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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便遷來顧宅避難。幾日之后,街上漸漸平靜,工人大隊忙著保護工礦,卻是并沒有去找這些把頭們雪恨。沈傲城松了一口氣。這天他頂著烈日,親自出門走了一趟,許久之后方寸大亂的回來了,見到顧云章后劈頭就問:“云章,你說這本溪湖讓誰給接管去了?”顧云章想當然的反問道:“難道不是中央政府么?”沈傲城滿頭滿臉的冒汗,一腦袋花白短發(fā)都被打濕了:“共產(chǎn)黨,八路軍!”顧云章對于共產(chǎn)黨這種存在,一直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所以現(xiàn)在聽了也是懵然:“共產(chǎn)黨……聽說他們是劫富濟貧的?”沈傲城見他毫無知識,就急得一邊擦汗一邊說道:“現(xiàn)在誰是富?誰是貧?你還傻坐著看我發(fā)呆?快給我起來準備逃命吧!”顧云章果然聽話的站了起來,但還是止不住的發(fā)出愚蠢問題:“八路怎么了?礦上挖煤的特殊工人里面不是有不少八路嗎?也沒見得他們有什么厲害地方!再說我惹過八路?我沒惹過??!”沈傲城聽到這里,就照著他那后脖頸狠拍了一巴掌。顧云章挨了這一巴掌,卻是恍然大悟,那情緒也沒個過渡,直接就起身奔去書房,從嵌入墻內(nèi)的保險柜中取出一沓地契以及些許金玉珠寶,快速裝進了一只襯有鋼條的結(jié)實皮箱中。顧云章很jian猾,他走時并不聲張,只帶上了沈傲城和趙興武,悄無聲息的就想從后門開溜,哪知他一只腳剛跨到門外,就聽后面聽差遙遙的呼喚,說是家里來客人了。顧云章毫不驚慌,只讓沈傲城和趙興武原地等著,自己只身走回前院待客。及至見了客人,卻發(fā)現(xiàn)那是個陌生面孔,自己是不識得的。“你是誰?”他遲疑著問道。那人渾身上下一身粗布短衣,瞧著像個小康之家的農(nóng)人,脖子上還搭著條白毛巾。對著顧云章一彎腰,他態(tài)度拘謹?shù)牡吐曊f道:“顧爺,我是從奉天過來的,我們團座姓海,原來是您的老部下?!?/br>顧云章明白了,不動聲色的繼續(xù)問道:“什么事?”那人答道:“我們團座已經(jīng)撤出奉天了,知道您現(xiàn)在情況也危險,所以派我來請您過去。”“過去干什么?”那人把腰又彎下去了些許:“我們那兒人多,能照應保護您。”顧云章短暫的思索了一瞬,忽然問道:“海長山是不是跑山里去了?”那人點頭答應了一個“是”。顧云章真是不想再見到海長山,可是心知本溪湖已被工人大隊所占據(jù),而自己往日在礦區(qū)內(nèi)外大搖大擺的出入,一張臉早被人看了萬遍,如今想要平安逃離,也的確是有些難度。但如果離開市區(qū)進了山,那就不一樣了。顧云章思前想后的,末了點頭應道:“行,我跟你走?,F(xiàn)在走?”那人搖頭道:“我還得去找一位趙爺,我們團座讓我把他也得帶上。”顧云章一擺手:“那不用找了,趙興武就在我這兒。要走馬上走,聽說蘇聯(lián)軍隊這兩天就要進城了!”顧云章領(lǐng)著沈傲城和趙興武,先是一起換成了鄉(xiāng)民裝束,又將那個皮箱用破布棉花做成大包袱抱住,隨即跟那使者溜出后門,徒步走了能有兩里路,最后就上了一輛大馬車。馬車一路前行,沿途遇到關(guān)卡盤問,那人坦坦然然的回答了,只說是自家?guī)孜恍值苁宀铣莵恚晃逡皇v的頭頭是道,沒有一絲破綻。如此走了小半天,兩邊景色漸漸荒涼,果然是離開市區(qū)了。第66章東山再起海團長說是上了山,其實并非鉆入深山老林,而是進了城市四周較為偏僻的山村中。顧云章等人經(jīng)過了兩日一夜的顛簸,千辛萬苦的抵達了目的地。海長山出來迎接了,雙方見面,各自犯著心疑,一時也不知說什么才好。趙興武見狀,只得在其中做了個和事老,不住與兩人交流,先是講述路上危險,然后又詢問海團狀況——原來這海團基本還是當年投日時的原班人馬,日本人一直對其不甚放心,所以進行了種種壓制,不讓其發(fā)展壯大,幾年下來依舊是個團,海長山也就仍然還是個團長。這個情形說起來有弊有利,弊端當然是力量有限,利處則是上下齊心,易于管理。因進村時就已是傍晚時分,所以這些人也沒有多做盤桓,吃過晚飯后就要去各自安歇。海長山不認識沈傲城,影影綽綽的聽顧云章和趙興武都稱他為“二叔”,愈發(fā)迷惑,又不好問,此刻也便含糊說道:“這位二叔……一路上也累了吧?你稍等片刻,我這就讓人給你騰房子睡覺?!?/br>顧云章聽了這話,冷淡說道:“不用,我們睡一間房?!?/br>沈傲城早讓顧云章磨的沒了意見,如今聽了這話,也十分自然,沒有多想。海長山?jīng)]攔著,待這兩人進屋之后才把趙興武單獨叫過來,拽進自己房內(nèi)盤問道:“那個老不老少不少的是誰???”趙興武這一路擔驚受怕,幾次受到士兵檢查,現(xiàn)在累的七死八活,腦筋都轉(zhuǎn)不動了:“誰???”海長山也是疲勞,嘴都笨了:“就是那個背面看挺老,正面看不怎么老……”他急了,自己在腦袋上胡嚕了一把:“花白頭發(fā)的那個!”趙興武打了個撕心裂肺的大哈欠:“哦,那是二叔嘛!”“誰二叔?大哥他二叔?大哥還有親戚?”趙興武向后一仰癱在炕上:“胖小兒他二叔,就是死在山里的那個胖小兒,他二叔!”海長山十分驚訝:“嘿喲!這是從哪兒翻出來的?胖小兒的二叔跟大哥混了?”趙興武朦朧著睡眼不住點頭:“二叔原來是做汽車買賣的,后來過去給大哥管賬,這也有四五年了。大哥可恭敬二叔了,你看他那個脾氣性子,現(xiàn)在就服二叔管?!?/br>海長山一頭霧水的坐上炕去,把鞋脫了:“他倆這么好嗎?我看都睡一個屋去了。記著大哥好像就和胖小兒一屋睡過,這算是第二位吧?”說著他伸腿踢了趙興武一腳,壓低聲音笑道:“哎,大哥跟這二叔之間不能有什么吧?”趙興武翻了個身背對了他:“胡想什么呢?二叔都多大歲數(shù)了?給大哥當?shù)級蛄耍苡惺裁???/br>海長山不再說話。而趙興武躺了片刻后卻又坐了起來:“你這腳太臭了,我不能跟你在一個屋呆著,你趕緊給我另找地方,我要睡覺!”海長山半躺半坐的,這時就伸腿一腳蹬向趙興武的肩膀:“老子沒老婆伺候么!要不你給老子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