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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恭第一次扎針做血糖監(jiān)測的時候的情景至今還歷歷在目,他有嚴重的針狀物恐懼癥,只要針狀物扎進他的皮膚,于他就是一種極其殘酷的精神上的折磨,纖細的針拿在卓越手里,仿佛灌了鉛,越來越沉重了,可是他必須需要履行他的職責(zé)和承諾,救回南宮玉,保住尉遲恭。他深吸一口氣,心里默默祈禱一聲“寶貝,挺住”,然后拿著針頭,輕輕地刺進了尉遲恭的靜脈。尉遲恭嚴肅地盯著那針頭扎進他的胳膊里,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卓越給他松開止血帶,鮮紅的血就順著細長的透明軟管慢慢匯進了裝在墻上的血液交換儀。卓越深感意外,尉遲恭既沒有哭也沒有叫,更沒有暈倒,難道他的針狀物恐懼癥好了?血液交換儀滴滴地響了兩聲,血便順著另一根透明軟管滴入到一個手指來粗的滴壺里,然后又從連接滴壺底部的軟管流了下來。郝晨曦不等卓越開口,就訓(xùn)練有素地給南宮玉綁上止血帶,用藥棉消了毒,摘掉針冒,見鮮血從針尖上流出,稍等了一兩秒鐘,把針扎進南宮玉的靜脈。卓越緊張地看了看床頭檢測儀上的心電圖和腦電波,又瞥了一眼輸血的滴壺,直到郝晨曦對他連說了三四聲“準備好了”,才下定決心讓她松開南宮玉胳膊上的止血帶。軟管里的血極其緩慢地流到滴壺里,一滴……兩滴……三滴……緩慢得讓人絕望。尉遲恭一眼不眨地盯著滴壺,耐心又堅定地凝望著那搖搖欲墜卻遲遲不肯落下的血滴,三滴血過后,他的胸中突然涌起一陣劇痛,像是有一把利刃赫然豁開了他小小的心臟,他趕緊低下頭,瞥開目光,攥緊拳頭拼命抑制著那陣劇痛過后難以抗拒的暈眩。“小尉,我們還是另想辦法吧?!弊吭娇纯幢?,三滴血滴下來就用了整整一分鐘的時間,和用他的血沒什么兩樣,這樣下去,南宮玉的傷會被耽擱的。“不,等等,再等等!再給我一分鐘的時間!”尉遲恭捂住自己的胳膊,唰得一下站起來,避開卓越,不讓他給他拔針。“小尉,快坐下,你的臉色不太好?!绷智逶汾s緊上前去扶他,等他手指碰到他的胳膊,吃驚地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在輕微地顫動,他嚇了一跳,趕緊問,“小尉,你怎么了?”“小尉快坐下,我給你看看。”卓越也發(fā)現(xiàn)了尉遲恭的不對勁,有些慌了神,血沒有輸進去,小尉也不該有這樣的反應(yīng)啊,難道是針狀物恐懼癥后犯勁了,現(xiàn)在才感到恐懼?就在兩人對尉遲恭的反應(yīng)心慌意亂的時候,墻上的血液交換儀突然滴滴地響起來,發(fā)出了警報,卓越趕緊回頭一看,交換儀上的指針正飛速地旋轉(zhuǎn)著,滴壺里的血水流一樣唰唰地流下來,快得看不到節(jié)奏。卓越暗叫一聲不好,顧不得尉遲恭,趕緊站起身在血液交換儀上一陣飛速地點按,好一會兒,血流的速度才慢下來,他吐一口氣,甩一把額頭的冷汗,靜靜神再看那儀器上的數(shù)字時,嚇得差點暈過去,一分鐘的時間,尉遲恭的血已經(jīng)輸進去了一千毫升!床頭儀器上的心電圖和腦電波滴答滴答地恢復(fù)了正常,南宮玉的臉也有了血色,卓越卻不敢轉(zhuǎn)過身去看尉遲恭,因為背后響起林清苑驚慌失措的哭喊。“小尉!小尉!你快醒醒?。“““。。。?!小尉!??!”尉遲恭倒下的一瞬,林清苑哭成了淚人。“清苑,把小尉給我!”卓越到底是生長在醫(yī)學(xué)世家,受過嚴格訓(xùn)練的,無論遇到什么樣的情況,也能迅速恢復(fù)理智,把自己的職責(zé)放在第一位,所以他只絕望了一瞬,便轉(zhuǎn)過身,飛快地從林清苑手中抱起尉遲恭,放到床上,然后挽起袖子讓郝晨曦給他扎針,把他的血輸給尉遲恭。郝晨曦看著卓越急得滿臉通紅的樣子,雖然非常擔心,但也不敢反對,她立刻給他扎好了針,準備輸血給尉遲恭。“叩叩叩……”郝晨曦正拿著藥棉給尉遲恭消毒,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郝晨曦望了望門口,卓越突然破口大罵:“快給老子滾!這間手術(shù)室用著呢!晨曦,快點!”郝晨曦嚇了一跳,大氣都不敢出了,她見卓越?jīng)]有再接著罵,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拿起了針頭,小心翼翼地扎入尉遲恭的靜脈,然后松了止血帶,鮮紅的血便從血液交換儀緩緩注入尉遲恭的身體。“叩叩叩……”門外的人不為所動,依舊鎮(zhèn)定自若地敲著門。“敲什么敲!給老子滾!老子煩著呢!”卓越又是一聲怒罵,郝晨曦嚇得心里一揪一揪的,她長這么大,從來沒見卓越為誰擔心成這樣。“叩叩叩……”“我去看看?!绷智逶放伦吭奖┳?,趕緊抹抹淚站起來去開門,卓越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門打開了,一個金發(fā)披肩,身穿校服的年輕人泰然自若地走了進來,卓越一見,不由得吃了一驚,這不是晉殊班上的班長嗎?他來做什么?☆、第一百三十二章、宗俊辰第一百三十二章、宗俊辰班長款步進了手術(shù)室,隨手關(guān)上門,然后掃視一下四周,看看昏睡的南宮玉又看看不省人事的尉遲恭,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卓越身上,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這里的醫(yī)生吧?”“有什么事嗎?”卓越吸吸鼻子,語氣依然不大好,不過,這是哪里飄來的香水味?林清苑和郝晨曦對視一眼,后退了兩步,屏住呼吸目送班長走向卓越。班長往南宮玉和尉遲恭的病床中間一站,一股濃重的香水味直沖卓越的大腦,卓越差點被熏暈了,他趕緊一捂鼻子,打個噴嚏,心里暗罵,丫的,班長你是不是掉香水缸里了,把自己噴成這樣竟然也敢出門?不怕半路把人熏死了讓你進局子?。?!班長沒有回答卓越的問話,又向南宮玉的病床看了看,看清病床上的人的面容,他臉色驟然嚴肅起來,緊走幾步,俯下身,輕輕撫上南宮玉的后背,關(guān)切地注視了他幾秒鐘,忽然站起來問:“你們是南宮玉的朋友嗎?南宮玉現(xiàn)在怎么樣了?需要輸血不是他吧?”卓越被他問得一愣:“你認識南宮玉?”“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紹了,”班長立刻收起臉上的嚴肅,彬彬有禮地解釋道,“我是晉殊的同學(xué),我叫宗俊辰,南宮玉來我們學(xué)校的時候我見過他幾面,所以就認識了,看南宮玉的情況,需要輸血的不是他吧?”卓越悲愴地搖搖頭:“小尉已經(jīng)給他輸了血,現(xiàn)在他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如果你是來看他的,你大可以放心地回去了。”“那么,需要輸血的是這位?”宗俊辰看向尉遲恭問。郝晨曦翻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