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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鼎盛強大,不瞞胥先生,我心中其實是有些絕望的,覺得有生之年憑我們要與江璃一爭,怕是沒有多少勝算了?!?/br> 胥仲道:“那也未必,公主不必妄自菲薄?!?/br> 寧嬈心說可算是釣出來了,面上依舊淡漠,隨口問道:“先生此言,可是已有了對付江璃的良策?” 胥仲不答,反問:“公主在長安時可曾聽說過沈易之的事?” 寧嬈在心里迅速盤算了一番,確認淮竹是沒有機會接觸到關(guān)于這一撞辛秘的須棱,而自己也沒有對她透漏分毫,才捏起一點恰到好處的疑惑:“沈易之?我并沒有聽說過?!?/br> 胥仲道:“當年先帝駕崩,人都道是病死的,其實不然。” “不然?”寧嬈疑道:“不是病死的還能是怎么死的?” 胥仲剛要張口,卻又面色復雜,帶著幾分懷疑地看向?qū)帇疲骸皩傧乱f了,公主不會向你的妹夫告密吧?” 寧嬈眉梢微挑,露出了孟淮竹獨有的倨傲剛硬表情,微抬下頜,冷聲道:“那你就不要說了,省得說了還要疑神疑鬼,我可沒有功夫應付你這些小心思?!?/br> 胥仲目光銳利地盯著她看了一番,見她當真一副快要翻臉的模樣,舒緩下神色,陪著笑道:“公主不要生氣嘛,屬下自是知道,你和寧嬈不同,你跟那皇帝是勢不兩立的?!?/br> 寧嬈掠了他一眼,冷著臉不說話。 胥仲繼續(xù)道:“這先帝不是病死的,是被毒死的,而且還是被自己的親兒子,被自己親手立下的太子毒死的。這沈易之當年就是知道了真相,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才攜了證據(jù)出逃,也正是因為這樣,江璃多年來派了許多人追查他的下落。” 寧嬈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胥仲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匦α诵Γ骸罢f來也是天意,我在瓊州有一故人,這故人恰巧與江璃的師妹有些瓜葛,機緣巧合,便被他探出了這件事,我順著線索追查了一番,發(fā)覺了事情的全貌。更有甚者……”他一頓,笑道:“我找到了沈易之的下落?!?/br> 寧嬈心里一咯噔,盡力裝得面不改色,“哦?” “江璃做夢也想不到,他苦苦追蹤的沈易之其實已于三年前病逝。他臨終前曾讓家里人把他冒死從宮里帶出來的藥方和東宮令銷毀,家里人沒有照做,而是偷偷地把這些東西收了起來?!?/br> 寧嬈鎮(zhèn)定地看向他:“這么說,這些東西現(xiàn)在在你的手里?” 胥仲得意道:“那是自然,這是能置江璃于死地的一把利劍,弒殺君父,真不愧是江璃,心狠手辣,那么他也該想到,一旦被公之于眾,這天下悠悠眾口也會把他淹死。” 第93章 ... 寧嬈聽著他這些話,只覺如墜冰窟,通體發(fā)寒。 原來竟是這樣,沈易之已經(jīng)死了,而他們一直擔心的那兩張藥方和東宮令果然已經(jīng)落到了胥仲的手里。 寧嬈不敢想象,若是兩軍對峙的陣前,胥仲將這些證據(jù)公之于眾,那個時候……江璃該如何面對這天下悠悠眾口的譴責。 沒有人會關(guān)心他曾經(jīng)受過多少苦,沒有人會在乎他有多少苦衷,也沒有人會想到他這五年來夙興夜寐、殫精竭慮為社稷付出了多少。 大家只會把他身上的污點無限放大,再施以最大惡意的攻擊。 寧嬈決不允許事情走到這一步! 她在心底盤算了一番,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若真是這樣,那胥先生可等于是把江璃的命脈握在自己手心里了……”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帶出一些澄澈自然的疑惑:“既然先生手里有這樣的籌碼,那為什么不盡早公之于眾?你又在等什么?” 胥仲笑道:“你怎么好像比我還恨江璃?迫不及待要讓他身敗名裂了?!?/br> 寧嬈凜然道:“我是云梁公主,我對他恨之入骨不是應當?shù)膯幔俊?/br> 胥仲笑意更甚,那笑紋中平添了幾分隱秘與陰譎,“還不是時候,如今公開掀不起多少水花,江璃這些年費盡心力培植了諸多自己的勢力,單單是影衛(wèi)是深不可測,若是這個時候冒頭,只怕會被他連根拔起,再無翻身的余地?!?/br> 寧嬈暗中嗤道: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她問:“那什么時候才是最合適的時機?” 胥仲道:“快來了,等魏軍之中出現(xiàn)了不可遏制的災難,比如……瘟疫。到時再將這個陳年辛秘揭出來,再適當?shù)厣⒉バ┭哉摮鋈?,比如……君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天意怒之,故降災于人間,到那時……”胥仲意識到什么,及時把話頭止住。 寧嬈在心底替他補充完整:到那時就可以逼他退位了。 屆時,太子年幼,即便能順利登基,也阻止不了大權(quán)旁落。而更大的可能是,那些被煽動起來逼江璃退位的宗親朝臣恐怕會忌憚英儒和江璃之間的父子親情,為了防止新帝將來羽翼豐滿了向他們秋后算賬,壓根不會讓英儒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 太子不能繼位,那就只有從王族旁支里選擇儲君,而江偃就會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選。 不得不說,胥仲這個算盤打得甚妙,只要運籌得當,不需費他多少力氣就能達成。 寧嬈縮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住,卻仍能提起一抹笑:“如此,那就希望一切能盡如所愿了。” 胥仲走后,寧嬈在心底將整個計劃重新推倒又盤算了一遍,加了一條新的目的在里面,那就是要從胥仲那里取回那兩張藥方和東宮令。 她思來想去,始終未有更好的辦法,便讓鈺兒去把江偃找過來。 她將這些事原原本本說給了江偃,他聽后,眉宇緊蹙,沉默了良久,才道:“我給他下了迷藥之后把這些東西偷出來?!?/br> 寧嬈搖頭:“你若是能偷出來是最好的,可依我對胥仲的了解,這是他最重要的底牌,不會那么輕易讓人找到的。況且,這樣的計策只能用一次,若是一次不成,他對你也開始設防,將來再想用只會難上加難。” 江偃聽她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禁煩悶,沉聲道:“那怎么辦?難道由著他……” 當然不能由著他。 可……又能怎么辦呢? 寧嬈皺緊了眉,腦子飛速地轉(zhuǎn)著,將目前的局勢連同局中的每個人都梳理了一遍,驀得,眼睛一亮,她沖侍立在側(cè)的孫鈺兒道:“你去把孟瀾找來?!?/br> 孫鈺兒領(lǐng)命去了之后,寧嬈就讓江偃回去。 江偃起先不肯,擔心寧嬈會貿(mào)然和孟瀾合謀做什么危險的舉動,非要守在這里聽他們的完整計劃。寧嬈搬出了胥仲,讓他以大局為重,勿要失了胥仲對他的信任。江偃這才走。 江偃前腳剛出門,孟瀾便匆匆而至。 寧嬈屏退左右,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孟瀾倏得睜大了眼,一改往日清冷如冰雪的姿態(tài),沉聲道:“不行!這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