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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找了塊高度合適的石頭坐下,開始跟陸非辭一起泡溫泉。溫?zé)崛畯娜壑性丛床粩嗟赜砍?,給人以身體與心靈的雙重的放松。陸非辭閉著眼睛靠在石壁上,隨口問道:“你們青丘也有溫泉嗎?”“沒有……”狐貍小臉皺了皺,思索片刻,扭頭認(rèn)真道:“不過你要是喜歡,我可以讓人給你燒一座出來?!?/br>陸非辭輕笑著擺手,也不睜眼:“別折騰了,我沒那么講究,只要環(huán)境靜雅,哪里都好……”話音剛落,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左臂毫無征兆地一痛,下一刻,魔紋再度變得灼熱起來。怎么會這樣?陸非辭倏地睜開了眼。自己早上明明已經(jīng)壓制住了魔紋,按理說至少能撐一周的時間,怎么會一天之內(nèi)連續(xù)發(fā)作兩次???他死死咬住牙,試圖再度將魔氣壓制下去,然而這一次,魔魂的發(fā)作愈發(fā)猛烈,幾乎令他招架不住。這一切自然也瞞不過狐貍的眼,它敏感地捕捉到了魔氣的溢出,嗖地躥到了陸非辭身邊:“怎么了?”陸非辭手臂上青筋暴起,血管幾乎要炸開了,灼燒的炙熱感從左臂上傳來,漸漸向他胸口蔓延。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直下,幾乎說不出話來。狐貍趕忙化成人形,一把扶住了陸非辭。光潔彈性的肌膚就這么貼上了自己的胸口,九歸卻已經(jīng)無暇理會:“到底怎么了?魔魂發(fā)作了嗎???”陸非辭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又搖了搖頭,不敢直接說明情況,怕狐貍一個心急又做出不理性的事來。靈氣源源不斷地注入陸非辭的身體,可是沒什么效果,九歸急得眼睛都紅了,想強(qiáng)行運(yùn)氣助他鎮(zhèn)壓魔氣,又怕陸非辭身體受不住。何況他當(dāng)年獨(dú)闖天狐冢時就領(lǐng)略過了不同力量在身體里糾纏斗爭的痛苦,如今又如何能下這個手?九歸見陸非辭臉色忽白忽紅,知道他情況不妙,糾結(jié)片刻,忽然搖身一變,變回了狐貍形態(tài),并且身形比平時大上不少,大約三米多高,足夠?qū)㈥懛寝o整個人叼起來。“別……”陸非辭一邊艱難地壓制著體內(nèi)魔氣,一邊伸出冷汗淋漓地右手搭上了狐貍的大爪子,“冷靜一下,我沒事……你別慌……”意識漸漸有些飄遠(yuǎn),陸非辭頭痛欲裂,卻還是語無倫次地念道:“別傷人,外面有人……還有公會,萬一引來他們……”狐貍身子一僵,如同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了尾。而搭在自己爪子上的那只手重如千斤,令它甚至沒有躲閃的能力。它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陸非辭居然還要反過頭來提醒它、安撫它。三年前的那個夜晚或許從未過去,它始終籠罩在陸非辭心頭,令他在病痛中輾轉(zhuǎn)時仍放心不下自己。狐貍恍惚之中又想起了當(dāng)初燕行客跟他說的——你若真心替他著想,就不要傷害他所珍視的。它曾想要掃平所有令他感到不安的存在,可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令他惶惶不安的原因之一。倘若大錯已經(jīng)釀成,那么用漫漫余生去撫平他心間那道裂縫,足夠嗎?“你放心,我不會再鬧事了。”狐貍紅著一雙眼睛,低下頭輕輕舔了一口陸非辭,聲音沙啞道:“堅(jiān)持住,我?guī)闵仙?,去找你師父?!?/br>第122章一去不歸(12)蒼啟山深處罕有人煙,偶爾能看到幾只小動物經(jīng)過,轉(zhuǎn)眼便又隱沒于叢林。梧桐樹枝被大風(fēng)吹得左搖右擺,一片枯黃色的樹葉剛好落下,乘著自西向東的長風(fēng)在空中一路盤旋前進(jìn)。穿過了幽靜的密林,飛過了豐茂的草叢,最終緩緩落在了一團(tuán)錦簇花叢中。深秋時節(jié),蒼啟山深處居然還藏著這樣一座院子,院中繁花似錦,腳下綠草茵茵,與外界的枯黃蕭瑟之景形成了鮮明對比,猶如被隔開了兩個季節(jié)。院子西邊還有一間小木屋,環(huán)境優(yōu)雅樸素,像是詩中那些避世絕俗、雅量高致的隱士們居住的地方。屋門被推開,一名男子走了出來。男子面容俊朗,不茍言笑,整個人身上散發(fā)著一種冷冷清清、生人勿進(jìn)的氣場。他身穿白色長袍,頭戴玉簪,一頭及腰的銀色長發(fā)在陽光下尤為耀眼??创虬缤耆幌袷沁@個年代的人,倒更像是位古人。男人走到庭院中央,負(fù)手而立,環(huán)視四周,過了好久才從一株不知名的植物上摘下了一片紫紅色的葉子,轉(zhuǎn)身回屋。屋內(nèi),沈不歸正就著配菜喝酒,平日里的小瓷杯換做了巴掌大的碗,喝得十分盡興。他聽見動靜也不抬頭,只是嘖嘖道:“不愧是蒲夷之魚,做成干都這么好吃,配上小六兒的百花釀大概能讓我喝到醉?!?/br>男人掃了他一眼,薄唇輕啟:“你以前不是舍不得你徒弟的酒么,如今怎么飲牛飲馬起來?”聲音如同他本人一樣冷清,好像是初冬時的溪水,在薄冰之下靜靜流淌。沈不歸這兩天一直待在老朋友這里檢查身體,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情況掌握得一清二楚,于是也不再拐彎抹角,只是托腮笑道:“我這不是怕我走以后,這些好酒白白便宜了你們?!?/br>白衣男子臉上沒什么表情:“除了你,沒人覺得這酒是好酒。”“那可未必。”沈不歸聞言直起了身子,大有一副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的架勢。可白袍男子直接轉(zhuǎn)身去了珠簾后,用實(shí)際行動甩給他了三個大字:我不聽。沈不歸難得也啞口無言起來,他看著珠簾后男人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開始吃rou喝酒。過了不出片刻,珠簾后突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味道,又香又澀,還隱約夾雜著一絲中藥的苦氣。沈不歸忽然抬起了頭。他眉頭一動,張嘴卻是笑道:“事已至此,我就不浪費(fèi)你的好東西了?!?/br>“你連我的蒲夷之魚都吃了,這時候裝什么客氣?”珠簾后的男子一邊做藥一邊回答。沈不歸搖頭:“話不是這么個理,這紫蘇甘草留著日后還可以救其他人,至于魚么……”“也可以留著給其他人吃?!蹦凶恿瞄_簾子走了出來,拿走了沈不歸跟前的小魚干,轉(zhuǎn)而將手中的湯藥放下。“你啊……”沈不歸搖了搖頭,招手道:“來,陪我喝一杯?!?/br>銀發(fā)男子不動。沈不歸繼續(xù)說:“喝完這一頓,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去處理呢。”男子沉默地看了他半晌,這才走到沈不歸對面坐下了,臉上仍然沒什么表情,像是冰雕雪砌成的一尊完美雕像,無悲無喜,不怒不驚。沈不歸拿過一只玉杯,將酒替他倒?jié)M,末了忽然輕聲道:“這三百年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