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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久奴才可就不能通融了?!?/br> 岑錦瑤沒理他,徑自推門而入。 屋子因為長久濕潮,此刻發(fā)著一股難聞的霉味兒,令人聞之陣陣作嘔。她強壓下那股不適,側目看向硬板床上抱膝而坐,蓬頭垢面的陳婕妤。 她如今落魄至此,唯有采薇和翡翠兩個丫頭還跟著她,此時兩人正借著燭光縫補衣物,聽到動靜齊齊站了起來,言語里似有驚訝:“二公主!” 隨即過來相迎:“更深露重的,難為公主還惦記著娘娘?!?/br> “我?guī)Я诵c心和御寒的衣物?!贬\瑤說著,連翹已經將肩上的包裹遞了上去。 翡翠接過來,見那包裹分量不輕,似乎還有銀兩,不由感動的眼含淚花:“到底是母女連心,奴婢就知道,二公主不會不管娘娘的。公主,你會想法子救我們娘娘出去的,對不對?” 岑錦瑤沒回她,只淡淡道:“你們都出去?!?/br> 翡翠還想說話,被采薇扯了扯袖子,到底不敢再言,只應著隨采薇一起出去,連翹隨后也退下去,關上了房門。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她們母女二人,陳婕妤才緩緩將目光移過來,面無表情:“你若是來看我笑話的,如今你也看到的,回去吧?!?/br> 岑錦瑤攥著帕子的手緊了緊,走近她幾分:“父皇給我指了婚,是霍行胤?!?/br> 陳婕妤臉上表情有了變化,難以置信地抬頭,瞳孔驀然放大:“你說誰?” “霍行胤,霍行度的親弟弟?!贬\瑤又重復了一遍。 “不可以,你不可以嫁給他!”她瘋了一般的大吼,面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后喃喃低語,“誰都可以,霍家的人不行,不行?!?/br> 岑錦瑤扯了扯唇,昏暗的燭光下瞧不出是笑和是譏諷:“為什么不可以,莫非你怕我是霍行度血脈,霍行胤是我二叔,亂了天理倫常不成?” 陳婕妤怔住,呆愣愣看著她。 “怎么,我說的不對嗎?” “當年你一入宮便圣寵不衰,還先于皇后誕下龍子,可后位不是你的,太子之位也與你的兒子沒有關系。你憤怒,不甘,可心里很清楚,單憑著外祖父在朝中的威望,遠不足于助你的兒子登上皇位,你需要權力,需要一個軍功卓著之人的全力支持。所以,十六年前?;鬯碌哪莻€雪夜,母妃這個一朝貴妃做過什么,自己還記得吧?你把青梅竹馬的霍行度當成助你兒子登位的籌碼,用自己的身子去換取他對你的忠誠。迷歡香,西鳳酒,這些不正是你的手筆嗎?” “這些年母妃為何厭棄我這個女兒,因為你在那晚之后懷了身孕,可笑的是連你自己都不確定那孩子會是誰的。你害怕,害怕我不是父皇的女兒,害怕我的存在,會時刻提醒著你曾經有過多么骯臟的過去!” “別說了,別說了!”陳婕妤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不肯再聽。 岑錦瑤卻走近她,繼續(xù)道:“你知道這些事我為何會知道嗎,六歲那年,我和大哥玩躲貓貓,藏在母妃寢宮的柜子里,恰巧你與采薇談及此事,我親耳聽到的?!?/br> 陳婕妤一時怔住,恍惚間憶起了什么。 怪不得六歲那年她突然性情大變,疏遠了所有人。 原來,是因為這個……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嫁給霍行胤,若是真是霍家血脈,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陳婕妤望著遠處搖曳的燭火,低聲喃喃,面上染起一絲沉痛。 岑錦瑤嗤笑:“?;鬯履莻€晚上,母妃真的以為和霍行度有什么嗎?那夜之后,霍行度遠赴塞北,短短幾年的時間便立下卓著功勛,成為你的堅強后盾。他為你做那么多,在母妃看來,只是因為你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他?” 陳婕妤抬頭,眼底有震驚一閃而過。 岑錦瑤道:“霍行胤曾跟我說過當年的真相,一年前霍行度凱旋入宮復命,我又親口問過他當年之事。你們二人清清白白,他從不曾冒犯你分毫?!?/br> “當初他故意制造與你歡好的假象,只是為了讓你放心。因為他知道,你不放心他會一輩子對你忠心耿耿,不離不棄。他為你遠赴邊關,為你軍權在握,如今更是為了救你不惜被父皇關押入獄,他做這么多,無非是因為他的心里……始終有你。” 陳婕妤突然大笑,眼淚自眼角落下,笑容也漸漸變得尷尬,最后由笑變成無聲的抽噎。 岑錦瑤看著她,沒有心疼,沒有憎恨:“曾經有那么一個人,與你青梅竹馬,愿意把自己的整顆心掏出來給你,你卻執(zhí)意入了宮,踏入這是非之地,最后不僅自己落得如此下場,也害慘了他,母妃便當真未曾后悔過?” 聞此,陳婕妤早已泣不成聲。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拍打的窗戶嘩啦作響,屋子里不見半分暖意。 岑錦瑤搓了搓臂膀,默默轉身,打算離開。 “瑤瑤?!北澈笸蝗灰宦暫魡荆瑴睾偷恼Z氣中夾雜著說不盡的自責和悔恨。岑錦瑤心上微顫,到底還是頓下了步子。 134章、懇求 ... “母妃還有何事?”她淡漠的語氣里透著疏遠。 陳婕妤從床上走下來, 兀自來到她跟前:“是我有愧于你,你可還怨我?” 岑錦瑤扯了扯嘴角:“時候不早了,母妃請早些休息?!毖粤T向門外走去。 “你要幸福!”一把焦急的女聲從耳邊掠過, 岑錦瑤顫了顫身子, 用唇形無聲地吐出兩個字, “會的。” 隨后開門離開。 陳婕妤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眶里有贏熱的淚水滾過,低聲呢喃:“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br> 翡翠和采薇見二公主離開又返回寢殿,瞧見地上的陳婕妤匆忙上前將其扶起:“娘娘怎么坐在地上, 這屋里濕氣重, 會傷身子的?!?/br> 陳婕妤推開翡翠和采薇的攙扶, 抬手擦干臉上的淚水, 恢復往日那般雍容柔婉的神情:“去請陛下來?!?/br> 采薇和翡翠面面相覷,采薇道:“娘娘,天色這么晚了陛下能來嗎?” 陳婕妤想了想,去床邊將枕下的匣子打開, 把里邊的一塊羊脂玉佩取出, 走至采薇跟前:“你拿著這個去,他一定會來的。” —— 半個時辰之后, 采薇推門進來, 語帶欣喜:“娘娘,陛下來看您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