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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的祁瑞自覺帶著他們去早就預定好的酒店倒時差。“你在這里過得怎么樣?”出租車上,他的mama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還行。”如果他有缺什么東西,只要跟何鵠說,第二天就會出現(xiàn)在他的桌子上。雖然何鵠說的是“從你的薪水里扣”,但是他還是對此充滿了感激。“我想去看看你小姨一家。”她咬了咬嘴唇?!八麄円泊饝耍€問我怎么不把你也帶上。”“你知道,我需要訓練?!?/br>到酒店后,祁瑞付了車錢,并替她拿了行李箱和手提包。從另一邊下車的Jo先一步去了前臺,等到他們過來時,前臺的服務人員已經(jīng)把房卡遞給了Jo,并用英語告訴他具體在什么位置。Jo朝他們揮揮手,遞了一張房卡過來。他們訂的是一間豪華大床房和一間標準間。大床房在十三樓,而標準間在十樓。祁瑞替自己的母親收拾好行李:衣物掛進衣柜里的,各種小東西歸到相應的位置。她一直坐在床上看他,什么都沒說。行李箱里的東西快要見底,他突然停了下來。一個很奇怪的盒子,看起來并不像是她會用的東西,連附帶卡片都沒有撕下來。——圣誕快樂。一份圣誕禮物。祁瑞沒忍住好奇心將它拿了起來,在手心里細細端詳。盡管只有拳頭大小,可它相當沉,搖晃起來能聽見金屬碰撞的脆響。落款是……“是有人寄到我們家以前的住址的?!彼叩剿纳磉叄琢讼聛?。“好在那里新搬來的人家打聽到了我們現(xiàn)在的住處,附帶著說明寄了過來?!?/br>“是Sean?!逼钊鹞站o了這個盒子。“我們認識這么多年,我以為我再也收不到他的圣誕禮物了。”即使是他們關系最僵的那年,Sean也沒有忘記給他準備圣誕禮物。“我不得不承認,我可能錯誤的判斷了你的朋友們。”她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很溫暖的一雙手,讓祁瑞想要反駁“我和他們不是朋友”卻只是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出來。因為比起這個,他還有更多的秘密需要向她坦白。第41章4141“……那么他送了你什么?”電話里除了顧霖均的聲音,還有Kazuki和他的朋友們組排時用韓語交談的話語,以及楊卓希無論何時都精力充沛的嚷嚷。如果再仔細傾聽,還能聽到鍵盤鼠標的敲擊聲和……顧霖均的呼吸聲。就像祁瑞在基地里度過的任何一個普通的夜晚那般,所有東西都在一片祥和中忙碌著。他走到靠近窗戶的地方。窗外的霓虹燈點亮了整條街道,高樓層帶來的風有點大,在耳邊鼓動著,令他有點聽不清對方在說什么。就著昏黃的光線,房間的另一頭是Jo拿出筆記本連上酒店的無線網(wǎng)絡開始收發(fā)郵件。顧霖均也走到了更加安靜的某處才繼續(xù)他們的話題。“Sean送了你什么?”他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問題。“鹿?!逼钊饘⑦@頭銅雕麋鹿從口袋里掏出來。“銅雕的鹿?!?/br>一頭公鹿,鹿角枝椏交錯,眼神溫順而寧靜。它站在樹旁,仰起脖子,凝視著并不存在的蒼穹。“什么?”“我說,用銅雕的一頭鹿?!?/br>很明顯它已經(jīng)有了些年頭,身體的某些地方都被摩挲得微微發(fā)亮。但是這不影響它在細節(jié)處的精致,從皮毛紋理到身形體態(tài),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就會湊過來,用粗糲的舌頭舔舐他的掌心,再用濕漉漉的眼睛看進他的靈魂。“很奇特的禮物。”關于怎樣評價這件超出他意料的圣誕禮物,顧霖均想了很久。“你吃過晚飯了沒有?”“吃過了?!?/br>七點多的時候,Jo從并不踏實的睡眠中醒來,頭疼欲裂,同他一起去位于二十樓的餐廳吃了個晚餐,并給另一位單獨待在房間里的女士打包了一份帶回來。“你不用陪你mama說會話嗎?”“不用了?!甭牭诫娫捘穷^的顧霖均小小地嗯了一聲表示疑問,他苦笑了一下?!八F(xiàn)在在美容院里享受全套的服務,說是長途飛行讓她渾身僵硬,哪里都不太舒服?!?/br>“我也討厭長途飛行?!睂Υ祟櫫鼐喈斮澩!澳悻F(xiàn)在一個人在酒店里嗎?”祁瑞轉頭看了眼Jo的方向,處理完郵件的Jo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正托著腮饒有興味地沖他眨眨眼睛,笑得無比狡猾。他沖他做了一串口型。祁瑞隱約能分辨出他在說什么。“我和Jo在一起?!蓖蝗婚g涌上心頭的煩悶感使得他有點想快速結束這通電話。“……Jo找我還有點事,明天再打給你,好嗎?”顧霖均頓了會兒,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了他的情緒不對,輕聲同他道別。“好的,晚安?!?/br>他盯著通話結束后的界面發(fā)了會兒呆,連Jo什么時候走到他的身邊都沒有在意。Jo充滿探究的目光從屏幕落到他身上,最后相當篤定的打破了這份寂靜。“Rex,你很在意我之前說的話?!?/br>“不?!逼钊饟u搖頭?!拔也辉谝饽阏f的。我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不是覺得好玩,或者別的什么?!?/br>“那你為什么這么悶悶不樂?”Jo沒有因為他的回避而放過他,強迫他抬起頭看自己。作為有著一半相同血緣的兄弟,有的時候他都無法理解對方到底在想什么。比如他以為他和他現(xiàn)在效力的戰(zhàn)隊ADC之間不過是遲來的青春期躁動。兩個同樣空窗期太久的同性戀年輕人總該擦起點火花,所以他毫不意外對方會那么快用上他送給他們的小道具。不過讓他思索這種關系的持久度,他就不抱任何期望了。多則一年,短則幾個月,少年人的激情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畢竟玩玩總是比來真的要容易得多。“我沒有悶悶不樂?!睊昝摰魧Ψ姐Q制住他的手,祁瑞長舒一口氣。“我只是有太多的東西要思考,所以看起來比較憂慮。聽著,Jo,別插手我的事?!?/br>“可是你考慮過未來嗎?”不同于祁瑞的母親,身為年輕人的Jo對于他們這一行可謂是了解至極。他和祁瑞靠得很近,兩個人面對面,都能看到對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也只有到了如此危險距離,他們才能看出來彼此在面容上的幾分相似。他們的確是血緣兄弟。Jo灰綠色的瞳孔倒映著他棕黑色的。他的下巴上還有沒刮掉的胡茬,邋遢得要命。“未來,不是嘴上說說的那種?!彼α诵Α!澳闳绻皇呛湍愕腁D男孩玩玩,那就聽我說下去,你要考慮的東西會很多。聽完再做決定,好嗎,Rex?”上一次發(fā)生在他們兄弟間的嚴肅談話都要追溯到他十一二歲,和學校里的壞小子打了一架,臉上掛著彩回來。Jo把他堵在走廊盡頭,逼問他到底怎么了。“看清楚現(xiàn)實吧。你的職業(yè)生涯還有好幾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