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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人,而動搖了自己原本堅定不移的信仰,甚至想到若沒有走到現(xiàn)在的地步,他是否還能去往另一條路,另一條,不再是他孤身一人的路。 陸籬然沒有等來答案,因為陸淵并不能懂他的意思。 “少爺?” 陸籬然身體倏地一松,向后靠著墻,偏過頭,從一旁的地上拿起一張紙遞給他,疲憊道:“我無事,你把它拿去,讓長歸他們按我說的做?!?/br> 陸淵一眼掃過去,見那張紙上卻只潦草無比地寫了短短幾行字。 皇帝之所以棄了林煙兮,不止是因為桜止在他心里的影響力,更是因為皇帝知道,不管神旨是不是真的,把現(xiàn)在的林煙兮拉下去換成蘇鶯,不僅可以削弱林家自身的實力,且蘇鶯更是一個可控制的軟柿子,根本掀不起什么風浪。 當兩者相比較,其一比另一個所獲利益更大更多時,人們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另一個。 陸籬然的計劃其實很簡單,他預測蘇鶯定會要求皇帝把自己嫁給太子,而太子到那時就有了翻身的機會,他絕不能讓太子再重新站起來,所以陸籬然會在那之前—— 屠桜止,殺蘇鶯,最終弒皇帝。 這張紙不同于以往陸籬然的步步謹慎,細心謀劃,極簡的殺戮之意看得陸淵膽戰(zhàn)心驚,頻頻望向陸籬然欲言又止。 這真的是他家少爺寫出來的東西嗎? 陸籬然知曉他的意思,道:“該收尾了,不過若那桜止有悔改的意思,我也不妨看在他和小煙有血緣關系的份上,放他一馬。” …… 牢獄內(nèi)。 “小姐!我們來看你了!” 林煙兮從濕漉漉,已經(jīng)骯臟發(fā)霉的稻草上睜開眼睛,手腳捆著鐵鏈,艱難地走到牢房的門邊,看著外面的來人。 冷芷連忙讓獄卒把門打開,進去把飯菜端到桌子上,對林煙兮道:“小姐,你還好吧?” 林煙兮緩慢地搖頭,露出一個有些虛弱的笑容。 冷芷抹了把眼睛,深吸一口氣,問道:“小姐,你有什么出去的辦法嗎?冷芷一定赴湯蹈火,救小姐出去!” ☆、反轉(zhuǎn) “冷芷……你千萬不要亂來,”林煙兮臉色蒼白,明顯在牢內(nèi)受到的待遇并不好,她掩唇咳了幾聲,嘴唇干裂泛白。 冷芷連忙從桌子上端起茶碗,卻見那茶碗里的水已經(jīng)擱置很久,變得冰冷,不由怒從心中來。她剛要發(fā)作,林煙兮就攔住了她,搖搖頭,伸手接過茶水,小口地飲著。 “小姐……”冷芷哽咽道:“你真的毫無辦法了嗎?” 林煙兮放下茶碗,道:“有。解鈴還須系鈴人,我需要知道桜止這么做的原因,才有可解之法?!?/br> 冷芷道:“那屬下現(xiàn)在就把桜止帶來!” 林煙兮緩緩頷首。 …… 這邊冷芷還在林煙兮說這話,有人卻已經(jīng)捷足先登,來到了皇宮內(nèi)國師桜止所在的宮殿內(nèi)。 當門外的臺階上,響起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逼近門內(nèi)盤腿坐在星辰圖陣上的人時,桜止微蹙了蹙眉,睜開了闔上的雙目。 “我不是說了,我閉關之時無論何人都不得擾我?” 來人聞言,佇立于門前,他的手中握著一柄長劍,長劍的碧藍劍穗隨一身華貴的雪白錦服垂落在身側(cè)。 桜止感受到身后那抹氣息并未離開,反而散發(fā)出濃烈的殺氣,心中一驚,隨即猜到了一些什么。 他低低嘆了一聲,如同認命一般道:“原來是你,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虛置在門上的修長五指卻沒有收回,而是漸漸落在了腰間的劍柄上,同時向前邁去。 這腳步聲更像是游人的閑庭信步,若非那幾乎化作實質(zhì)的殺氣,連桜止都恍惚有種他并非來殺自己的錯覺。 可他知道,那只不過是對方覺得,自己已是籠中鳥,股掌中物,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罷了。 一道頎長的身影停在桜止身后,投下一片陰影,如陰云籠罩了桜止面前所有的光線。 他雙手捧起鋪蓋在地面上的衣擺,足尖一點,起身撣落塵埃,把遮住臉的黑袍衣帽取下,傾瀉出滿頭銀絲。 桜止回過身,看清來人的臉,卻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 他先是展開雙臂,再攏住雙手,彎下腰深深地朝面前之人揖禮,道:“陸丞相。” 隨后,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桜止的視野中只剩下那雙紋絲不動的暗蓮紋云頭靴,他恭敬喊道:“大君?!?/br> 陸籬然一挑長眉,眉眼輕舒,唇齒間溢出一聲嘲諷不已的輕笑:“國師大人何故用兩個稱謂喚我?'大君'?本相可沒有聽過這個稱呼。” 他邊說著,邊將手中把玩的劍“錚”地一聲利落抽出,不偏不倚地架在桜止纖細的脖頸上,仿若長劍悠悠閑閑挑起花枝的輕柔動作,卻在那瑩白的肌膚上瞬間留下一道淺淡的血痕。 比起冷器,更能殺人于無形的,是君子眸含凌霜,沒有溫度的笑意。 桜止手心拿捏了一把汗,抬首面不改色道:“'大君'于我族而言,并非本國'皇帝'別稱,而是對君臨天下,一統(tǒng)萬里河山,收復各國之天子的尊稱。” “哦?”陸籬然唇角揚起一個弧度:“國師大人怎知本相就是'大君'?此等大逆不道的罪名本相可擔待不起。” “不,你當然擔待得起?!睏@止的語氣驀地肅穆,神情嚴肅道:“南國的太子殿下,或者現(xiàn)在該稱乎你為——” “南國的皇帝陛下。” 長劍稍往皮rou里刺進一些,流淌出更多鮮紅的血液,令桜止一疼,忍不住白色的眼睫一顫,擰著眉頭瞇了瞇眼睛。 “求陛下恕我死罪,體諒我的難處?!?/br> 桜止仍跪得筆直,強壓下心里微妙的懼意道:“只要陛下不插手此事,我整個桜氏一族愿意世世代代為陛下,為南國皇室盡忠,誓死捍衛(wèi)陛下皇權?!?/br> 然而他拋出的誘惑卻沒有得到面前之人的一丁點心動。 “本相瞧著你這雙眼睛不錯,倒像是那些個孩童玩的彩色琉璃珠子,”陸籬然盯著他粉色的眼睛,語氣玩味道:“你說若是挖下來送到小煙手里,她會不會很高興?” “陛下!”桜止疾呼一聲,急迫道:“您難道當真不想復國了嗎?!” 陸籬然忽地狀似柔和一笑,眼神卻像在看什么急于證明自己能力,拼命想要蹦噠的死物:“國師大人好生厲害,竟然單憑你桜氏一族的預測通神能力,就能助我復國?” “可我能預測到你將來登基為帝,既然也能幫你預測到將來的國事兇吉,自身安危,無論戰(zhàn)場亦或朝堂,我都能助你一臂之力……” “那你有沒有預測到,自己今日會是自己的死期?”陸籬然寒聲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