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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馬韁,“別送了?!?/br>許青寒握著馬韁不放,垂頭沉默良久,再抬頭時已滿面淚痕,“我后悔了,我不要放手。”“松手?!鄙蜣o淡淡的道。“不要走……”許青寒搖頭哀求。沈辭揚起馬鞭,用了三分力氣抽在許青寒死死攥著馬韁的右手上,白皙的手背上頓時多了條深紅色的鞭痕。馬被鞭聲驚動,不安的踏了幾下前蹄。許青寒吃痛縮了一下手,卻很快又把馬韁握得更緊,薄唇抿出倔強的弧度。“松手。”沈辭揚手又是一鞭,兩鞭交錯的地方已經滲出細細的血珠。“阿辭,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分開了。”沈辭恍若未聞,冷著臉一連抽了十余下,許青寒都咬牙硬挺了下來,白皙的手背上縱橫交錯著血痕。他痛得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手腕抖如篩糠,嘴上仍是執(zhí)拗的重復著一句話,“我不要你走?!?/br>沈辭不再與他耗費時間,輕輕松松的按住他顫抖無力的手腕,一根根掰開他攥著馬韁的手指,頭也不回的打馬離開。許青寒徒勞的追了片刻,可是他哪里跑得過千里良駒,不消半盞茶的時間便被甩得不見蹤影了。他無力的跪倒在地,掩面無聲痛哭。“吁——”沈辭在半山腰的盤山路上駐足,遙遙眺望著模糊成小黑點的許青寒,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保重。”他默默注視著許青寒直到落日西沉、許青寒離開緩緩的消失在視線中,才調轉馬頭向著如血的余暉奔馳而去,向著遠方他安靜祥和的生活。“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xiāng)!”馬蹄聲漸行漸遠,只余一句豪言在幽靜空曠的山谷里回蕩。——————農忙時節(jié)荒廢了兩個月,這一年收成就完全不用想了,雖說許青寒留了許多銀錢給翠兒母子過日子,但是沈辭還是非常心疼那些他當兒子侍弄的小苗的。他曾去地頭轉了一圈,果然是荒草已經比苗高了,牽?;ɡp得玉米苗半死不活的,沈辭也沒精力再去救了。不用除草也不用收秋,沈辭這一年提早到了貓冬的時候,整天無所事事起來。小龍小虎已經五歲了,到了該啟蒙的年紀,沈辭一想反正自己也識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教教孩子,就跑到鎮(zhèn)上買了幾本、和筆墨紙硯。鄰居老王家的小兒子王鐵柱一直和小龍小虎是好玩伴,見小龍小虎在院子里搖頭晃腦的捧著書讀也開始眼饞,期期艾艾的含著拇指問沈辭,“沈叔叔,我可以和小龍小虎一起讀書嗎?”沈辭很痛快的就答應了,反正幾個都是教,能幫其他孩子學到些知識何樂不為?王嬸兒是個全村傳話機,她兒子在小沈這里讀書的事兒很快就傳遍全村了。窮山溝里的孩子沒錢去讀書,再說村里也沒有識字能教書的先生。小孩子干不了多少活,在家到處亂跑亂瘋哪里比得上讀書識字好,說不準將來能考個功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于是沈辭開始有三四五六七□□直到二十四個學生,從五歲到十一歲多大的都有,甚至還有兩個是隔壁村子的孩子,每天來讀書要翻一座山。沈辭也并不免費教,每個孩子每年收一錢銀子,實際上這點錢連紙筆錢都不夠,但是沈辭想著完全不用付出代價孩子們怕是不會珍惜好好讀書,就象征性的收了一點。許青寒向來出手闊綽,隨手給翠兒留下的銀錢已經很可觀了,沈辭自掏腰包將私塾建在村東頭,這里離隔壁村子近一些,能讓那兩個孩子少點負擔。轉眼夏秋已過,又是一年嚴冬。關外的冬天寒冷且漫長,沈辭在私塾中央搭了個小火爐,怕學生們總寫字凍傷手。今日他講過課布置下題目,學生們紛紛提筆低著小腦袋寫字,他在屋里轉了幾圈,叮囑了一句“不要喧嘩”后就從后門退到外面去劈柴了。他特意把柴禾堆放在離私塾較遠的地方,這樣劈柴的聲音不會打擾到學生們學習。結果他還沒劈幾根王鐵柱就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拄著膝蓋道,“先生先生,您快回去看看,小龍和冬生打起來啦!”☆、第20章論如何虐一只渣受沈辭回到私塾的時候看到的是小龍整個人騎在趙冬生身上,面色漲紅揮著小拳頭打得人家嗷嗷大哭,小虎在一旁根本拉不住,其他學生有笑嘻嘻看熱鬧的、有猶豫著不敢上去攔的,場面一片混亂,桌子椅子撞得歪歪斜斜。沈辭沉下臉喝道,“沈吟龍!”小龍聽到沈辭的聲音終于停手仰頭,見爹爹滿臉怒意不由心虛,站起身弱弱的喚道,“……先生?!?/br>沈辭走上前去揪著他耳朵把他拖到墻角,板著臉訓斥道,“我離開這么一會兒你就打同學,書白讀了?你給我站在這里面壁思過!”沈辭又十分嚴肅的訓所有學生道,“同學生隙你們?yōu)槭裁床蛔柚梗覟臉返渾??都坐回去,罰抄今天學的文章十遍,不抄完不許回家吃午飯?!?/br>一眾學生灰溜溜的各自擺好自己的桌椅坐下抄書,大氣也不敢喘。五歲的孩子力氣有限,沒打成什么樣,趙冬生還能自己爬起來坐回去抄書,沈辭生起氣來哪是這些孩子能承受的,他嚇得都不敢賴在地上哭了。沈辭有心給這些孩子一個教訓,爐火漸漸暗了也沒有理,站在最角落面壁的小龍呼氣都漸漸開始帶白霧了。他這一站就是兩個時辰,直到所有學生都抄完交給沈辭檢查合格回家,沈辭才一拍桌子道,“過來!”小虎坐在一旁縮了縮脖子,他們其實也沒有見過這么兇的爹爹。小龍站得腿又酸又僵,一點一點挪到沈辭面前,低著頭吸了吸凍出來的鼻涕喚道,“爹爹?!?/br>沈辭抄起戒尺在桌沿上敲了敲,“為什么打人?”小龍憤然道,“他先惹我的!”沈辭又問,“他怎么惹到你了?”“……”小龍咬著唇低頭不肯說話了。沈辭耐心的又問了一遍,小龍噘著嘴嘀咕道,“反正就是他的錯。”沈辭頓時有點頭疼。小龍小虎一母同胞雙生落地,性格卻一點也不像。小虎像他娘,安安靜靜的,小小年紀就有一股穩(wěn)重的氣質,平時小龍他們玩跑來跑去的時候他更喜歡坐一旁看著。而小龍膽子大,鬼主意也多,不知比小虎多cao心多少。沈辭開始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寵兒子了,想當年弟弟沈澈比小龍乖一百倍還總被自己訓得跟小狗似的。他對沈澈的期望很高,同樣也希望兒子出眾,可是現(xiàn)在這臭小子簡直慣得沒邊,犯了錯就這種態(tài)度?于是沈辭臉色陰沉著道,“抬頭,看著爹爹,說,為什么打人?”小龍依言抬頭,看到沈辭的神情又嚇得飛快低下了頭,小腦袋都要磕到桌子了,饒是如此他仍是不肯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