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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會兒,依她所言將手上的滑膩都洗去。 林杳處理完這些碎片之后才清醒了一點(diǎn),她的眉眼之間又帶上了淡淡的冷色,她和霍楚言面對面坐在沙發(fā)上。 霍楚言輕咳一聲,低聲道:“抱歉,我一會兒就離開?!?/br> 在那個碗摔碎的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如今的他毫無資本與霍厲嘯對抗,霍厲嘯根本沒有將他置于一個和他平等的位置上和他交流。 想到這里霍楚言嘲諷地笑了笑,連個小姑娘都不如。 他會回國,但不會向霍厲嘯妥協(xié),他會換一種方式和霍厲嘯談判,而不是一味的爭吵和逃避。 林杳抱著膝蓋看了一眼霍楚言,輕聲道:“天亮再走吧?!?/br> 少女一雙杏眼圓溜溜地看著他,眼尾微微下垂,似是帶著一點(diǎn)起床氣,眉眼之間的冷色像是她的保護(hù)色。 纖細(xì)白皙的胳膊縮進(jìn)睡裙藏了起來。 這一刻霍楚言看著在月光下美得動人的少女,忽然想起來了那一句“山林仙女從阿克羅斯倫安山,皚皚白雪里升起”。 他們在羅馬,她也美的像是精致的公主。 霍楚言體內(nèi)還有藥效的殘留,他的眉眼間帶了淡淡的倦意,眼皮也不怎么開心地聳拉著,薄唇緊抿。 林杳關(guān)了幽暗的臺燈,往沙發(fā)里一縮就不說話了。 霍楚言明白她的意思,他沒有這樣被一個女孩子照顧過,這種感覺很新奇,連帶著他的心都癢癢的。 ... 天光熹微。 霍楚言笨拙地疊好了被子,他的目光停留在床頭柜的照片上,這是一張家庭合照,五六歲的小女孩牽著爸爸mama,rou嘟嘟的臉頰上笑容柔軟又甜美。 她天真無邪地看著鏡頭。 男人的笑容溫暖,而那個女人的目光卻停留在那個男人身上。 霍楚言覺得這個男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但他沒多想。床頭柜上還放著幾瓶藥,看起來像是維生素。 他打開門放輕了腳步往客廳走去,沙發(fā)上的人還睡著,黑發(fā)凌亂地散在抱枕上,只露出小半張側(cè)臉。睡著的她看起來安靜又乖巧。 不知怎的霍楚言忽然想起他昨天下午說的那一句以身相許,他解下了頸間的紅繩,上面綴著一塊溫潤的青玉。 這是霍老爺子送給他的成年禮物。 他把這塊玉留在了這個他連名字都不曾知曉的姑娘的身邊,這是他目前能給出的唯一的謝禮。 霍楚言走到門邊的時候又回眸看了她一眼,似要把她的模樣牢牢記住。 他走了。 林杳是被手機(jī)鈴聲吵醒的,她探出手臂在沙發(fā)上摸了摸,找了好久才在沙發(fā)的縫隙里找到薄薄的手機(jī)。 她閉著眼睛接起電話,聲音軟軟的,說著意大利語:“你好?!?/br> 電話那頭是一道溫柔又平和的男聲,語氣里帶著寵愛和縱容:“杳杳,爸爸下飛機(jī)了,過半小時就能到你住的地方?!?/br> “你想吃什么,爸爸給你買。” 林杳緩緩睜開了眼睛,小聲確認(rèn)道:“爸爸?” 林傅生聽著女兒小心翼翼的語氣,心疼地紅了眼眶,他放柔了聲音輕聲道:“是爸爸,爸爸來接你回家。” 第一章 哄我04 九月,寧城。 今天是楚盛貴族學(xué)校開學(xué)的日子,氣勢恢宏的校門口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在這里上學(xué)的孩子非富即貴。 楚盛沒有特招生,這里就像一個縮小的上流圈子。 妝容精致的少女們穿著楚盛的校服,簡單的白色襯衣上系著精致的領(lǐng)帶,上面用金線繡著楚盛的?;铡?/br> 下面是天藍(lán)色的格子短裙,堪堪到膝蓋。 羊皮的小皮鞋柔軟而舒適,白色的襪子到腳踝處。 她們的面上都帶著盈盈的笑意,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 楚盛只有周一需要穿校服,其余的日子都可以穿自己的常服。但也有周一不穿校服的,比如A班的幾個太子爺。 趙不然穿著限量版的球衣踩著定制的球鞋,一只手懶懶地搭在蔣致一的肩上,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高一的小學(xué)妹們。 已經(jīng)有不少女孩紅了臉,但仍舊抬起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偷偷看他。 他勾起唇角對她們笑了笑。 這時同班的姜微從刻意裝逼的趙不然身邊經(jīng)過,她的領(lǐng)帶上不同于其他的人是上面別著一枚精致的徽章,那是一朵盛開的薔薇。 這是代表級長身份的徽章。 姜微見狀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并冷酷無情地吐槽道:“傻逼?!?/br> 趙不然睨她一眼,也不生氣。 姜微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她的雙眼細(xì)長,眉形自然,一張臉長年繃著。 看起來和她那個家教嚴(yán)格的母親如出一轍,可姜微的性格卻偏偏像她的父親,從小到大在她母親的手下掙扎著野蠻生長。 趙不然湊近蔣致一,有些不耐煩地問:“阿致,言言和阿祁呢?” 蔣致一沒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警告似的說:“讓楚言聽到了你又要挨揍了,他家里還有點(diǎn)事,下午到。” 說著趙不然便想起來了,前段時間霍老爺子從外面帶回兩個孩子的事情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后來聽說是他以前戰(zhàn)友的孩子。 趙不然輕嘖了一聲,篤定道:“今天言哥心情一定很差。” “阿祁呢?” 蔣致一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幾個星期都沒見到他,也沒給我們打電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br> 如趙不然所說,霍楚言的心情很差。 一大早他就被叫起來了,下樓的時候客廳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他粗粗掃了一眼,他的父親母親和幾個叔叔嬸嬸都在。 霍楚言挨個打了招呼。 霍厲嘯看了一眼滿臉寫著不耐煩的兒子難得沒說什么,主要是今天有兩個孩子在,他怕嚇到他們。 一個月前,霍楚言和霍厲嘯開誠布公的談了一次,談話內(nèi)容連霍老爺子和楚靜姝都不清楚,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君子協(xié)定。 楚靜姝看到兒子下樓之后松了一口氣,她真怕這小祖宗不下來,又惹得他父親生氣。 霍老爺子見霍楚言到了才開始說正事:“這兩個孩子以后就是我們霍家的人,我的戰(zhàn)友在他臨終之前將他們托付給了我,當(dāng)年....” 霍老爺子已經(jīng)開始回憶當(dāng)年的事跡和他的戰(zhàn)友情,幾個叔叔繃著臉嚴(yán)肅認(rèn)真地聽著,嬸嬸們看起來也是一副認(rèn)真傾聽的模樣。 其實思緒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這是霍老爺子講他光輝事跡的第一千零一遍。 霍家?guī)讉€子孫除了霍厲嘯從軍以外,其余幾個不是從政就是從商。也因為這樣,霍楚言從小就跟在老爺子身邊長大。 霍厲嘯一年在家的時間不會超過一星期,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