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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堵,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蕭典仿佛看透了她的內(nèi)心,淡淡道:“楊雅,我不會因為一個女人長得美麗就對她格外忍讓,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相貌丑陋就對她刻意刁難,關(guān)鍵是這個女人,她能不能讓我看得起?!?/br>說著話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施小美,蕭典咳嗽了幾聲,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懨氣。楊雅沙啞著嗓子,對他說:“蕭典,你不要這個樣子,我不需要你的承認,我只是希望你能離開他身邊,不要再讓陽陽受著煎熬,不要讓他的手機里只有你,心里只有你……”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順著臉頰滾落下來。蕭典的目光一冷,語調(diào)非常低緩地說:“……你沒有對我指手畫腳的權(quán)利,而且,我已經(jīng)離他夠遠了——你還想怎么樣?”“你明明不是這么想的!”楊雅哭道,“你還留在他的公司,你還存著他的手機號碼,你們的一切就沒有斷過線……”蕭典打斷了她,冷冷道:“我怎么想的,難道你比我更清楚?”他的身子越來越吃不消了,看著楊雅在自己面前掉眼淚,他就一陣沒來由的心煩,永遠都是這樣,眼淚永遠都是弱者的特權(quán),騙得所有人都來勸慰他們,都來疼惜他們——可是誰又會在意那些看似強大的人究竟難不難過呢?明明心里都是嶙峋枯瘦的老繭,都是血rou模糊的傷疤,卻還要執(zhí)拗地挺起脊梁,聽著旁人在背后指責自己。強者的面具一旦戴上就再也難以撕下來了,面具后的悲哀永遠不能示人,只能讓痛苦爛在深處,和血rou混為一譚。蕭典突然覺得肺部一陣抽疼,他屋捂住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得喉嚨里全是血腥味。楊雅還在他面前哭泣,蕭典就想不明白了,為什么這些人類動不動就要用眼淚向別人示軟呢?為什么他們總以為眼淚可以澆熄一切,改變一切呢?明明狼狽出局的是他,可哭得我見猶憐的卻是她。真是諷刺……蕭典咳著,然后弓起身子,背脊抵在廊柱上,沒心沒肺地嘲笑起來,嘲笑著她滿臉的淚痕,嘲笑自己怎么也學不會哭泣。楊雅估計是沒想到這個王八孫子竟然無恥到能對著一個無助哭訴的女人笑得這樣淡然,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底線被這個男人無情地刺傷了,楊雅氣得嘴唇都微微發(fā)抖,她覺得血液撞擊著耳膜,整個人都被蕭典逼得昏了頭。“你簡直無恥!”楊雅揚起手來,一個耳光就對著蕭典扇下去。蕭典瞳色一暗,臉微偏轉(zhuǎn),抬手狠準地制住楊雅纖細的腕子,二話不說朝后擰去,森冷地說:“我不是你男朋友,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br>兩人僵持在覆蓋著茫茫白雪的廊橋上,楊雅哭得近乎哽咽,蕭典嘴角繃得緊緊的,眼前一陣一陣地暈眩,喉嚨里也全是血膻味,可他卻沒有半分示軟的架勢。就這樣對峙著,直到蕭典身后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打破僵局的是林灼陽突兀的喊叫:“蕭典,你夠了沒有?連一個女孩子你都要欺負?!”蕭典像被燙著了般,一下子松開楊雅的手腕,倏忽轉(zhuǎn)過身去。他看到林灼陽站在雪地里,頭發(fā)被風吹得很凌亂,也許是跑得太急,他氣還沒有喘勻,胸口劇烈起伏著,黑色的眸子死死盯著蕭典,眼底滿是失望。蕭典站在廊橋上,看著階下的林灼陽,突然疲憊得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他回過頭去,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楊雅,微微笑了起來:“你算好的?”楊雅怔了一下,委屈地瞪大眼睛,用力搖了搖頭。“好,那就算我活該吧……”蕭典倦怠地閉了閉眼睛,輕聲說,嘴角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他轉(zhuǎn)身背對著林灼陽,手插/在褲子口袋里,一步一步慢慢走遠。走下臺階,和林灼陽完全相反的方向,腳印深深淺淺落在積雪的地面,沒有回頭,紛飛大雪阻斷了他孑然孤獨的背影,然后慢慢吞沒進了蒼白冰冷的世界中。蕭典沒有撐傘,很快肩頭發(fā)上就落滿了雪花,睫毛輕顫,也是碎雪星點。他覺得每走一步心里的尖刀就刺得更深一寸,腕上的魔族烙印燙得駭人,突然喉嚨又是一緊,蕭典捂住口,靠在路邊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咳得眼角紅濕,眼前暈黑得厲害。蕭典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旁邊的路燈,堅持著不讓自己丟人地暈倒在地,力道之大,指甲都要外翻斷裂。就在這時,他跟前突然有一雙鞋出現(xiàn),不斷飄落的雪花被遮蔽開來,頭頂有沙沙密響,那是雪打在傘面上的聲音。有力的手毫不客氣地揪住蕭典的衣領(lǐng),把幾乎要跪到在地的蕭典一把拽了起來,然后抱在了懷里,抬起他的手臂過架在自己肩上。蕭典暈眩得厲害,沒有力氣抬頭去看這個人究竟是誰,只聞到一股淡淡的檸檬香味,很熟悉……“走,回去?!蹦莻€人在他旁邊冷冷道,可是當他握住他的腕子,手掌卻是暖的。“……顧陵?”蕭典輕聲問。“嗯?!蹦侨藨艘宦?,然后不再多話,一手架著蕭典,一手撐著傘,和他一起走在了灰蒙蒙的天穹之下。妖尊現(xiàn)世顧陵的家在一套靠近警局的公寓里,他把蕭典扶到自己家,將他安頓在床上,蕭典咳嗽著,微掀開眼簾看著面無表情的顧陵,然后輕聲道:“……不是說……不再管我了嗎?”“……”顧陵沒有作答,脫下被雪打濕的外套擱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身去拿紙杯倒熱水。蕭典側(cè)臉望著他的背影,稍顯長的黑色頭發(fā)在領(lǐng)口處微微打著卷。屋內(nèi)很暗,沒有開燈,于是從窗口扎進來的天光就顯得格外明亮,顧陵在這片潔白的光暈中走動著,輪廓被暈散出一圈很好看的金邊。“喝水。”光影閃動間,他端著茶杯走到床前,袖子卷到胳膊肘,神情冷淡地說。蕭典接過水杯,輕聲說了句:“謝謝。”但并沒有喝,而是把杯子擱在了床頭柜。顧陵瞳色一暗,聲音更冷:“喝水?!?/br>“……”蕭典沒辦法,只好拿起來抿了抿,溫潤的水舔到枯槁的嘴唇,帶出一種非常淡的苦澀滋味,蕭典被嗆得又是一陣急促地輕咳。“全部喝完?!?/br>蕭典皺了皺眉頭,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干了,然后將空紙杯擱在床頭。顧陵起身收拾,蕭典靠在蓬松的羽毛枕上看著他,以前見到顧陵,不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