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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騁看著他哥站在場邊不說話的樣子,忽然想起來,以前校隊每次贏了球賽,寧璽都累得不行,也是這樣,站在場邊兒低著頭。他自己,為了想去抱抱他,在場上大出風頭,下場之后擁抱了整個球隊。每一次抱住寧璽時,行騁都覺得像在加油站加滿了油,能夠還在場上跑下來好幾節(jié)。寧璽啞著嗓子問他:“你覺得你這樣做……是在對我好嗎?”行騁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點點頭,說:“嗯?!?/br>那時候的行騁,什么都不懂,自顧自地野蠻生長,以他最愿意的方式,去做著所謂的他覺得為了寧璽好的事情。寧璽嘆了口氣,太重的話他說不出口。他不覺得行騁有什么錯,只覺得,反倒像他傷害了行騁。寧璽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情緒,抬頭入目,便是應與臣和行騁擔憂的神情。行騁的眼神里有自責,愧疚,以及心疼。這些情緒,與此同時,在寧璽眼里也看得分明。他根本半個不是也說不出來,他現(xiàn)在又有什么資格去指責行騁做的不對。寧璽故作輕松地笑笑,手臂緊張地放在身側(cè),帶著心理復雜的感情,他開口了。“行騁,你要喝紅石榴汽水兒嗎?”逆流而上。第二十八章行騁愣住了。他想過寧璽會指責他,會讓他以后不要再這樣,或者是冷戰(zhàn),哪怕是大吵一架,都完全有可能。但是行騁沒有想過,在這種時候,寧璽會輕輕地問他一句,要不要喝汽水。語氣里帶著小心,以及懊悔。那天下午的錦江區(qū)街球場上,行騁就這么站在陽光底下,手上猩紅的血印子發(fā)著熱,他卻似乎已感覺不到疼痛。他上前一步,低頭去看寧璽眼睫下投出的一扇淺淺的陰影。行騁忽然覺得,好像在世界上的這一刻,只有他們兩個人。他還沒來得及回話,寧璽扔下一句“去買汽水”,轉(zhuǎn)身就走。回來的時候,他捧著三瓶紅石榴汽水兒。應與臣一瓶,行騁一瓶,寧璽一瓶,三個半大的少年喝得直打嗝,一邊吹口哨一邊笑。下半場,寧璽在場下監(jiān)督著行騁打完了。他哥在場下邊兒面無表情地盯著,行騁不敢造次,更不敢為了多拿點錢去耍點什么招式,在最后一節(jié)用運球消耗了比賽時間。突分、換防,行騁手臂發(fā)力,一個后仰跳投,結(jié)束了戰(zhàn)局。跟應與臣一起在街邊兒的面館里吃了晚飯,道過別,行騁在路邊兒挑了兩輛共享單車,背著自己的黑書包,一路慢慢地,跟在寧璽后面。傍晚的濱江東路,車水馬龍,廊橋上餐廳的燈光做得金碧輝煌,映得府南河面波光粼粼,一不留神,好似碎玉落了其中。沿路楊柳依依,春風拂面,吹散了這個城市冬日最后的寒冷。寧璽今天一直憋著話,騎得飛快,行騁卯足了勁兒跟上,邊騎邊喊:“哥!你慢點!”“你跟上我!”難得任性一回,晚風吹亂了寧璽的發(fā)。行騁抓緊了把手:“你說什么!”寧璽慢了點速度,按著鈴鐺:“跟緊我!”他回答完畢,頭也不回地穿梭在非機動車流中。這句話像給行騁喂了油似的,哼哧哼哧往前騎了幾十米,飛馳過一處紅綠燈路口,俯下身子沖過長橋,才終于追上了。十七八的年紀,還真是有情飲水飽。行騁正想跟著寧璽過街,只見路邊兒紅綠燈的綠燈正在閃爍,寧璽一蹬腳踏,直接跟著前面的電瓶車流沖過人行橫道,把行騁又遙遙地甩在后面。行騁握著把手一樂,還來勁兒了!他正準備跟上去,人行橫道的綠燈變成紅燈,大路上停著讓行的車流迅速前進,又開始緩緩涌動起來。寧璽在街對岸對他招了招手。紅燈一變,行騁像百米沖刺似的,蹬著自行車就往前沖,越過人行橫道,還沒到寧璽身邊,才看到他哥又上了坐,往前騎了!行騁斗志已經(jīng)被激發(fā)到最高點,使勁全身力氣往前騎著,就像這一下追上了,就能真正把他哥追上似的……后邊兒越騎,距離越近,行騁心跳瘋狂了,腳上不敢松懈,再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寧璽停了,在等他。右耳上掛著一只耳機,另一只散在胸前,寧璽面朝他,把車停在了路邊兒,身邊是按著喇叭飛馳而過的非機動車流。行騁的速度漸漸慢下來……他騎著車兜過去,別住寧璽的前車輪,笑了一下:“你溜得太快了!”寧璽把另一只散落的耳機別進領(lǐng)口,一挑眉:“自己騎得慢?!?/br>“你耳機里在聽什么,有沒有我熟悉的歌?”行騁上半身前傾,伸手去夠?qū)幁t的耳機,差點兒沒栽下來。聽了半句都沒有,就那調(diào)子,樂得行騁把耳機一放:“這歌我會唱!”寧璽一聽,又蹬上腳踏往前騎了,行騁跟著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保持著一米內(nèi)的距離跟在寧璽后邊兒,也顧不上旁邊有沒有人,將聲音放大了些唱:“莫名我就喜歡你!深深的愛上你!”他哥的耳朵紅了。“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紅了耳朵的人腳上動作加快,飛一般地朝前騎著,行騁這下半點兒不含糊,又騎車又唱歌,聲兒都帶著喘:“你知道我在等你嗎!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又怎會讓握花的手在風中顫抖……”少年嗓音帶青澀的磁性和與生俱來的豪放,每一句歌詞都被寧璽聽得明明白白,如春風過耳,再浸沒在嘈雜的人群之中。行騁又追著他唱了半條街,聲音越來越小,寧璽一回頭,看他一張俊臉通紅,腦門兒上溢著汗,眼眸里卻是萬丈光芒。寧璽的耳朵燙得他自己都不適應,朝身后喊:“我換歌了!”行騁追著問:“換什么了!”寧璽深吸一口氣,牢牢握著把手,沒回頭:“!”這一句說完,他的心,好像一處瀕死枯黃的山林,徹底迎來了新綠。行騁一愣,繼而心花怒放,激動得快從車上摔下來,他加快了腳上動作:“可以點歌嗎!”寧璽回吼:“你又聽不見!”耳機在我耳朵里,你得瑟個什么?。?/br>行騁迅速答道:“我聽得見!”我當然聽得見!緊接著,他徹底不要臉了,追上了一些,一點都不擔心球衣褲兜里那兩百塊錢會不會給騎丟了,這他媽都不重要了!行騁緊張著,眼瞧著兩個人穿過了濱江東路的最后一段兒路,伏低了身子飛速騎過轉(zhuǎn)彎,在靠近了差不多兩米的位置……他右手撐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