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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撞見了一位著裝精致、面容秀麗的女員工。沉入江挑著一張掛了一個上午的笑臉,走了上去。對方抬頭盯著他的臉,注視著他從那充滿了柔和光芒的長廊里走來時的模樣,反而走不動路了。直到沉入江走到他面前時,她才晃過神來,帶著有些微紅的臉頰局促問道:“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嗎?”“你的出現(xiàn)對我就是最大的幫助?!背寥虢€(wěn)著自己手上的動作,將手中的一支玫瑰花遞到了那年輕女子的面前——這是他從長廊兩側的盆栽里隨手順過來的:“人比花美?!?/br>“謝謝……”上班時間突然被這樣一個身材挺拔而氣質(zhì)溫和,面貌俊秀就算了,還是從會議大廳里出來的人撩了。接過花的時候她還是覺得非常措手不及。最后沉入江如愿以償?shù)卮蚵牭搅诵l(wèi)生間所在的方向,不然環(huán)豪這么大——他得找到什么時候去?這種出賣色相的事情沉入江是第一次干,但是在他看來。李恨生這樣一個浪sao的二世祖,應該是必備功課才對。衛(wèi)生間里很安靜,顯然是一個人也沒有。里頭充斥既不濃厚也不清淡的檀香的氣息,倒是讓人意外的有些安心,沉入江將那捂著鼻子的巾帕取了下來,隨手丟到了垃圾桶里。沾了血跡的巾帕安靜地躺在各種白色的紙張里。將手伸到自動出水的水龍頭下——果然瞬間就流出了大股透明而清潔的水流。他雙手捧著水,毫不客氣地往自己的臉上撲了上去。將鼻子底下的血跡沖了個干凈。他抬起頭,看著鏡子里面色蒼白的年輕人。方才那在臉上掛得好好的笑容已經(jīng)徹底垮了下來,李恨生儼然又變回了沉入江。他抬起沒什么知覺的手,不知輕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差點笑僵了。有時候笑真的只不過是一種表情罷了,大多數(shù)時候與一個人的心情無關。有些人開心的時候可以笑,他不開心的時候也一樣可以笑。他瞇著眼眸,在洗手臺上尋找干凈的紙巾,結果只看見了一個空的紙巾盒——倒霉。沉入江直起身子,正準備抬起手隨便擦一把臉。一只修長的手掌從他旁邊伸了過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還捏著一塊干凈的手帕。沉入江的心底重重地驚愕了一下,有人靠近他竟然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他認識那只手,大抵沒人會比他還熟悉。就是那雙好看的手——在七八年前,經(jīng)常為他做飯、教他彈鋼琴、牽著他散步,也幾乎……撫摸完了他全身上下的每個角落。果不其然,抬起頭的瞬間。他就與江有汜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沉入江像是逃避一般。在那一瞬間就極快地掛上了李恨生的皮相——他朝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微微一笑,隨后大方接過對方遞來的手帕,擦干了臉上的水滴。“感謝靳總的江湖救急?!彼]口不提那些本該說出口的話,只能選擇裝瘋賣傻。沉入江尋了江有汜七年。七年了,他沒有那一刻像此刻與江有汜如此的……接近過。如今再見到他,恨嗎?沒有。歡喜嗎?似乎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擔子突然就放下來了。有些黑夜,當一個人他獨自穿越完了之后。似乎也就很難再需要任何的……陪伴或者幫助了。如今是否還愛著眼前這個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心底一塊一直灰暗的地方,像是又重新見了天地一般。怕是不管過了多少年……江有汜這個人對于沉入江來說,都是難以忘懷的存在。可他如今不是江有汜,他成了靳旻。自己也不是沉入江,反而成了李恨生。你要是想感嘆命運弄人——那還真是感嘆對了。因為命運這種東西,最喜歡捉弄凡人了。也不等對方有什么回答,沉入江側過身,正欲退出這個與他獨處的空間。卻不想被那一聲熟悉的稱呼叫停了腳步。“入江?!苯秀徂D過身,看向他欲離開的背影。這七八年來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江有汜一點兒都不知道。但是只是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所有原本都覆滅的希望又再次燃燒了起來——沉入江沒死。也許別人會認不出他,但僅僅在那一瞬間——江有汜便認出他來了。他就像歲月的光影,早已被深刻進了江有汜的骨頭里頭。又會是怎樣的日子,會將七八年前那個和別人交流困難,連一句話都經(jīng)常說不清楚的少年。磨練成今日這種模樣的?那雙眼睛里盡是江有汜不認識的陌生。“靳總的故人是叫這個名字嗎?”李恨生轉過了頭,開玩笑似的說:“看樣子我和他長的很像——不然你也不會老把我盯個不放了。”他的變化也是讓江有汜始料不及的……他從來沒有想過當初那個冷淡的少年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那一言一行……熟悉得就像是,過去的自己一樣。江有汜這時候才恍然發(fā)覺,這一刻的自己,更像是過去的他一樣。歲月像是顛倒了,把他們顛倒成了彼此。“我真的很想你。”對于李恨生的油嘴滑舌,江有汜選擇性忽視,遵從本能的說出了最想說的一句話。他只想要透過那副陌生的皮囊把沉入江揪出來。沉入江的心神晃了晃,這樣六個放輕了后從他嘴中喃喃而出的字,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把他好不容易固起的心防狠狠地撞裂。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抖動了幾下,幾乎是憋著一口氣說出這句話:“希望他聽得到?!?/br>話音一落,也不打算再多做停留??焖龠~開步伐,逃離似的離開了那個廁所。沒想到那人的反應比他要快上很多,寬大而有力的手掌,在他身形剛一變動的瞬間就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臂。“當年一言不發(fā)的離開是我不對,我真的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入江?!彼脑捳f到最后竟然已經(jīng)有了一股哀求的味道。沉入江的心底酸酸澀澀得像是被灌了雜亂無章的調(diào)料一樣,只要“沉入江”這樣一個意識沒有死去,他就永遠都無法拒絕江有汜的任何哀求。他就僵在那里,也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直到一陣連續(xù)而突兀的嗡嗡嗡聲響起。這是手機的震動聲,在這個死寂的空間里卻顯得足夠清晰。瞬間將沉入江一棍子敲醒,他正要將自己的手臂從對方的手中掙脫出來——握得太緊,掙不動。“靳總,就算你想撩我,能不能別用這么老套的方式?”沉入江另一只手將手機取出,看了一眼來電信息后又抬頭看了對方一眼。來電人是楊沐婷,她現(xiàn)在打電話給自己做什么?沉入江眉頭微蹩,那股子不適感還沒消失,渾身的血液都在不停的升溫,背后已經(jīng)滲出了細細的薄汗。捏著手機的手還在細微的抖動。“你怎么了?”察覺到沉入江的不對勁,江有汜握著他手臂的手掌,都能感受到那從白色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