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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善良,文武雙全,對師姐又是癡心一片,就是不知師姐是怎么想的,就是看不上?!?/br> 提起這一茬,寧嬈沒忍住又剜了江璃一眼,倏然,察覺出些不對來。 她加快腳步,走到少年跟前,歪頭問:“你剛才叫師姐?” 少年不知她何意,一怔,老老實實地點頭。 “那阮思思跟你都是徐前輩的徒弟……你為什么不管徐前輩叫師父,反叫他徐先生?” 少年微低了頭,顯出些許失落悵惘,低聲道:“先生只教我武藝,不讓我認(rèn)他為師父。大約……是覺得我不配吧?!?/br> “不是?!苯Ц纱嗬涞溃斑@老頭兒不讓你叫他師父不是覺得你不配,而是他有心結(jié)?!?/br> 少年眼睛瑩起光亮,看向江璃:“師父有何心結(jié)?” 江璃張了張口,又把話咽了回去,道:“這一段他既然不愿意當(dāng)著你們晚輩的面兒提及,你還是不要問了,省得到時候被他知道了反招惹些不快出來。” 少年眼睛里的光倏然又落了下去,垂頭耷腦,緊抿了抿唇,強蘊出一抹得體儒雅的笑,像是安慰了自己一通,但仍難掩低悵的情緒。 這你一言我一語,轉(zhuǎn)眼之間已到了山頂,飛檐瓊閣近在眼前。 少年進(jìn)去通報,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沖江璃道:“徐先生說請您進(jìn)去?!?/br> 寧嬈跟著江璃正要往里走,卻被攔下,少年頗為為難道:“徐先生說只請這位公子進(jìn)去,閑雜人等請在屋外等候?!?/br> 寧嬈:…… 這閑雜人說的就是她了罷,這個徐老頭…… 寧嬈縱然不快,但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界,不讓進(jìn)就不進(jìn)吧。她站在原地,催促著江璃快進(jìn)去,別誤了正事。 江璃猶豫地頓住步子,略顯擔(dān)憂地環(huán)視了四周,囑咐:“你好好地待在這兒不許到處亂跑,我一會兒就出來?!?/br> 寧嬈應(yīng)下,江璃這才跟著少年入內(nèi)。 山頂白雪蒼茫,落在樹頂屋頂,一幅冰樣素裹的畫卷。寧嬈等得無聊,順著瓊閣繞了一圈,發(fā)覺這四面墻壁看似斑駁古舊,但其實別有洞天。 墻壁上用黑漆畫了數(shù)百個小人,姿態(tài)各異,仔細(xì)一看大約是武學(xué)招數(shù)。 寧嬈心血來潮,從地上撿了根枯木枝,照著上面的姿勢開始比劃。 這招式看上去稀松平常,誰知道比劃起來卻頗為別扭。單論其中的一個動作倒還好,可若是要把幾個招式連接起來,卻總是做不到位。 比劃了一會兒,出了一頭的汗,被山頂寒風(fēng)一吹,涼涔涔的直打哆嗦。 寧嬈xiele氣,隨手把木枝一扔,試圖鉆研武學(xué)的心思當(dāng)即作罷,一轉(zhuǎn)身,卻見江璃和一個鶴發(fā)髯須的老者站在閣門前,朝著她這邊看,不知看了多久。 寧嬈粗略觀察了這老者一番,他一身黑袍,束蓮花冠,插子午簪,想來就是江璃的師父徐道人。 她忙跑過來,端起袖子,朝徐道人深揖為禮。 面前卻是長久的沉默,也不說讓她起來。 寧嬈等了許久,躬得腰背都發(fā)酸了,對方也沒有動靜,她試探著直起了身子,看向徐道人。 他蒼老皸皺的臉上表情甚是復(fù)雜,直愣愣地凝著寧嬈。像是傷慨,又像是懷念,目光渺然空茫,似乎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 寧嬈抻了頭剛想說話,卻見江璃朝她輕搖了搖頭。 便只有站端正了,雙手合于襟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等著徐大前輩開尊口。 等了一會兒,徐道人說話了,對著江璃問:“她就是你說的阿嬈?” 江璃頷首。 徐道人重將目光落到寧嬈身上,那雙過于清冷疏離的眸子如浸在水波中,顯得柔和了許多。 他道:“你隨我進(jìn)來吧?!?/br> 寧嬈一愣,疑惑地看向江璃。 江璃沖她點了點頭,示意她跟著進(jìn)去。而后,他下了石階,站在她原先站過的地方等。 寧嬈看著徐道人緩慢入閣、挺直的背影,玩笑般地心想:好嘛,現(xiàn)在江璃又成了那個閑雜人等了。這位神秘兮兮的前輩也不知是有什么話要跟他們說,怎么還得分開,就不能把他們兩湊在一起,把話全說了嘛,這樣也省了兩個人事后再費口舌向?qū)Ψ秸f了。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緊張就喜歡胡思亂想,這樣胡亂想著,腹誹著,跟徐道人進(jìn)了閣中。 閣中裝潢、擺設(shè)都甚是素凈,一張三尺高的木架屏風(fēng),屏風(fēng)上繪著顏色淺淡的竹葉黃鸝,透過屏風(fēng)上的薄絹,依稀可見后面是一張絲榻,想來是安寢歇息之用。 而屏風(fēng)外面則是簡單的案幾、繡榻,案幾上擺了一張棋盤,棋盤兩側(cè)各是一只天水青瓷甌,里面各盛了半盞茶水,還冒著輕薄的熱氣。 寧嬈有些怪異地心想,難不成剛才江璃在里面配著徐前輩下了一盤棋……等等,這棋盤上黑白子落子甚多,幾乎是填滿了棋盤的空格,若是下完了棋才說話,那恐怕時間不夠。 難不成是邊下棋邊說話? 寧嬈登時后背冒出一層黏膩的冷汗,緊張起來,心想:天吶,這徐老前輩該不會也讓她陪著他邊下棋邊說話吧。那肯定不用幾個回合她面前的棋局就得一團(tuán)糟,到時候他會不會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的愛徒啊…… 這樣胡亂想起,卻聽剛坐下的徐道人開了口:“少蘅,你把棋盤撤下,再換盞新茶過來?!?/br> 剛才引他們上山的少年走上前,彎身將棋盤拿起,又騰出一只手把江璃用過的那只茶甌端走。 少蘅走后,徐道人朝寧嬈招了招手,道:“你站著干什么,坐啊?!?/br> 他生了一副冷面,面部輪廓極為剛硬,明明沒什么表情,可讓人看著總覺得他是在生氣。再加上年歲大了,皺紋縱縱橫橫布滿了面頰,更顯得冷冽嚴(yán)肅,頗有威懾力。 寧嬈不由得放輕了吸氣呼氣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彎身坐到了他的對面。 “寧嬈……”徐道人念道,微微一頓,搖了搖頭:“這名字不好,太過妖艷庸俗,遠(yuǎn)比不上孟淮雪好聽?!?/br> 寧嬈心中暗想,原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一定是剛才江璃跟他說的??床怀鰜?,江璃還挺信任他這個師父,這樣的秘密都可以毫無顧忌地告訴他。 這樣的念頭閃過,她又不快起來:“我覺得寧嬈挺好聽的,我爹給我起這名字時就希望我如一個‘嬈’字,柔柔弱弱,嬌嬈美麗,如一般弱質(zhì)纖纖的姑娘,簡單平淡地過完這一生?!?/br> “你爹?”徐道人陡然提高了聲調(diào):“什么爹?你有幾個爹?除了孟浮笙還有誰配當(dāng)你的爹?!” 寧嬈上來氣,心想這老頭不光是個脾氣不好的,還是個不怎么講道理的,便耐著性子道:“我爹姓寧名輝,是大魏的御史臺大夫。我從小被他捧在手心里養(yǎng)大,好吃好喝的供著,好穿好用的堆著,他為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