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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都愛吃,那我晚點過來?”“嗯。找得到地方不?找不到你到了我去接你?!?/br>“沒問題,找得到。”掛了電話,袁淵把手機一收:“媽,今天房子不看了,咱們?nèi)ベI菜去,顧予任晚上要來咱家吃飯?!?/br>袁媽一聽顧予任要來,非常高興:“好啊,回去吧。他回北京了?”“嗯。電影應(yīng)該殺青了。”袁淵說。母子倆回到家就趕緊收拾,買的菜很不少,袁淵怕母親累著,也在廚房幫忙。顧予任到的時候,袁淵正在剁rou,聽見門鈴響,趕緊放下刀子:“媽,我去開門?!彼行┚o張地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心里有點忐忑,這是他被王瑞澤出柜后第一次見顧予任,還真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他。顧予任按了兩遍門鈴,袁淵打開門,飛快瞄一眼顧予任的臉,移開視線:“來了?”對方的心情似乎還不錯。顧予任將一個大袋子塞到他懷里:“拿著,你愛吃的咸鴨蛋,還有咱媽喜歡的雞頭米,我愛吃的陽澄湖大閘蟹,現(xiàn)做還來得及嗎?”袁淵笑逐顏開,小雞啄米一樣點頭:“來得及來得及,趕緊進來。媽,顧師弟來了,他還去咱們老家買了雞頭米過來?!?/br>袁媽趕緊出來了,笑瞇瞇地看著顧予任:“小顧來了啊,還去我們老家了,真是有心。來,東西都給我,兒子,陪小顧好好說話,我來做,很快就好了?!?/br>袁淵領(lǐng)下母親交給他的任務(wù):“哦?!?/br>第四十七章質(zhì)問袁媽進了廚房,袁淵看一眼顧予任,從鞋柜里拿了雙鞋出來:“換鞋進來坐吧?!?/br>顧予任一邊換鞋,一邊扭頭打量他們的房子。這是顧予任頭一次來這里,雖然是兩室一廳,房子并不寬敞,只有五六十平的樣子,還是老房子,好在重新裝修過,看著還挺算干凈,最主要的是收拾得整潔溫馨,一看就有nongnong的家的氣息。顧予任想起自己空蕩蕩的大房子,袁淵在的時候還有點人氣,如今他搬走了,冰冷得他自己都不愿意回去。但是袁淵是被他趕走的,他哪里好意思再叫人回去。袁淵走到冰箱邊問他:“你喝什么?茶還是果汁?”顧予任問:“什么果汁?”“梨汁,我媽榨的?!痹瑡屪源蛟稚≈?,一心就撲在飲食養(yǎng)生上了,什么季節(jié)該吃什么,怎么吃最有營養(yǎng),她就跟百科全書一樣。“那就梨汁吧。師兄我看你最近好像胖了點兒,是不是咱媽做的伙食太好了?”顧予任走到沙發(fā)邊坐下,盯著袁淵的背影看。袁淵直起腰一回頭,撞進顧予任眼中,他垂下眼簾:“沒有吧,是你自己瘦得眼睛都小了,所以看什么都胖。”顧予任被逗樂了:“那你胖得眼睛也跟著大了?”袁淵拿著裝梨汁的大玻璃瓶走到茶幾邊,給顧予任倒果汁,睜大眼瞪著他:“你哪只眼看見我胖了?”他的生活作息是非常規(guī)律的,鍛煉也一直都在堅持,就算伙食再好,也不至于胖,至少體重沒有增加。顧予任含笑望著他,不說話。袁淵被看得心頭有點毛毛的,他拿出放在茶幾下面的果盤,將買的堅果零食擺了一盤子,掩飾著坐進了單人沙發(fā)里,轉(zhuǎn)移話題:“吃東西。我看你倒是真瘦了,拍戲很辛苦吧?!?/br>“嗯,為了趕進度,沒日沒夜的?!鳖櫽枞坞S口說。袁淵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來:“樂然表現(xiàn)得怎么樣?”“還不錯,這丫頭是個可塑之才?!鳖櫽枞魏攘艘豢诶嬷鍥鏊?,頓時心氣兒都順了。袁淵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便盯著自己的手看。這種冷場的情況以前從來不曾有的,袁淵心里有些發(fā)急,卻不知道怎么打破這種尷尬。顧予任開口了:“聽寧姐說,你最近在替盛太平導(dǎo)演寫劇本?”“對,是根據(jù)臺灣作家的改編的,我和原作者一起改編劇本?!弊詮墨@獎,火了之后,找袁淵寫劇本的人是越來越多,不過袁淵不是所有的都接,寧秀吳先幫他把關(guān),篩選出值得合作的對象,然后由他自己從中挑選,他只接自己能寫并且愿意寫的本子,否則給再多錢他也不干,為了錢勉強去寫,這是對對方的不負責(zé)。顧予任問:“是個什么樣的故事?”袁淵說:“很簡單的一個故事。講的是民國時期一對夫婦因旗袍結(jié)緣,新婚三天,丈夫便應(yīng)征入伍,后隨軍到了臺灣。男主人公每年親手為遠在大陸的妻子親手縫制一件旗袍,哪怕是他重新娶妻生子,這個習(xí)慣依舊保留著。五十年后,男主人公終于帶著數(shù)箱旗袍回到故鄉(xiāng),他昔年的妻子終生未嫁,已于前一年去世,唯一給他留下的,就是當年結(jié)婚時穿著的那件旗袍?!?/br>顧予任過了片刻才說:“這故事想表達什么?”袁淵想了一下:“忠貞不渝的愛情,無力抵抗的命運。”顧予任撇了一下嘴:“但是那個男人重新結(jié)婚生子了,算哪門子忠貞不渝,以為每年一件旗袍就能抵消心中的愧疚?”袁淵略感詫異,原來顧予任竟是這樣一個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回頭一想也對,他自己的身世不正好就是這么回事么,他舔了一下唇,客觀地評價:“并非他不想,只是造化弄人,外力無法抵抗?!?/br>“那么堅守自己的內(nèi)心總還是可以的,為什么他的妻子卻可以做得到?既然是個俗人,就不要裝得那么無辜。心里惦記那一個,卻又娶了另一個,娶了另一個,卻還在為前一個在做旗袍,這樣的男人,一點擔(dān)待都沒有。”顧予任說。袁淵沉默不語。顧予任挑眉看著他:“我說得不對?”袁淵點頭:“你說得太有道理了,我竟無言以對。”顧予任突然抬起光腳踢了袁淵一下,笑著說:“滾,少給我貧!你說盛導(dǎo)那么有名氣的導(dǎo)演,干嘛拍這樣一個故事?”顧予任并不是真踢,袁淵也作勢躲閃了一下,想了想:“也許就是為了讓人們批判的?”顧予任抬頭望天:“師兄你越來越油嘴滑舌了?!?/br>袁淵嘿嘿笑了一聲:“都是跟你學(xué)的?!痹瑴Y此刻有一種錯覺,仿佛兩人又回到了從前,坐在一起看電影看劇本,一起討論劇情和意義,溫馨流動,無需多言,便能領(lǐng)會彼此的心意。然而到底還是錯覺,廚房里傳來“刺啦——”一聲大響,袁媽開始煎魚了。兩人聽見巨大的動靜,都忍不住抬起頭來,顧予任說:“咱媽在做什么?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