年紀小,對普廣又一向殊無好感,只是職責所在,才不得不來百鬼閣一趟,因此準備回房時撞到孟楠歌和賀嵐并肩前來,竟沒有半分不悅,反倒主動迎了上去,笑瞇瞇地開口道:“你們兩個是來尋普廣的么?他這會兒心情不佳,正滿屋子摔東西呢,你們從他口里可問不出什么來,不如跟我說說話吧?!?/br>他笑的時候,嘴角露出一對圓圓的酒窩來,白白胖胖看著人畜無害得很,眼中卻隱約透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我離開得早,品劍大會后頭的事沒見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