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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走幾步,河澗下方忽然傳來了零碎槍響;顧云章等人立時停住腳步傾聽片刻,待槍聲平息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沿著陡坡向下滑去。滑到一半時,他們隱藏在了蔥郁的長草之中,就見淺水灘涂中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具尸首,而一大群撣族打扮的男子正站在泥濘中揮舞著長刀互砍——其中一伙就是那幫屁滾尿流的土匪!顧云章困惑了,心想難道這群土匪這么倒霉,這個時候還會遇上了仇家?土匪們的武藝還是比較超群的,一番斗毆之后便明顯占了上風(fēng);而那幫來歷不明的襲擊者中,大部分人都生的黑瘦矮小,打起仗來懶洋洋的,只有一個膚色略為淺淡的高大青年還算是一把好手,兩刀就劈死了一名土匪。顧云章觀望片刻,見土匪快要取得勝利了,便帶領(lǐng)士兵架好槍支,瞄準(zhǔn)前方開始射擊,一陣點射便放倒了大部分對手。而那群襲擊者似乎也是嚇壞了,和土匪們一起抱著腦袋滾在地上,怕的哭爹喊娘。顧軍士兵們看河灘上的眾人都是個繳械的狀態(tài),便起身端槍向前走去,意圖對這些人驗明正身,該攆的攆,該殺的殺。士兵是穿著軍裝的,襯衫褲子很齊備,同本地那些自治軍土司兵大不相同。地上這幫家伙抬眼一看,見他們?nèi)齼蓛傻亩紡牟輩仓衅鹕碜哌^來了,就舉起雙手哇啦哇啦的開始告饒;為首的一名士兵聽不懂撣語,回頭對著同伴笑道:“看這幫猴子的慫樣兒,這點兒本事也敢攔咱們的路?!?/br>此言一出,未等那同伴回答,下方這幫猴子中忽然響起了一聲嘹亮的中國話:“長官,你們是中國兵嗎?我也是中國人?。 ?/br>士兵一愣,抬頭向前望去,就見一名青年從滿地俘虜中站起來——正是方才那個刀劈活人的家伙!和泥濘中的其他人相比,這青年看起來的確是與眾不同——首先他的皮膚比較白皙,身材修長舒展;其次他是個容長臉,不但生的濃眉大眼,而且鼻梁很高,完全不是個撣族人的相貌。“你是中國人?”士兵很好奇的打量了他:“你是哪里人?。俊?/br>那青年十分欣喜的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中國人。你們是哪位將軍的部下呀?李將軍?蔡將軍?還是顧將軍?”如今在這片土地上,顧李蔡三支潰軍各自重整旗鼓,成了個三足鼎立的勢頭,只是不在緬甸爭天下罷了。顧軍士兵自認(rèn)為生活的比那兩支隊伍更闊綽滋潤,所以一聽到李蔡二字,就十分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聲:“我們是顧將軍的軍隊!”青年一聽這話,仿佛是愈發(fā)興奮了,張口便要繼續(xù)說話;然而士兵們還有正事要辦,哪有心思與他一問一答的扯淡。幸而他們的長官顧云章是個慣于親歷親為的,早在方才便已經(jīng)率先走下坡去,站在了地上那片七扭八歪的俘虜面前。地上的猴子們sao動起來,一幫赤膊打籠裾的黑瘦子連滾帶爬的湊到了那青年身邊,留下一群身穿短衫的漢子瞠目發(fā)傻。顧云章在為首一人面前停住腳步,用槍管抬起了那人的下巴。那人黝黑的看不清面目,左耳朵上帶著明晃晃一個大金圈子。仰臉望向顧云章,他篩糠似的張口吐出一段哀求言辭,口中金牙閃閃發(fā)光。顧云章聽不懂撣語,也沒有興趣去聽懂。手指搭上扳機,他毫不猶豫的扣了下去。一聲槍響,那人已經(jīng)被子彈帶的向后一縱,胸前立時就開了血洞。地上的土匪被顧云章一槍一個,全部送去見了閻王。這回他心凈了,把卡賓槍挎回肩膀上,他轉(zhuǎn)向了那位青年,出言問道:“你們是從哪兒來的?”那青年一直在怔怔的望著他,這時見他對自己發(fā)問了,就呆頭呆腦、結(jié)結(jié)巴巴的答道:“我、我們是從那里過來的……”他伸手一指東邊的大山:“那邊……是刀土司的土司兵?!?/br>顧云章一聽是土司兵,便放下心來。轉(zhuǎn)身對著旁邊士兵一揮手,他領(lǐng)頭邁步向上走去。后方一名小兵把沖鋒槍斜負(fù)在后背上,抓緊時間跑過去從那第一具尸身上撕扯下了金耳環(huán),然后一邊往衣袋里揣一邊小跑著跟了上去。小兵撅著屁股跑了沒幾步,忽然發(fā)現(xiàn)那青年正尾隨著自己,后邊還帶著那幫大煙鬼似的土司兵。“走走走!”小兵很不耐煩的向他連連擺手:“跟著我們干什么?”青年開朗而殷勤的向他湊近了,厚著臉皮笑道:“我也想到你們的軍隊里去當(dāng)兵?!?/br>小兵一聽這話,登時倨傲了:“我們這里才不要你這野人。走開!”青年硬著頭皮快樂的跟上:“我也是中國人啊,和你們一樣的。老兄,我還想見見顧將軍呢?!?/br>小兵笑了,偷偷的一指前方,壓低聲音說道:“高個子的就是我們顧將軍?!?/br>話音剛落,他就發(fā)現(xiàn)身后一空,青年早已流竄向前,只余一幫死氣活樣的土司兵還跟著自己。第116章段提沙青年試試探探的走到顧云章身后,像只發(fā)育過快的小老虎或小豹子似的,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將軍?!”顧云章一直豎著兩只耳朵,早聽清了青年和部下小兵的對話,這時就頭也不回的“嗯”了一聲:“什么事?”青年跟上兩步,緊緊的追在他的斜后方,且長長的抻了脖子,側(cè)過臉來眼巴巴的盯著他:“你就是顧將軍呀?”顧云章沒出聲,直接用卡賓槍的槍管抵住對方胸口,隨即用力一杵。青年痛的向后一跳,可立刻沒皮沒臉的又?jǐn)f了上來——這回也不說話了,就單是亦步亦趨的粘著。顧云章扭頭瞪他一眼,他就愣頭愣腦的傻笑一下,瞧那樣子,倒是有些癡相了。青年跟著顧云章,土司兵跟著落后的那位小兵,一路上拖泥帶水的就回了山谷駐地。這時丹增已經(jīng)將騾馬趕成了大隊伍,見顧云章安然無恙的回了來,便上前道了辛苦,又說了兩句感謝話,然后就甩著鞭子牽馬啟程了。邵光毅知道顧云章在戰(zhàn)場上很有點本事,此行絕不會有危險,所以這時就很平靜的迎上前去,忽見他身后跟了個光著膀子的青年,就略感詫異。顧云章也覺著對方尾隨自己過久了,便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按住腰間手槍,皺著眉頭望向他:“小子,走開!”青年上前一步,慌里慌張的也握住了馬韁:“將軍,我給你牽馬吧!”顧云章一腳將他踹的坐倒在地,隨即飛身上馬,而邵光毅就走過來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