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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會得到真正的平靜,不再痛苦。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br>真正的平靜……不再痛苦……羽苦澀地笑了笑,凝視著腳下如霜的月色。即使他有勇氣去承受終身為奴的命運,這樣的人生也未免太過凄慘。一想到前面那一大串漫長得永無止境的日子,他就止不住一陣顫栗。他想說,其實他早已渴望被打破,就象死囚渴望那顆行刑的子彈。但這話他并沒有說出來??粗魅四请p洞悉一切的眼睛,他知道即使自己不開口,主人也已經明白。“明天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切可以終結。你可以得到徹底的解脫,不再有掙扎,不再有痛苦。”忍輕輕地捧起羽受過刑不太靈活的左手,疊在右手上,然后小心地把這雙冰冷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好像正保護著一只受傷的小鳥。“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羽閉上眼睛,沒有說話。他實在已經無話可說。***************真正的平靜……不再痛苦……羽苦澀地笑了笑,凝視著腳下如霜的月色。即使他有勇氣去承受終身為奴的命運,這樣的人生也未免太過凄慘。一想到前面那一大串漫長得永無止境的日子,他就止不住一陣顫栗。他想說,其實他早已渴望被打破,就象死囚渴望那顆行刑的子彈。但這話他并沒有說出來。看著主人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他知道即使自己不開口,主人也已經明白。“明天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切可以終結。你可以得到徹底的解脫,不再有掙扎,不再有痛苦?!比梯p輕地捧起羽受過刑不太靈活的左手,疊在右手上,然后小心地把這雙冰冷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好像正保護著一只受傷的小鳥。“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br>羽閉上眼睛,沒有說話。他實在已經無話可說。***************羽靜靜地跪在忍身旁,雙手緊銬在前面,戴著眼罩、耳塞,系在乳夾上的牽引鏈固定在下面的鐵環(huán)上。下面似乎并不平整,他不時趔趄一下,撕扯得rutou一陣牽痛。他不得不用緊銬的雙手握住鐵環(huán),弓起身子,以緩解疼痛。清晨的風格外寒冷,吹在他赤裸的身體上,泛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秋天真的快來了吧。耳塞被取下,耳邊響起主人的聲音:“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哪里么?”他搖搖頭:“不知道,主人?!币淮笤绫恢魅巳M車里一路牽引過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主人引導的方位上去了,完全沒有留意身在何方。其實,這本來也不是他所關心的問題。主人沉默了片刻,再度開口時聲音已變得冷淡而悠遠:“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神秘而不可解的,不要說浩渺的宇宙,就算人本身,也充滿了無數(shù)未解之謎。愛也好,恨也好,有時候全然是沒有道理可講的?!?/br>“恐懼也是一樣。每個人都有他恐懼的事物,讓他無法忍受,一想起來都會渾身發(fā)抖,甚至根本就不能想。這種恐懼有時候完全無法用理性來解釋的。有人會怕老鼠,有人會怕蜘蛛,有人你砍他十幾刀都能忍住,可一見蟑螂就尖叫跳開,屎尿直流,理智全無。這與勇氣無關,只是一種無法不服從的本能。而你最害怕的……”話猶未完,羽陡然色變,全身不住打顫,他死命抓住下面的鐵環(huán),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呼叫:“不——”“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不錯,你最害怕的是溺水。從這種水墨畫里最常見的、很有詩意的小木船翻落,掉進沒頂?shù)纳钏??!?/br>眼罩被拉開了。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浩瀚海洋,朝日初升,東方天際云蒸霞蔚,金暉耀目。冷冷的曉風橫掃海面,海風呼嘯,浪濤奔涌,卷起萬丈黃金雪。這正是被古往今來文人墨客謳歌過無數(shù)次的海上日出。他們乘坐的木筏便如嵌在畫中一般,與這宏大壯美的背景融為一體,那種渾然天成的美麗,令人只想頂禮膜拜。然而坐在船里的羽,無疑是這畫面里最不和諧的音符。臉色慘白得像個死人,嘴唇不住哆嗦,似乎想勉強自己說些什么,卻完全無法開口。忍凝視著他,緩緩道:“其實你的恐懼可以理解。小時候你母親帶你去游湖,乘坐的就是這種木筏。船翻了,她死了,你的人生也從此改變。那次船難當然會給你留下極深刻的印象。但,這只是表面上看到的。真實情況如何,只有等待你來告訴我?!?/br>他在說什么,羽完全沒有聽到,只聽到耳朵里血往上涌的聲音。他死死摳住鐵環(huán),指節(jié)已因用力而發(fā)白,哪里說得出話來!乳夾被取掉了,牽引鏈像一條死蛇似的垂下來,忍撿起來,掛在羽的手銬上。羽似乎終于明白會發(fā)生什么事,他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呻吟,竭力想做點什么來阻止忍的行動?!爸魅耍徊?,你知道沒有這個必要……”他結結巴巴地道,絕望地看著忍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扳開,毫無辦法。在忍抱起他脫離船體的一剎那,他完全喪失了神智,眼前一黑,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不不不不不——”然而一切都是徒勞。所有注定要發(fā)生的事情,都必然會發(fā)生。沒有意外。沒有奇跡。冰冷的海水即刻將他淹至沒頂。朦朧中他聽到頭頂忍幾乎帶有歉意的語音:“對不起。但你知道,事情必須這樣的……”洶涌的海水即刻將他淹至沒頂。朦朧中他聽到頭頂傳來忍幾乎帶有歉意的語音:“對不起。但你知道,事情必須這樣的……”***************冷。好冷,好冷。奇寒徹骨的海水霎時間包圍了他全身,仿佛千萬根冰冷的長針一齊刺入他的體內,令他的血液都凍結成冰。呼吸頃刻終止,胸口悶得發(fā)慌,強大的水壓刺激得他耳膜生疼。他感到身體直往下沉,不可抑制的恐懼令他張口尖叫:“不——”這一喊把肺部的空氣全排了出來,冰冷的海水不停地灌入他的口腔、鼻腔和耳朵。肺部大概進了水,火燒火燎地疼痛起來。四面八方都是水,上下左右混沌一片。他拼命踢蹬,但越是掙扎,似乎沉得越深。眼前一片漆黑,巨大的恐懼壓在他心頭,仿佛深夜趕路的旅人,無論他怎么拔腳狂奔,后面總有看不見的鬼怪如影隨形。他們快抓住他了,快抓住他了,那陰冷的手臂就快觸及他的后背了!連接手銬的牽引鏈突然一緊,他像一條魚似的被拎出水面,啪的一聲摔倒在船里。一股灼熱的感覺陡然沿食道而下,耳朵、咽喉、肺部痛楚不堪。他伏在船板上不斷嗆咳,大量海水從他的嘴里鼻里涌出,嗆得他頭暈目眩,大腦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