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了一聲……”

回答完，徐桉許久沒有答語，他偷偷抬眼看他的反應(yīng)，發(fā)現(xiàn)后者眉頭蹙的更緊，唇線緊抿。陳沐陽猜他不用跪趴式的原因，又慌忙地小聲解釋：“沒委屈自己，我……我也很舒服的……”

徐桉突然忍不住想笑，眉頭化開，看著陳沐陽搭在他手腕上輕輕搖晃的手。五指纖細(xì)白嫩，唯有指甲透著紅粉。順著望上去，就看到他低著頭紅著臉，像只小蝦米。

陳沐陽并不知曉徐桉心底的柔軟，見他一直沒有動作，以為他是生氣，他抓了抓徐桉的手心，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懇求：“好不好啊，就從后面吧?！?/br>
這下徐桉徹底敗北，他攬著陳沐陽的肩膀向他壓過去，輕啄了一下他的耳垂，在他耳邊小聲囑咐道：“等下別哭?！?/br>
柔情蜜意濃，徐桉的囑咐沒能生效。陳沐陽躺在他懷里，一雙眼睛水盈盈的，看著有些可憐。

“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聲?！?/br>
徐桉聞聲動了動，閉著眼睛啄他的耳廓，“怎么了？”

“也沒什么，”陳沐陽抿了抿唇，調(diào)整了姿勢，面對著徐桉，“就是之前我和你說過的，我想過年把我媽接回家照顧。本來想著年前半個月就接的，現(xiàn)在都快小年了……”

徐桉沉默著，陳沐陽心里漸漸沒底起來。他們確定關(guān)系后，只把兩間臥室變成了一間，其他幾乎沒變過，現(xiàn)在他突然說要回家，居然有種要分別的意味。陳沐陽囁嚅著，繼續(xù)說道：“所以我想，明天或者后天就把我媽接回家的。不能再拖了?！?/br>
話音落下，陳沐陽仰著頭望向徐桉。徐桉一陣沉默。這事不容商量，可心里又委實舍不得。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才讓這只靦腆的小貓主動了起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漫上來，浸的整顆心酸酸軟軟。

徐桉垂著眼睛，入眼是陳沐陽泛著緋紅的皮膚和白色毛毯的邊緣。毛毯因為在床上蹂躪的太久壓出了褶皺。徐桉把陳沐陽往懷里摟緊了些，下巴抵在他鼻梁上柔聲問他：“晚上這么乖，是怕我不同意？”

他的嘴唇貼在陳沐陽額頭上，一開口，溫潤的氣息全呵在他眉心。陳沐陽搖了搖頭，腦袋微微向徐桉傾了傾，額頭便隨著頭擺動在他唇上的蹭。

“也不是……”陳沐陽又往徐桉懷里縮了縮，“你肯定不會拒絕的，我就是怕自己又忘了……”

后一句帶了撒嬌的成分，徐桉看著他抓著自己的肩膀縮進(jìn)自己懷里，沒有推拒，抬起手臂籠住他。陳沐陽說了“也不是”，多了個“也”字，到底是帶上了討好的成分。

從確定關(guān)系開始，他們仿佛都在害怕，害怕親昵太甚讓對方緊張，又怕空間過余讓對方不安。兩個人笨拙地捧著真心，小心翼翼地尋找最能讓對方舒適的愛意，增之減之都要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思考。

“我確實不會拒絕啊，可不光是因為這件事沒辦法拒絕才不拒絕，”徐桉望著陳沐陽，用額頭去抵陳沐陽的額頭，要他也望著他，“我不會拒絕，還因為我心里比起由著自己而言，更想由著你?！?/br>
他說罷，看著陳沐陽皺了眉頭，眼睛汪汪地望著自己，輕輕點(diǎn)頭。

徐桉重新將他摟進(jìn)懷里，“所以以后再有什么事，不用拖，不要怕，直接和我講。”

感覺到懷里人點(diǎn)頭后，徐桉安下心來，驀地有些不懷好意地勾著嘴角向眼前人傾身而去，咬著他的耳朵惋惜道：“可我也是真的舍不得啊，現(xiàn)在必須抓緊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了。”

陳沐陽很快就切身懂得了徐桉話里的含義。然而珍惜了一晚，等真正分別時，徐桉還是不習(xí)慣。

陳沐陽要回家的那天，打開衣柜要收拾衣服，結(jié)果才往外拿了一半就看到徐桉站在房門口。陳沐陽手里拿著的衣服陡然間就放不下了。他看了徐桉幾秒，對方也不說話，就安靜地微微皺著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陳沐陽無奈，只好又把原本準(zhǔn)備帶回家的衣服又掛回衣柜里。

反正家里還有幾件，夠換洗就行了，這些在這兒留著就留著吧，陳沐陽心想，反正還要回來的。

確實是要回來。

他回家了幾天，徐桉幾乎每天都有理由要他回來。陳沐陽原本想自己照顧母親，最后迫于無奈，又請了小時工。徐桉厚著臉皮也不覺得有什么，反正如愿以償?shù)囊姷搅岁愩尻枺敕皆O(shè)法地能多賴他幾秒就心滿意足了。

天氣漸暖，還是下了場雪。雪下在傍晚，陳沐陽站在窗邊看了很久，才不太確定地對廚房里忙手忙腳的徐桉道：“好像下雪了?！?/br>
徐桉“嗯”了一聲，過了好幾秒反應(yīng)過來，把切一半的菜往菜板上一丟就跑到窗邊，看著細(xì)小的雪花簌簌落下，一把把陳沐陽抱進(jìn)了懷里，下巴窩在他頸間，小聲說道：“下雪了啊，路會很滑的，你今晚別走了，好不好？”

陳沐陽磨不過他，自己也想留下，只好給家里打了電話說晚上不回去了。徐桉沒想到他真會答應(yīng)，抱著人膩膩歪歪，怎么都不肯松手。嘗過了一次甜頭，徐桉開始期待下雪下雨的天氣，但凡天氣陰了一點(diǎn)，他就高興的恨不得嘴巴咧到耳根?？稍浇甑?，天氣越好了。沒了天氣不好的理由，陳沐陽也沒耐住徐桉軟磨硬泡。

陳沐陽第二次留下的那天，他照例給何佩萍打了電話，說晚上不回家，又臨時給小時工多付了薪水，請她留下照顧。

電話那面的何佩萍沉默了幾秒，問道：“是和那個人在一起嗎？”

陳沐陽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何佩萍說的是誰，應(yīng)聲后不再多說。何佩萍也沉默，兩人耳間只有電流的微弱聲音。

最后，何佩萍開口道：“有時間帶他來家里看看吧?！?/br>
第34章

徐桉第一次去陳沐陽家時很緊張，提著一堆東西在樓下站著。陳沐陽走了幾步發(fā)覺身后無人，扭過頭去找才發(fā)現(xiàn)徐桉還站在停車的地方。

“你過來啊?！?/br>
徐桉搖了搖頭，陳沐陽無奈，只好又走回去。

“你mama會不會不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标愩尻柣卮鸬馈?/br>
當(dāng)初他問何佩萍時，何佩萍以為他喜歡的人也是個身體殘缺的人，可沒想到他說的是個男人。那天何佩萍沒罵他，但也沒能說出什么來。陳沐陽不急著被何佩萍認(rèn)可，畢竟性少數(shù)群體還未被廣泛接受，他應(yīng)該給她時間。而且他與徐桉，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過應(yīng)該不會討厭你?！标愩尻栒f著去拉徐桉的手，不顧他同不同意就抓著他往單元入口走。

“你別害怕，我也不怕?！标愩尻栠呑哌呎f道，“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想和你分開的?！?/br>
陳沐陽想，大概就是這樣的篤定，支撐著他直到見到徐清后，眼前人與回憶中迷糊影像重合，他知道了對方是誰后，還能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