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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報復(fù)著塵世的不公。他期待著自己早些下地獄,那里才是他的終點。孟子凡站在最后一具焦尸前。他想要一塊干凈的布包裹這個曾經(jīng)美麗的女子,可他忘了自己一無所有。世上無人問津,無人思念。他茫然地戰(zhàn)栗著,害怕孤獨,卻又已經(jīng)孤獨。所以哪怕是死,他也舍不得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人離開,他希望能有一個人記得他,記得他的好與不好。“孟子凡…”白洋的手臂松松地擁抱住孟子凡。一樣的容顏,和自己敬重的長輩同姓。老不死的一再犯規(guī)暗示他,卻忘了告訴他白啟云一生無子。他,只是孟子凡對那個老人的愧疚和自己的孤獨幻想出來的另一個自己罷了。所以他從未死過,因為他不曾出生。孟淵臥室的老掛鐘發(fā)出沉重的敲擊聲。他想擁抱的人在長夜里分散成萬千白光,在照亮房間的同時快速消失,什么也不曾留下。火焰燃燒的殘害成了整棟樓唯一的支撐,白洋早已分辨不出這些面目全非的東西是什么。白洋順著樓梯下到一層,這棟樓沒有門,外面是灰蒙蒙的天。老房子早已推倒成了居民樓,唯有一間在夾縫中存生。他緩緩?fù)崎_門,幾步之遙的墻壁上鎖鏈縱橫貫穿一個沉睡的人的身體。孟子凡贏了,可他死了。白洋摸著脖子上沉甸甸的項鏈,一個十字架項鏈,一身黑白禮服。老不死的沒有出現(xiàn),他卻稀里糊涂地成了下一個審判者。白洋把孟子凡放下來抱住。從他被孟淵襲擊的那一刻起孟子凡就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之后與他共處的無論是被老不死控制的他本人,還是另有其人,都不是這個一言不合就抹去他記憶陪他重回罪孽的死絕頭了。企圖用手溫暖孟子凡失去血色的手腕,細長的傷口再也不會愈合。他把人抱起,門外早已不是人間。孟子凡很聰明,無論是他還是白洋都是孟子凡,誰都有活下去的權(quán)利,所以他最后逼著白洋成了孟子凡??伤苍鴨栠^他,“你是誰?”是白洋,一個人,一個在孟子凡眼中獨立存在的人。流連于塵世的亡靈都知道,后來白洋一直沒有在陰間落腳。他順著忘川帶著愛人流浪,幻想有一天忘記一切。他會站在老樓的窗前沖下面的人喊,“給我買份早點,要雞蛋灌餅!”或許那時沉睡的戀人就會帶著多克扣的五塊錢,拿著早點等在門前。作者有話要說:軌跡最后一章,白洋是誰猜到了嗎?第36章你可別跑了“卡!好了,收工收工。想過去抱大腿合影留念的過去照,想送禮物的趕緊送!”最后一場和劇中一樣,是拍白洋抱著孟子凡在忘川河畔漫步。愁云下的河面并不好看,卻清澈見底。鬼也是一樣,見不得陽光,卻未必萬惡。這一場戲沒有臺詞,看似要輕松很多,沈玖言卻NG了很多次。他覺得白洋是平靜的,他已經(jīng)是審判者了,又怎么會有大幅度的表情流露。可奇胖說,他是悲傷的,無論是從外邊還是內(nèi)心。這個世界能讓一個人不住悲傷的只有自己,和他是什么并沒有關(guān)系。所以當(dāng)奈何橋頭傳來瓷器破碎聲時,他的眼淚劃過了臉頰。奇胖很喜歡最后一幕,一邊殷切地幫他捏著酸痛的手臂,一邊和他講自己之后的計劃。奇胖想讓人給他唱這部劇的片尾曲。“讓陳斯祈去吧?!笨粗桌鲜髱完愃蛊頁Q下臟了的紗布,因為之前被鎖鏈長時間掛在墻上陳斯祈的四肢都有些磨傷。奇胖覺得他沒能表現(xiàn)出精疲力竭心身疲憊的感覺,所以就一直吊著,吊得陳斯祈四肢血液不通。沈玖言知道奇胖對陳斯祈很不滿意,他對自己也不滿意。把戲劇當(dāng)藝術(shù)品的人從不在意會不會得罪人。他心中感慨,給奇胖留下時間考慮,自己走向陳斯祈。米老鼠晃了晃手里的花束示意他幫自己拿去車里。沈玖言點頭讓他去收拾東西,他們收拾完就準(zhǔn)備離開了。“辛苦了?!标愃蛊砉首鬏p松地笑了笑。“嗯?!?/br>一個規(guī)模不大的網(wǎng)路,一個有違常理的變態(tài)導(dǎo)演。陳斯祈確實受了很多苦,最后的幾天別人休息他每天都被奇胖抓著NG前面拍過的戲。手腕的傷有點發(fā)炎,本來不嚴重的傷愣是鬧得越來越厲害。而這些,對于很多人而言或許是應(yīng)該的,或許只能說陳斯祈這演技叫打腫臉充胖子。但看著一個人辛苦付出,還是會感到心疼。原來除了愛,沒有任何一種介質(zhì)可以讓一個人如此心疼另一個人。“還疼嗎?”想起那天陳斯祈解開鎖鏈直接掉下來,沈玖言會心疼。為什么一定要等到一個人再也難以支撐下去,外人才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人早已是強弩之末。每個人都在追求自己的完美,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質(zhì)量完成自己畢生的作品,卻忘了這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每一個人開始的高度不曾相同,極力的驅(qū)使只會讓馬死在戈壁灘上。陳斯祈搖了搖頭,“給九爺添亂了?!笨⌒愕哪樕蟽蓚€大大的黑眼圈。沈玖言想,如果陳斯祈是個女的他直接抱上弄走就得了。可他是個男的,他得留足了面子。哪怕是被壓在身下哭泣呻囧吟,陳斯祈也不是那種會輕易妥協(xié)的主。“散伙飯吃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陳斯祈身上,既然不能擁抱拉手,就用再普通不過的行動證明你是我的戀人吧。“我想想?!逼媾值挠媱澥且蝗喝顺鋈ゾ劬圩詈蟪詡€散伙飯,但因為自己太過渺小號召力不強,梁韜已經(jīng)火速撤退了。陳斯祈一個想沈玖言這種人無論自己是幾線明星也不可能和一群人出去大吼大叫喝貓尿。這人的原則就是誰都不稀罕。再看自己,好像有的真的沒有余力再去應(yīng)付一場酒席了。何況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他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一個地方睡一覺。所以…“走吧?!?/br>拍完的網(wǎng)劇還要五六個月才會開播。除去半個月后讓陳斯祈錄的懸疑劇的片尾曲外,還有三月開機的仙俠瑪麗蘇劇等著。有點像植物大戰(zhàn)僵尸,一波未平又是一波。“你覺得用不用買幾個福字貼貼?”沈玖言不喜歡往門上貼東西,但還是得證明一下這屋里有活人住著才行。“買吧,文具店,雜貨店,小地攤上什么的不都有嗎?隨便買倆回來貼貼就得了。要實在不行學(xué)老大爺去銀行存存錢,說不定連明年的都有了?!标愃蛊硪贿B補了好幾天的覺,現(xiàn)在整個人的蔫得快要枯萎了。沈玖言心中做了幾秒斗爭,“你去買?!边@絕對是他自己心中最滿意的答案了。陳斯祈扶額無語。“我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