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2
臺下,站到授課的先生中。 一群先生皆是年過而立,謝荀站在其中,個子最高,年紀最輕,皮相最好,引得無數(shù)女弟子頻頻注目。 妙蕪置身人群之中,有心想找謝荀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此時山長已經(jīng)在臺上講起話來,她不敢貿(mào)然走動,只能生生忍著。 有個身著紫衣的女弟子摸到她身邊,抬起胳膊肘輕輕捅了她一下,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小聲問道:“謝家錦衣,你是謝家人?” 妙蕪點點頭:“我是謝家人,敢問姑娘你是?” 那女弟子個子頗高,一雙丹鳳眼,英氣的長相中帶著幾分少年式的颯爽。 她咧嘴一笑,露出八顆亮白齊整的牙齒,“我啊,我是金陵小段家家主之女,我叫段紅昭。還未請教meimei的名字?” “你叫我妙蕪就可以了?!?/br> 段紅昭笑笑地喊了聲,“好嘞,阿蕪meimei?!?/br> 得,這倒是個自來熟的直肚腸。 段紅昭雙手背在身后,朝謝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眼中閃爍著灼熱的光芒。 “那位便是你們謝家的少主,人稱‘拼命七郎’的謝琢玉?” 妙蕪不清楚謝荀是不是有“拼命七郎”這么一個綽號,但他性子里確實有股拼著“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的狠勁。 “嗯,他是我小堂兄?!?/br> “什么?!”段紅昭望向妙蕪,臉上露出既驚且喜的神情。 妙蕪叫她這眼神看得心里有些發(fā)虛,不由問道:“你、你怎么這么看我?” 段紅昭笑得愈發(fā)燦爛,跟只聞著了魚腥味的大貓似的。 “誒,那你和你小堂兄關系好么?” “嗯,”妙蕪想了一陣,有點遲疑道,“應該……還算不錯吧?” 段紅昭笑著用手在妙蕪肩膀上拍了兩下,拍得她一邊肩膀不由矮下去三分。 她自言自語:“哎呀,這可真是太好了。” 妙蕪叫她拍得肩膀都快掉下來,趕緊往邊上挪了挪,與她隔出一段安全距離。 誰知這位段姑娘卻極為熱情。她長臂一伸就將妙蕪攬了過來,低頭靠在妙蕪耳邊道:“那你知道你家小堂兄為什么要揍洛子桑嗎?還打人臉,嘖嘖,我看這洛子桑臉腫的,真是好慘?!?/br> “我、我不知道?!?/br> 段紅昭道:“不知道也沒關系。這洛子桑在金陵城內(nèi)靠著他那小家主二哥囂張慣了,還真以為普天之下皆洛家了?反正我看他挨揍,心里可是痛快得很?!?/br> 雖然妙蕪知道這洛子桑背地里罵她是瞎子,甚至還存了娶她好促成謝洛兩家聯(lián)姻的心思,著實叫她心中不爽快,但她卻更擔心這廝背地里告黑狀,連累謝荀受罰。 “你看,”段紅昭忽然往洛子桑的方向指了指。 “這廝慣來欺軟怕硬。打不過你小堂兄便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只敢逮著自己家里那脾性好的作踐。” 妙蕪順著段紅昭的指尖看過去,只見洛淮一身淺藍衣衫站在洛子桑身旁,看洛子桑的動作嘴型,似乎是在罵那洛淮是“蠢貨”、“榆木腦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賤種”。 洛淮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任由他辱罵,從頭到尾連眉毛都不曾皺上一下。 過了會,他似乎覺察到妙蕪的視線,便朝妙蕪這邊看過來,微微點頭示意。 妙蕪趕緊收回視線,心中默默想著,下回要是集夠了功德值,定要先看看和洛淮有關的劇情碎片。此人裝傻充愣、忍耐涵養(yǎng)的功夫簡直爐火純青,只怕是個極厲害的角色。 段紅昭看懂了洛子桑罵人的嘴型,當下便嗤道:“他洛子桑也好意思罵人有娘生沒娘養(yǎng)。好像他的出身就多么高貴似的?!?/br> 妙蕪有心要打聽情況,便問:“這是怎么說?” 正在此時,臺上的銅鑼又響了一聲,家塾山長說完場面話,便下令解散,放諸弟子去膳堂用飯。 妙蕪被人群推擠著往前走,再回頭看時,卻已見不到謝荀的蹤影。她只看到洛子桑手捂半邊臉,做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逆著人流朝謝家?guī)孜婚L老走去。 看樣子是要去告狀了。 段紅昭勾住妙蕪的脖子,拖著她往膳堂的方向走。 “走啦,走啦。大早上起來連口水都不給喝就叫人去爬山,差點沒把姑奶奶我餓死。走,阿蕪meimei,我們用飯去。” 段紅昭一身力氣比起普通男子來說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用在妙蕪身上更是有如鋼澆鐵鑄,妙蕪幾乎是被她一手提到膳堂的。 到了膳堂坐下來,配上白粥窩窩頭,兩個小姑娘都是健談之人,三言兩語間便互相交換了家門和身世,也算是把對方的底子都弄清楚了。 這段紅昭出身的小段家,說來和原主的外祖——南疆段家也算師出同源,都是使毒的好手。 金陵小段家在仙門百家之中不算什么世家大族,闔族上下不過區(qū)區(qū)百來口人,之所以名聲能遠遠蓋過家門實力排名,原因在于這小段家以“女”為尊的習俗。 小段家歷任家主皆為女子。段家女子,若為家主候選,則不可外嫁,只能叫夫婿倒插門。 因此小段家的少主便成了金陵城的少年兒郎人人避之有如虎狼的存在。 金陵兒郎均怕不小心沾惹上了,甩不掉,就要被迫入贅到段氏門內(nèi),成為金陵笑柄。 段紅昭說到這里,義憤填膺地拍了下桌子,憤然道:“庸俗!入贅我段氏門內(nèi),一來不必你去刀槍劍雨中拼命;二來我段家富貴,一應庶務自有府中十二位管家娘子打理。你只要每日遛狗逗鳥,馬踏金陵,此等生活豈不逍遙自在?” “若我為男兒,我都巴不得嫁給我自己了!金陵城內(nèi)的那些兒郎們居然視我如洪水猛獸,實在是可惡!” 妙蕪怕她再拍一下,就得把膳堂的桌子拍壞,趕緊順著她的話道:“是是是,我若為男子,也巴不得能嫁給你當米蟲?!?/br> 段紅昭咬了口饅頭:“今日我見了你那小堂兄的英姿,心中實在是欽慕。不知你們謝家可有兒郎入贅女方家中的先例?” “噗——咳咳!” 妙蕪一口白粥險些噴出來。 段紅昭趕緊站起來,隔著桌子幫妙蕪拍了拍后背,“怎么了?怎么了這是?” 妙蕪一口氣好容易喘順了,她思索著怎么才能委婉地告訴這位段姑娘,她那小堂兄恐怕不是那種愿意入贅到別人家里的兒郎。 “嗯,我這小堂兄吧,天生反骨,脾氣甚倔,還有點好面子,只怕……” 段紅昭使勁地朝妙蕪努了努嘴巴,眼神直往她身后飄。 妙蕪奇道:“段jiejie,你嘴巴怎么了?眼睛……” 她轉過頭,就見謝荀左手一碗白粥,右手兩個饅頭,就站在她們身后的一張桌子旁。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妙蕪,似笑非笑道:“我天生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