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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命,但就算如此,要的都是成年人,師爺說的沒錯,十歲的小娃根本頂不上啥。 可誰知道戰(zhàn)爭要打多久?說不定幾年過去了,那男孩也能賣錢了呢。 師爺之所以能交出家底,因為這事兒上面最大的頭頭是許家,駐守在吳國城門的是許國梁的下屬劉峰青,不單是王大頭當(dāng)初所說的,什么東西能進(jìn)什么東西不能進(jìn),全憑劉峰青說了算,實則,人也一樣,吳國戰(zhàn)敗之后,什么樣的人去哪里,也都是他說了算。 師爺雖然想不通許家為何來了這等小縣城來要人,但想想,此處離吳國最近,怕又是出現(xiàn)了什么暴動,死了人折了兵力,才到了這里來要人。 當(dāng)初這些人都是他們以明碼實價一個一個買下來的,一直都是在內(nèi)部倒騰買賣,有參軍義務(wù)的人家如今價錢已經(jīng)開到了很高,牢房里的人也賣了大半,本錢早就賺了回來,若許氏要人,即便把剩下的全部都給了,也不會虧。 齊荀沒有說話,臉色繃的厲害,若不是如今在外,還沒有牽出后面的大頭,跟前的師爺恐怕早就人頭落地,竟然還不止一個,他倒要看看,這些人背著他,在暗箱里cao作的是什么名堂。 師爺見齊荀沒說話,轉(zhuǎn)頭就沖著被北三摔在地上的黑胡子說道,“趕緊地,去將人都給我領(lǐng)上來,今兒大東家要人,咱們豈能不給!” 這話算是點明了齊荀的’身份’,黑胡子愣了半晌,臉色一陣蒼白,跌跌撞撞地就往地牢里趕去,能讓師爺稱為大東家還能有誰?今夜來的怕就是許家的人啊,他怎么就這么不長眼! 黑胡子扇了自己兩耳光,恨自己怎就沒有師爺那般識人的眼光,一身的后怕,到了地牢里,便將內(nèi)心的煩躁發(fā)泄到了吳國人的身上,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下去,到了跟前了,還能聽到人群中的慘叫。 堂上被黑胡子帶上來的吳國人,身上無一不帶著鞭痕,血粘著衣衫,個個臉上都帶著驚慌,安嫻攥住齊荀袖口的手,移到他的掌心,微微地顫抖,這等殘忍之事,她還是頭一回見過。 以往手指劃個口子都能疼的哇哇叫,如今這些人身上的傷觸目驚心,而從他們臉上看到的除了驚慌就是害怕,半點兒嬌氣呼疼的神色都無,可想而知,是經(jīng)歷了多少虐待與絕望。 “打了多少鞭子都記下了?”齊荀反手握住了安嫻的小手,護(hù)在掌心,對身邊的暗衛(wèi)淡淡地說了一聲,暗衛(wèi)恭敬地點完頭,便朝著跟前的黑胡子走去。 齊荀一般不喜以暴制暴,但只要生了這個心,對方就不會有活命的機會。 黑胡子八成還未反應(yīng)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暗衛(wèi)手里的鞭子已經(jīng)抽到了他身上,師爺嚇得跪在地上,起初還替黑胡子求了情,可看到齊荀遞過來的冰冷眼神,立馬就住了嘴。 這回他與黑胡子一樣,也不知道為何大東家就非要了他的命,能想到的就是剛才進(jìn)門得罪了他的人。 鞭子抽在黑胡子身上,一鞭子下去就沒有讓他站起來,一聲慘叫從黑胡子嘴里發(fā)出,賽過了剛才被他打的那些吳國人,齊荀想要一個人死,至今還沒有過例外,五鞭子過后,黑胡子的聲音漸漸弱了些。醉酒的知縣被人剛請進(jìn)來,就看到了這熱鬧的一幕,報信的人說是許家人來了,知縣這一路過來,都是用了跑的。 怎么也沒想到剛到衙門,就看到了這樣的局面。 雖不知剛才黑胡子是如何得罪了人,但也明白有時候要想一個人的命,往往也不會給你理由,這種事情他自己手上經(jīng)歷過不少,又怎會不理解,權(quán)高壓死人,如今的齊國更是如此,如今他保自個兒都來不及,又怎么可能在這當(dāng)口去為黑胡子求情,只希望死了一個人之后,許家的公子爺能消了氣。 “這群狗東西,真是不長眼?!敝h從外頭弓腰進(jìn)來,剛上臺階就給齊荀行了個大禮,頭抬起來,臉上的獻(xiàn)媚比師爺有過之而無不及,“下官不知大東家深夜到來,有失遠(yuǎn)迎?!?/br> 齊荀的目光愈發(fā)的清冷,想那許國梁在自己跟前是個什么樣,再看看跟前這些人,他倒沒有想到許家還能有這等威風(fēng),憑一個梅花印記就能讓人聞風(fēng)喪膽了。 知縣話音剛落,就被身后的北三撞到了后腰上,往前幾個踉蹌,驚慌地回頭,就見北三抱著一吳國小娃在懷里,這一下,知縣顧不得那人是意撞自己的還是無意撞自己的,只睜大了眼睛看著北三,“喲,這不是北三爺嗎?” 底下的人沒見過北三,可他這個知縣太熟悉了,衙門上下一年的鰲頭,大多都是靠著北家莊這種世家撐著,私底下也沒少同北三喝過酒,今夜這事,莫不成還有他什么事? “北三爺這大半夜的過來,怎的不提前通知一聲?”知縣對著北三時,臉上的笑就有些笑不下去了,往兒個見面了,那都是他北三爺給自己倒酒,今日要他給許家人低頭倒沒什么,要對他北三爺?shù)皖^,這腰桿子就突然變得僵硬了。 知縣這一說,師爺也醒了神,往那北三公子的臉上猛地一陣瞧,拍了一下大腿,還真就是北三爺。 師爺也曾見過幾面,雖然沒與北三爺說上話,印象不大,但若是被誰提起來,他還是記得的,剛才眼拙,也是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想到像北三爺這種商戶,會來鬧衙門。 畢竟師爺不同于知縣,走狗做的久了,沒有什么是不能屈的,如今北三爺與許家的人站在了一起,就不單單只是一個商戶那么簡單,今非昔比,人家關(guān)系硬了,驕傲點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原來是北三爺,都怪小的眼拙,沒有認(rèn)出來,既然咱們都是認(rèn)識的人,那就好說話?!?/br> 北三瞥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的話茬兒,給半睡半醒的小福子灌了一杯茶,冷漠的態(tài)度,壓根兒就沒打算認(rèn)他們,師爺沒討到好,正著急著,那頭黑胡子在一頓鞭子下已經(jīng)沒了氣,然而暗衛(wèi)并沒有收手,適才他抽了那些人多少下就得受多少下,死了鞭尸也得挨夠了才行。 知縣與師爺心底頓時寒涼又惶恐,想自己這小廟到底是哪個地方得罪了許家,這些年來,只要是許家的事,他們從未怠慢過,雙手為許家沾過的血也不少,可今兒許家人一來,不問青紅皂白就要了人命,瞧眼下的局勢,怕是還沒有收手的打算了。 知縣盡管不敢明著埋冤許家人的做法,但心里頭還是有想法的,回頭對正上方的齊荀恭手說道,“大人今日來,想必是小的有哪里做的不好,還請大人明示,這些年來,咱們?yōu)樵S家做事,自來都是畢恭畢敬,不敢有一絲怠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大人念在這些情面上,今日就給小的一個痛快?!?/br> 知縣就認(rèn)了那梅花印記,認(rèn)準(zhǔn)了齊荀就是許家人,無論是他的模樣,還是身邊的那些暗衛(wèi),也就只有洛陽城官家,才能養(yǎng)出這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