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紀(jì)淮？”

    莫怡人還沒來得及回答，手機(jī)屏幕就亮了起來。

    是一條微信，莫怡人連忙點(diǎn)開，讀完以后迅速地回了一條信息，隨后放下手機(jī)，一邊收東西一邊對葉澤說：“抱歉，突然有點(diǎn)事，我下次再給你講題吧?！?/br>
    這么說完，莫怡人拿起書包起身就要走，沒想到手腕被葉澤抓住了。

    莫怡人有些愕然地回過頭看著葉澤。

    葉澤那雙好看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莫怡人，神情竟然是少有的認(rèn)真。

    “下次是什么時候？”

    莫怡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什么？”

    “你說的下次……算了，”葉澤搖了搖頭，“你能不能不要去？”

    莫怡人有些愣神，不太明白為什么葉澤突然這個樣子，“我有點(diǎn)急事。”

    “你要去見紀(jì)淮?！比~澤篤定地說。

    莫怡人沒有否認(rèn)。

    “他就那么重要嗎？”

    莫怡人覺得氣氛有些微妙，尷尬地笑了兩聲，“你在說什么？”

    然而，葉澤卻依舊面色不改。

    莫怡人舒出一口氣，卻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這是怎么了？”

    葉澤看著莫怡人，沉默了兩秒。

    莫怡人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些害怕聽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她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我還——”

    可是她還是聽到了。

    “怡人，我喜歡你。”

    莫怡人覺得她活了那么久，這是第一句聽到以后讓她大腦一片空白的話。

    葉澤的面色很沉著，像是在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復(fù)，可是眼底的神色卻又像是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答案一般。

    半晌，莫怡人才怔怔地張嘴，說了一聲：“對不起?！?/br>
    葉澤眼中沒有絲毫意外，他微微低下了頭。

    額前的碎發(fā)擋住了他的雙眸，令人捉摸不透他的神色。

    帶著幾分輕快的語氣，葉澤說：“你不是還有急事嗎？快去吧?！?/br>
    莫怡人也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不知道能對他說什么。

    她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能說出口。

    “快去吧?！比~澤抬起頭，嘴角帶著一點(diǎn)弧度說。

    莫怡人咽了口口水，重復(fù)了一遍，“對不起。”

    隨后，她便拿著書包離開了。

    莫怡人離開以后，葉澤卻依舊站在原地。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消失，眼神中只剩下一絲自嘲和可笑。

    明明已經(jīng)決定好不跟她說的。

    明明已經(jīng)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喜歡的是別人……

    可是他還是說出口了。

    因?yàn)檫@是他第一個這么喜歡的女孩。

    是他自己都無法抑制的喜歡。

    身在他們的圈子里，什么樣的人都見過了，多臟的事也都在他身邊發(fā)生了。

    明明只是想要做他自己喜歡的事情，這個圈子里卻又參雜了那么多骯臟的渾水。

    這幾年，他親眼看著自己從一個普通的少年變成能面不改色應(yīng)付各種場合，喜怒不形于色，時時刻刻帶著面具的陌生人。

    有時候，他自己都要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更別說那些沒有他的家境，沒有他這么幸運(yùn)的人。

    雖然他們身不由己，但是有時候目睹他們做出的那些事，他真的只覺得厭惡。

    看多了人類骯臟的一面，他時常想，他以后還能真心實(shí)意地喜歡上別人嗎？

    是她讓他知道，他能。

    所以，即使知道希望有多渺茫，他還是忍不住讓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葉澤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無可救藥。

    莫怡人走到校園門口的時候思緒依舊有些恍惚。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以至于上車的時候都是很機(jī)械地完成了一系列動作，都忘了跟紀(jì)淮打招呼。

    紀(jì)淮看著莫怡人一副失了魂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diǎn)有趣，也不啟動車子，一手撐在車窗邊托著腦袋，就那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過了好久也沒見她有什么反應(yīng)，紀(jì)淮終于笑著說：“怎么了？終于學(xué)傻了？”

    莫怡人怔怔地轉(zhuǎn)過頭看著紀(jì)淮，“啊，抱歉。”

    紀(jì)淮挑眉，“沒事，走吧?！?/br>
    “嗯?！?/br>
    紀(jì)淮啟動了車子，兩人來到了紀(jì)淮家旗下的一間咖啡廳，這幾天莫怡人都在這里給紀(jì)淮補(bǔ)課。

    今天也不例外，莫怡人從書包里拿出了筆袋，從里面挑出一支筆，正準(zhǔn)備在本子上寫什么東西的時候卻又發(fā)現(xiàn)拿反了。

    紀(jì)淮第一次見莫怡人這樣。

    剛才他還以為她只是有點(diǎn)累所以有些沒精力，可現(xiàn)在看，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明顯是發(fā)生了什么。

    “我上次講到哪了？”莫怡人開始努力回想，“哦對，這一頁吧。”

    紀(jì)淮卻沒有看課本，而是看著莫怡人，“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莫怡人的表情有一瞬間凝固了，“沒有啊?！?/br>
    紀(jì)淮明顯不信，卻也什么都沒說，只是那樣看著她。

    莫怡人被他的視線盯得心里有些毛毛的，放下了手中的筆。

    她看著桌上的飲料，想了想，還是說：“葉澤……剛才跟我告白了?！?/br>
    第59章

    咖啡廳內(nèi)，兩人之間的沉默像是持續(xù)了一個世紀(jì)。

    終于，過了不知道多久，紀(jì)淮低下頭，拿起飲料喝了一口，隨后又抬起眼瞼，目光落在莫怡人身后的某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所以，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莫怡人也低下頭，緩緩地攪動著自己的飲料，“……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他，只能跟他道歉。”

    紀(jì)淮了然，心中像是莫名松了一口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有多緊張。

    莫怡人盯著飲料中的冰塊，腦海中又想起了剛才葉澤的表情。他讓她離開的時候雖然是笑著的，但是她卻莫名很不安。

    紀(jì)淮看著莫怡人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她心里可能還有些內(nèi)疚。

    紀(jì)淮腦海中突然有了一種想法，在他自己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已經(jīng)開口了：“如果，那個人是我，你會怎么回答？”

    莫怡人身體忽然僵了僵。

    她會怎么樣？

    如果跟她告白的人是紀(jì)淮，她還會這么苦惱嗎？

    這個想法讓莫怡人忽然有些心跳加速。

    如果紀(jì)淮跟她告白了的話……

    她會怎么做？

    雖然之前馮悅心就說了紀(jì)淮很有可能喜歡她，但是當(dāng)她真正面臨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是會有些不知所措。

    她還沒準(zhǔn)備好。

    莫怡人的沉默讓紀(jì)淮心里不禁沉了沉。

    可能，他在莫怡人心中也沒有比葉澤重要多少。

    但他還是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行了，開個玩笑而已，做題?！?/br>
    “嗯?！?/br>
    然而，這個“玩笑”并沒有讓莫怡人感到更加輕松，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