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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后一句,她自小便從無數(shù)人嘴里聽到大的一句—— “此女可……” 國師在此處頓了頓,讓林煙兮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天下。” 聽罷林煙兮有些懵了,下意識地跟著重復(fù)了一遍:“可……天下?” 皇帝的臉上神色莫辨,就連國師周身的感覺也有稍許奇怪。半晌,皇帝開口道:“煙兮,你可還記得當(dāng)年這帛書上的神旨是什么?” “回陛下,”林煙兮蹙眉道:“是'此女可助天下'?!币婚_始她還以為是自己沒有聽清國師說出中間那個字,現(xiàn)在看來…… “那你可知,現(xiàn)在這神旨內(nèi)容有變了?” “有變?!”林煙兮面上震驚,腦中剎那想起了之前將她重生的神明所說過的話——“其中必會有變數(shù)?!?/br> 神旨內(nèi)容改變也算是變數(shù)嗎? 皇帝仔細(xì)注意到她的反應(yīng),更加確定了國師說的神旨內(nèi)容卻為神明所改。只不過……這內(nèi)容終究是成了變數(shù),還是他身為帝王,最無法容忍的變數(shù)! 他嘆道:“桜止。” 黑袍國師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即走上前,將帛書遞給了林煙兮。 林煙兮接過來時,注意到對方寬大的袖子下修長如凝脂的雙手,心下不免驚訝,聲音倒是聽不出年紀(jì),可看他的手,這國師恐怕才弱冠不久,居然這么年輕嗎?她之前還以為國師是個老頭子。 不過就算如此,她對這國師也沒有什么好印象,畢竟對方上一世幫著蘇鶯發(fā)布假神旨來著,一定是年紀(jì)輕輕經(jīng)不住誘惑,被收買了! 林煙兮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發(fā)現(xiàn)自己剛好卡在視線死角,于是頑劣的報復(fù)心作祟,讓她在國師轉(zhuǎn)身時悄悄伸出腳,朝著對方的衣服下擺猛地一踩—— 只要他向前走就一定會摔個狗啃泥!林煙兮得意地想。 然而現(xiàn)實(shí)并沒有如她預(yù)想般,國師毫無形象地摔在地上。對方自轉(zhuǎn)身后身形就紋絲不動,甚至一動也不動,腦袋還微微向后偏了偏,似乎在問她踩夠沒,是否可以挪開蹄子了,就像是背后也長了眼睛般。 林煙兮尷尬而悻悻然地收回了腳,心道此人真是深藏不露。 桜止當(dāng)然也明顯地感受到了林煙兮毫不遮掩的敵意,又想起神旨改變后的內(nèi)容,深藏在衣袍下向來古井無波的沉寂瞳孔中終于提起了一絲絲興趣。 ☆、陶婉 林煙兮打開帛書,細(xì)致地看了一遍,面色逐漸凝重起來,不為其他,只因最后那句無比重要的“此女可助天下”中的“助”字,竟然模糊了!模糊到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原本是什么字,像是被人生生抹去了。 若神旨說她不再“助”天下,那中間的字會是什么?林煙兮霎時聯(lián)想到了很多字,亦明白了龍座之上那人的心境。 對于習(xí)慣于掌控天下一切事物的君主來說,“助”字被模糊,她便成了一個變數(shù)。若自己對這個國家還有利便罷了,可若是有一點(diǎn)不利,那么她一定會被驅(qū)逐,甚至處死,到時候即便是父親也救不了她。 “林煙兮,”皇帝凌厲的目光掃視過她,施加了上位者的威嚴(yán)與震懾,“神明沒有把這一句神旨完整抹去,而是只抹去了'助'字,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 林煙兮淡然答道:“煙兮知道?!?/br> “哦?”皇帝挑了挑眉,對她年紀(jì)小卻絲毫不懼龍威很是欣賞。這孩子若是對夏國有利,倒真是棵好苗子,頗有母儀天下的尊貴之姿,只可惜還是太年輕了,不懂得“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煙兮對夏國還是有影響的,只是不知……”她說著抬頭看了一眼皇帝,見他面無不悅才接著道:“這影響是兇是吉。” 皇帝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朝她道:“沒錯,但是朕也要告訴你,無論兇吉與否,”此刻他原本慈祥的面孔也變得冰冷:“朕,隨時都可以殺了你?!?/br> 林煙兮“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面上故作惶恐道:“煙兮明白,煙兮絕不敢對夏國有任何不利。” 呵,當(dāng)真最是無情帝王家,和宸明一樣……不過皇帝這番召她入宮的目的至此也已明了,就是想要給她一個警告。 林煙兮暗暗忖度,皇帝能說出隨時都可以殺了自己,應(yīng)當(dāng)不是空xue來風(fēng),畢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勺约旱母赣H是鎮(zhèn)國將軍,手握重兵,他難道不會顧忌父親的勢力嗎?還是說他在林家安插了暗線? 皇帝很是滿意她的反應(yīng),林煙兮果真還只是個孩子,即便再鎮(zhèn)靜又怎么樣,一聽到要?dú)⒘怂贿€是慌了?沒有人會不畏懼生死。 “起來吧,”皇帝道:“朕之前聽聞你今日課上暈過去了,宮中有些滋補(bǔ)之物,朕會派人送到林愛卿手中,你早些回去休息吧?!?/br> “煙兮謝過陛下?!贝蛞粋€巴掌給一個棗,還要人感恩戴德地叩謝,林煙兮小小地撇了撇嘴。 涼風(fēng)颯颯,吹得帝都最熱鬧喧囂的大街上降了稍許溫度,不過卻吹不滅某些人心里的火氣。 今日的事情有些繁雜,讓才從前世的陰影中醒過來不久的林煙兮有些頭疼,于是她便在回程的路上靠在轎子里小憩??烧l知轎子行到車水馬龍的主大街上時,“砰”地與擦身的另一頂轎子發(fā)生了刮擦,撞得林煙兮猛地一震,醒了過來。 “嘶……”她揉了揉撞到的腦袋,心情有些暴躁,一把掀開簾子就想看是誰,眼睛還未瞧見人,一道嬌俏潑辣的女聲就如敲鑼打鼓般傳來,吵得她還未完全清醒的腦子嗡嗡作響。 “哪個不長眼的敢撞本小姐的轎子?!” 林煙兮瞬間放下了轎簾,差點(diǎn)口吐芬芳。碰上誰不好,偏偏碰上前世自己最大的情敵——陶婉。她是當(dāng)年皇后的哥哥,國舅陶煌的女兒,與宸明互為表兄妹。這女人不僅蠻橫難纏,處處給她使絆子,而且對宸明瘋狂執(zhí)著,拼了命想吊死在一棵樹上。 因?yàn)樘胀癖澈髣萘艽?,前世自己與這女人沒少針鋒相對,雖然自己最后還是嫁給了宸明,但若不是半路殺出個蘇鶯,太子側(cè)妃也定是她了。 唉……林煙兮長嘆一聲,扶著額頭一臉生無可戀。這女人自從知道她被定為太子妃后本來就視她為眼中釘,幾輩子的仇人,恨不得把她撕碎了,現(xiàn)在自己又與她的轎子撞了…… “喲,這轎子有些眼熟啊,這不是鎮(zhèn)國將軍府家大小姐的轎子嘛?怎么,敢撞人不敢出來,躲在里面當(dāng)縮頭烏龜?” 林煙兮簡直要嘔出一口老血,露出倒了八輩子霉后疲憊的目光,嘴角堪堪保持住和平常一樣的微笑,掀開簾子,極有風(fēng)度地下了車。 帝都的主大街本來就往來之人眾多,許多人一聽到陶婉提到鎮(zhèn)國將軍府的大小姐,紛紛停下步伐,湊在一旁看起戲來。不為別的,就為這當(dāng)今太子殿下的兩朵大桃花互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