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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一副張揚明媚的模樣。可顧知航卻知道,恐怕首揚已經(jīng)聽到了。他帶笑的眼睛眸底是冷冽的冰層、他花瓣似的臉上是溢寒的微白,他的笑能騙過別人,卻躲不開他的眼睛。若無其事地與羅抿良二人敬著酒,顧知航溫文風(fēng)度,“不知道羅叔叔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幫到的一定盡力?!?/br>羅抿良的眼神忽閃了下,不再看平淑,“我知道小航在A市的勢力,所以才決定找你幫忙,而不是動用三合會。一個月前有一個很奇怪的電話打到三合會旗下的公司熱線上,要找三合會的會長。接電話的客服說,電話的主人是個年輕男人,應(yīng)該是不知道怎么聯(lián)系我所以才想到這個辦法。他只留下一句話,說他知道我兒子的下落,就在A市。”顧知航的眼神一動,首揚握筷子的手一緊,就連平淑的呼吸也一頓,猛抬頭。廖越安察覺到平淑的反應(yīng),望過來。平淑忙裝出該有的驚訝,“你是說娃娃在A市?怎么可能?”羅抿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通奇怪的電話之后都沒再有任何消息。我查過,那個號碼只是普通的電話卡,半個月前就空了,根本沒處查起,所以只能來A市想辦法,要么找到打電話的人,要么,”頓了一頓,“找御御。”顧知航略微皺了皺眉,“如果只有這些線索的話,恐怕會有一定難度。據(jù)我所知,謝將軍家這些年也一直沒放棄過尋找,如果羅叔叔的兒子果真在A市的話,他們怎么會找不到?”“是啊,我也明白,可怎么會甘心?”羅抿良眼中是復(fù)雜的黯淡,將一個優(yōu)盤遞給顧知航,“這是那通電話的錄音,對于打電話的人只有這么多線索,而御御——”羅抿良的笑容有些發(fā)苦,“他六月初九剛過了二十二歲生日,他脖子里帶了一塊一寸長的青玉佛手,他右腳心有一顆黑痣,別的……他有多高、他長什么樣兒……都不知道。”羅抿良的聲音平靜得一如往常,可那份痛楚卻怎么都控制不住。平淑難得沒再開口,而顧知航則一瞬間覺得胸口的皮rou都在發(fā)燙——首揚的那塊玉佛手,這十年來一直掛在自己的胸前!第五十二章、生父廖越安將個紙袋遞給顧知航,“這些是御御十二歲時的照片,希望能用得到?!?/br>首揚微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遮著眼神的顫動。顧知航打開紙包,里面是厚厚一摞照片,時間很久了的樣子,即便被仔細鍍上一層膜,也已然泛了黃。照片上的畫面看起來都很遠,不太清晰。照片里的孩子沒有一個是面對鏡頭的正臉,很顯然,孩子并不知道有人在拍他。孩子根本不像是十二歲的模樣,看上去最多**歲,又黑又瘦,所以顯得眼睛很大、眼窩很深。其中一張是孩子單腳吊在繩索上做強化訓(xùn)練,因為身體倒掛著,所以寬大的襯衣遮著臉,可以清楚地看到孩子細得仿佛一吹就能折斷的腰和一根根清晰的肋骨。顧知航臉上絲毫看不出異樣,手卻死死捏著照片。照片上的首揚讓他又一次想起十年前那個如小獸一般陰冷沉默得令人心疼的弟弟,直到十年后的現(xiàn)在,他依然能想起首揚發(fā)誓一般陰狠地說“我不會再讓那個人找到我”的樣子。平淑掃著顧知航手中的照片,“你還想找娃娃做什么?小雨把他養(yǎng)得白白胖胖,可跟在你手里是什么樣你自己看,你把孩子折磨成了什么樣了?現(xiàn)在又來找他,你折磨了小雨還不夠、還要繼續(xù)折磨小雨的兒子?”“平淑,不是你想的那樣!”廖越安忍不住為羅抿良解釋,“良子是為了御御好,把他帶走是為了把他訓(xùn)練變強。良子本就打算著以后把三合會交給御御……”“你們憑什么替娃娃安排他的路?他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你們強迫一個剛剛?cè)龤q的孩子離開他母親,還說是為了他好?”平淑一把揪過照片,摔在羅抿良面前,“你自己看看這照片!娃娃高興嗎?他被你帶走的這九年高興嗎?他眼里有一分喜歡嗎?!”羅抿良一瞬間僵硬了,英挺的臉都黯淡幾分,仿佛平淑的話是什么不能接受的重大變故,沖擊得他盯著照片幾乎要盯出一個洞。廖越安微微皺眉,略顯責(zé)備地看向平淑,“我知道你因為小雨一直怪良子,但是平淑,你該知道,良子愛小雨,也愛御御……”“你好像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吧?怎么不把你家的三個孩子也扔進去訓(xùn)練?”廖越安的臉再次白了。并不愉快的晚飯,羅抿良和廖越安留宿在金貝華府的五星級套房,平淑三人回顧家。“揚揚?”平淑看著根本無法看透真實情緒的首揚,心底微微不安,“你……”首揚勾唇一笑,親昵地摟著平淑,腦袋蹭在她肩膀上,“平姨今天太帥了!羅抿良的臉都白了!”平淑抬手摸摸他的臉,“傻孩子,平姨知道你不想見他,可如果今天你刻意不去的話,以后說不定反而會引起懷疑?!?/br>首揚依然笑得神色不明,“平姨,我都明白。而且你看,他根本就認不出我來。我在他面前說話吃飯,我跟他面對面交談,他都不認識我!他根本就認不出我了,以后我再也不用東躲西藏、再也不用擔(dān)心會被他抓回去!”平淑聽得心生生得疼。首揚的語氣那么明快,他一直強調(diào)著羅抿良沒認出他讓他有多得意,可平淑卻分明聽出些別的什么。沒有哪個孩子在見到自己的父親認不出自己的時候能真正做到無動于衷,即便對羅抿良避如蛇蝎的首揚也一樣。夜色干凈得如同加勒比海的澄明海水,一塊殘缺的月亮孤零零掛在天上。夜幕只有零零散散幾點星芒,抬眸一掃間,總覺得滿天都是密密麻麻的星光,可定睛望去,卻是干凈得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幾顆星點兒。陽臺上的門緊緊關(guān)著,連帶房間的燈也暗著。首揚與顧知航的房間陽臺緊挨著,平時他都會溜到顧知航的房間去睡,可今天卻反常得安靜。已經(jīng)十一點了,顧知航站在陽臺上看著首揚的房間,從九點鐘回來到現(xiàn)在,首揚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任何動靜都沒傳出過。顧知航已經(jīng)站得身體發(fā)涼,可還是沒有一個人回臥室的心思。抿了抿唇,顧知航的眸子終于換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