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地忽略掉了而已。

    ——杰森覺得自己可能患上了一定程度的“小丑恐懼癥”。

    所以，在看見前面那個穿著小丑裝、染著綠毛、走路笨重得像企鵝一樣的“小丑”的時候，二代羅賓簡直是動用了全部的忍耐力，才沒有上去一拳揍翻那家伙。

    穿過狹窄陰暗的巷子，繞過滿是涂鴉的矮墻，沿著小道徑直走到西街區(qū)的角落，杰森跟著那個古怪的“小丑”，一路走到了哥譚西街區(qū)的教堂。

    是夜，老舊的教堂里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無數(shù)墓碑坐落在教堂后面的墓園里，在深夜中隱隱約約地顯露出陰森恐怖的氣息。

    ……這個教堂后面的墓園里，甚至還像模像樣地豎著“杰森.陶德”的墓碑。

    直面自己“死后”的墓園，杰森全身的肌rou都繃緊了，他躡手躡腳地跟在“小丑”的后面，心弦緊緊地繃著，克制著對“小丑”的恐懼，屏住呼吸，跟著前面的“小丑”走進(jìn)了教堂。

    這個時候，杰森的情緒已經(jīng)十分糟糕了。

    一會兒又是自己“死后”的墓碑，一會兒又是最最不想看見的小丑，而且還是在哥譚的深夜……簡直是逼著他心態(tài)爆炸、開啟暴力模式的節(jié)奏，連精神世界里的穩(wěn)定都快維持不住了。

    黑魆魆的破舊教堂里，連本應(yīng)該住在這里的神父都不知所蹤了，杰森透過晦暗的玻璃窗，清清楚楚地看見“小丑”走進(jìn)教堂，然后從教堂的后門拐進(jìn)了墓園。

    于是，他從教堂前門潛伏著繞了過去，翻過高高的鐵柵欄，像一只身手矯健的山貓一樣跳到了一邊的大樹上，仔仔細(xì)細(xì)地觀察了一下整個墓園，然后悄無聲息地從樹干上半滑半跳了下來。

    剛剛落地，杰森就及時地利用大樹隱藏住自己，然后從樹干后探身出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張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他噩夢中、難以忘懷的臉。

    涂滿了白色顏料的臉、鮮紅而古怪的口紅、鮮綠色的凌亂頭發(fā)、紫色的西裝，來人剛巧就走到了樹下，和戴著紅頭罩的杰森來了個臉對臉對撞。

    杰森：“………………”

    原諒他吧，一時之間沖擊太大，震驚害怕到了喪失語言功能。

    “嗨……你好啊？”

    迎面撞見了一個紅頭罩，來人居然一點(diǎn)兒也不害怕地沖著杰森揮了揮手，沙啞地問了句好，然后涂著鮮紅口紅的大嘴慢慢地裂開，露出了一個joker版的標(biāo)志性邪惡微笑。

    “————?。。?！”

    幾乎是下意識的，杰森沖著那張微笑的臉就是一記重拳。

    *

    杰森從卡瑪泰姬離開了。

    納瑟莉試圖給杰森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把電話卡拔了下來，就連星期五都沒有辦法準(zhǔn)確地定位他的坐標(biāo)。

    斯特蘭奇則馬上反應(yīng)過來：那小子肯定是已經(jīng)知道哥譚市發(fā)生的爆炸事件和小丑越獄的事情，現(xiàn)在想也知道是返回哥譚了。

    他頓時就覺得有些頭痛。

    相處這么久的時間，又是自己經(jīng)手過的病人，雖然杰森的性格并不討喜，但是斯特蘭奇依舊不希望這名好不容易死而復(fù)生的年輕超英因為摻和進(jìn)這起針對納瑟莉布下的陰謀部署，而再次發(fā)生什么不幸。

    他只好對納瑟莉坦白：……眼下這個時候，如果不希望杰森做出什么傻事，最好還是趕快去哥譚找到他吧！！

    納瑟莉：“………………”

    她一臉懵逼，就在不久之前，自己還在和杰森討論結(jié)婚、見家長的問題，結(jié)果轉(zhuǎn)眼之間，自己的求偶對象不僅跑得無影無蹤、甚至還會做出什么傻事？

    “……我不太理解?！?/br>
    納瑟莉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上流露出無比困惑的神情，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就在半天之前，杰森已經(jīng)承諾帶著我去見他的家人了，為什么僅僅是過了半天，他又不見了？”

    “…………這樣說吧，”斯特蘭奇心情復(fù)雜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干巴巴地解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準(zhǔn)備帶你見家長了?！?/br>
    ——你明顯都打算因為杰森跑去哥譚了，還怕見不到蝙蝠俠嗎？！

    見納瑟莉明顯更加茫然困惑了，斯特蘭奇在心中權(quán)衡了一下，還是決定把杰森的遭遇選擇性地透露給騎士長小姐。

    為了防止騎士長小姐的突然曝起，他把納瑟莉強(qiáng)行按到沙發(fā)上，盡量以客觀的角度地把杰森死亡并重新復(fù)活的經(jīng)歷簡述了一遍，在沒有暴露蝙蝠俠和杰森身份的前提下，著重說明了一下杰森和小丑之間的血海深仇。

    納瑟莉順從地坐在沙發(fā)上，靜靜地聽著。

    聽見小丑把曾經(jīng)年輕的杰森抓緊倉庫虐打，她面無表情。

    聽見小丑把滿身傷痕的杰森一個人留在冰天雪地的倉庫里，并反鎖大門，故意引誘蝙蝠俠上鉤，她臉色陰沉，一只手按在沙發(fā)扶手上。

    聽見小丑在那個倉庫中安放定時炸=彈，并在蝙蝠俠好不容易趕到，并即將開門救出杰森的那個剎那引=爆，納瑟莉的眼睛瞇了起來，一股冷颼颼的殺氣從騎士長小姐的身上蔓延開來，斯特蘭奇甚至隱約聽見了面前的女孩全身的骨頭咯噔咯噔運(yùn)動的聲音。

    “在他……之后，他們抓住了小丑嗎？”

    盡可能平靜地問斯特蘭奇，納瑟莉的臉上還是沒有什么表情，雙眼中劃過無機(jī)質(zhì)的冷光，寬大的沙發(fā)幾乎是在她站起來的瞬間就皴裂成了無數(shù)碎片。

    “蝙蝠俠最后抓住了小丑，并將他投入了名為阿卡姆瘋?cè)嗽旱谋O(jiān)獄?！?/br>
    斯特蘭奇猶豫了一下，只好這樣回答。

    納瑟莉臉上隱約浮現(xiàn)出一絲解氣，但是很快又被斯特蘭奇的后半句話驚到了：“就……就只是這樣而已嗎？就只是投入了監(jiān)獄而已嗎？”

    斯特蘭奇點(diǎn)頭：“根據(jù)哥譚律法，小丑最終被判處了終生□□，在阿卡姆?！?/br>
    這一回，騎士長小姐的臉上真真實實地浮現(xiàn)出了訝異和不解。

    她沉默了半天，怎么也沒有辦法平息自己心胸中燃?xì)獾哪撤N激烈的情感，最后卻也只能隱忍而委婉地道：

    “……地球人的法律，好像和維科亞帝國的法律不太一樣。”

    實際上她是想說，地球人的法律，立場好像格外古怪？

    斯特蘭奇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現(xiàn)在的情況下，我們懷疑九頭蛇的紅骷髏和小丑已經(jīng)聯(lián)合起來了，所以小丑才會炸了阿卡姆，越獄而出，恐怕杰森就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后，才決定返回哥譚，找小丑算賬的?！?/br>
    話音未落，納瑟莉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焦慮態(tài)度，朝著通向紐約的空間門方向疾跑過去。

    *

    深夜的哥譚，西街區(qū)的教堂。

    一陣凄厲的、悲傷的嗚咽聲從教堂后面的墓園內(nèi)傳了出來。

    在有些呼嘯的夜風(fēng)中，這種略帶沙啞、似乎飽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