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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抱著一個小男孩靠在床上,守著桿大煙槍一邊噴云吐霧一邊摸摸索索。少年仆人走進(jìn)來通報了消息,這讓他很驚訝的坐了起來,同時用藏語罵了一句:“這該死的,怎么忽然就來了?!”然后他推開懷中男孩,扶著仆人匆匆下床更衣——及膝袍子配上長襪皮鞋,穿起來倒還算是容易。他這人有點(diǎn)兒慢性子,而見人之前這修飾的步驟又格外多,所以段提沙的吉普車停在穆宅門前時,他本人還坐在一面大玻璃鏡前,手忙腳亂的往短發(fā)上涂抹發(fā)蠟??上募遗⒉惑w諒主人的焦慮,一路小跑著進(jìn)了門,張口便稟報道:“老爺,段將軍已經(jīng)到了門口,您該出去迎接他啦?!?/br>穆先生這回把梳子摜向了梳妝臺,改用英文喃喃抱怨:“他媽的!竟然這么快”站起身來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個圈兒,他又抄起香水瓶渾身噴了兩下,然后才伸手扶住一名傭人,挺直腰板邁步出了房門。第176章穆先生的愛穆先生是個注重形象的人,忙而不亂,且向外走且暗暗調(diào)整氣息,及至穿過幾重房門后,他站在一處臺階之上,目光射過庭院,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訪客段提沙。段提沙看起來頗為有趣——他下打黑色籠裾,上穿白色短衫,頭上系著一條黃色絲帕,渾身洋溢著活潑愉快的氣息,瞧著簡直像個營養(yǎng)過剩、精力過旺的大男孩子。大男孩子的臂彎中坐著個服飾完全相同的小男孩子,正歪頭枕在段提沙的肩膀上發(fā)呆。穆先生的腳步頓了一下,饒有興味的審視了前方二人——大的自然是老相識,可這個小的又是哪一位呢?和藹的笑容浮上面孔,他松開身旁的仆人,一甩袖子緩步走向前方:“哈哈,段將軍,對不住對不住,讓你久等了??!”穆宅庭院草木深深,段提沙對于穆先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然而這也足以讓他興奮起來了。上前一步穿過院門,他滿面紅光的笑道:“穆公,我來的冒昧,打擾您啦!”穆先生此刻帶著下人從一株蒼翠樹木后轉(zhuǎn)了出來,眼神溫柔如海,聲音寬宏如鐘:“啊……段將軍……”他仿佛是要唱出一首贊美詩:“兩年不見,你看起來更加的風(fēng)采過人了!”段提沙抱著兒子,沒法雙手合什去行禮,只得連忙彎腰鞠躬,而后抬起頭望向穆先生,用淘氣的口吻笑著答道:“穆公,你這樣夸我,我是要當(dāng)真的!”眼前的這個穆先生看起來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堂皇,這讓他深感滿意。穆先生朗聲大笑:“哈哈哈……你一定要當(dāng)真,因?yàn)槲沂菑牟幌蚺笥颜f假話的?!?/br>一陣輕風(fēng)掠過,將穆先生身上那股子無比濃郁的香水氣息吹拂開來,使下風(fēng)向的段氏父子一起打了個噴嚏。段珀抽了抽鼻子,倒是并不抱怨什么——他這是第一次到外做客,出山之前已經(jīng)在馮參謀長那里學(xué)習(xí)過了禮節(jié),方才又再一次受到了父親的叮囑,所以能夠很懂事的忍受住香氣侵襲,對此不發(fā)一言。段提沙也是毫無意見——事實(shí)上,香水的味道再刺鼻十倍,也總比牛油的氣息美好!他雖然狂熱的暗戀著穆先生,可是并未因此而失了理智。穆先生在他心目中固然已經(jīng)好成了一朵花,可對于那一身的膻氣,他一直還是很持保留意見的。穆先生嘴角含笑,看看大男孩子,又看看小男孩子,最后終于是忍不住了,轉(zhuǎn)向段珀笑問道:“小寶寶,你是誰呀?”段珀一手環(huán)著他父親的脖子,心里有些緊張,嗓音隨之細(xì)了許多:“我……我是老虎?!?/br>段提沙很得意的瞥了自家兒子一眼,然后補(bǔ)充道:“這是我的長子,名字叫做段珀,已經(jīng)三歲多啦!”隨即他自己笑了:“老虎是乳名,他只記得自己是老虎!”穆先生生平最愛的就是小男孩,笑微微的凝望著段珀,他那眼神幾乎要含情脈脈起來了。“真是可愛的小天使呀……”他略蹙起眉尖輕輕搖頭,仿佛正在目睹一場動人情景,眼中波光蕩漾,似乎快要感動的落淚:“讓伯伯來抱一抱吧!”段提沙獻(xiàn)寶似的把段珀送到他的懷中,順帶著對他拋了個媚眼兒;然而穆先生此刻神魂飄蕩,全然沒有注意到。段珀很輕,穆先生雖然身嬌體貴,但抱他總不成問題。向段提沙做了個“請進(jìn)”的手勢之后,他率先轉(zhuǎn)身向內(nèi)走去,兩步之后他忽然把臉埋進(jìn)段珀的懷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段珀依舊是不怕生,一手搭在穆先生的肩膀上,他扭過頭去看段提沙。段提沙和他近在咫尺,這時就露出安撫的微笑:“老虎,穆伯伯很喜歡你呢!”段珀沒有出聲,只很依戀的向他伸出一只手去。段提沙立刻接過了他的小手,而他也就順勢攥住了父親的一根手指。穆先生抱著段珀,段珀牽著段提沙,這三人絡(luò)繹走入了房內(nèi)。穆先生照例客氣的請客人用茶,而段提沙揭開杯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換了清淡的綠茶,不禁松了一口氣,心想穆先生怎么忽然改了口味?穆先生之所以會戒掉了酥油茶等物,其中自然是有個原因——上半年他去英國探望在那里留學(xué)的長子,結(jié)果因?yàn)樯砩蠚馕短?,竟是受到了?dāng)?shù)厝说谋梢?。這對于穆先生來講,堪稱是一場很大的打擊——他一直自詡為紳士,沒想到進(jìn)入文明國家后一個不慎,險些淪為外人眼中的蠻夷!可是他又實(shí)在討厭清淡飲料,他簡直受不了那些不咸不甜的汁水!此刻他坐在一架新購入的長沙發(fā)上,依舊抱著段珀不肯放手。段提沙本是坐在鄰近側(cè)面的,見狀便自動起身湊了過來,很有眼色的脫下了段珀腳上的小拖鞋,而后緊靠對方一屁股坐下去,不走了。段珀赤腳站在穆先生的大腿上——這時他倒也漸漸的和對方熟絡(luò)了,開始十分好奇的去和穆先生對視。段珀常年居于深山之中,所見之人除了父親同叔叔之外,便是一些軍人莽漢之流;細(xì)皮嫩rou的穆先生在他眼中,幾乎可以算作一個陌生物種。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穆先生的面龐,他發(fā)現(xiàn)這個叔叔的皮膚真是軟極了。穆先生很愉悅的笑了起來。用手握住段珀的一只小腳,他轉(zhuǎn)向段提沙說道:“我的長子小時候,就像老虎這樣美麗——”話說到這里,他欲言又止的中頓了一下。他方才一直在打量段珀,如今驟然看到段提沙,就發(fā)現(xiàn)這父子兩個沒有一毫相像之處,瞧著好像根本便沒有任何關(guān)系!段提沙是容長臉,濃眉大眼高鼻梁;而段珀是個瓜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