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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們彈幕紛紛,大多還是看好這樁互利的投資生意。“如此,我應(yīng)下了。”厲大人很是欣賞這位齊姓商人的眼光,翹著嘴角又將那金推了回去。“大人您這是?”齊海心下一緊。“齊先生既然有心,本官便托你一事?!?/br>厲弦按住齊海遲疑著又欲推回的手,道,“你也看得到,我這里呢,篳路藍(lán)縷,草創(chuàng)艱難。如今吃是勉強夠了,到得秋收應(yīng)是能豐收一季,可這‘穿’的就遭罪了。如今天日漸暖還好,到得寒冬之時,怕是有許多老弱挨不過去?!?/br>“大人您慈悲為懷,是百姓的幸事?!饼R海點頭贊嘆,這倒真不是拍馬順毛,這等不但不刮油水,還掏腰包貼補百姓,生怕轄地之民吃不飽穿不暖的,實在是官員中的珍稀品種。厲大人一笑,也沒將這等他都聽得起膩的話語放在心上,道:“你幫我找兩樣?xùn)|西,一是石灰石,多多益善;二是白疊布的原種。”石灰石的礦藏鐘大仙也標(biāo)了幾個出來,但最近的也在幾百里之外,目前也只能外購了。至于為何要找石灰石,那自然是要做穿越人士的法寶之一——水泥。說起這物事,起因便是運輸瓶頸。無論是舅舅家的鐵礦石也好,還是糧食、煤炭,都是用傳統(tǒng)的兩輪大車運來。官道年久失修,到狄丘這一帶更是連條大點的路都找不到,盡是坑坑洼洼的小路,一路顛簸過來,車行既慢,運得又少,若是坐人的馬車更是能顛得五臟六腑都翻騰出來,實在難熬。按著鐘大仙的測算,這高爐一上,日日吞煤吃鐵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若是以這條破路來運,只怕?lián)尾涣藥滋炀偷猛9ば?,“要想富,先修路”古之名言,誠不我欺也!除了修路,還有一個重要問題就是防務(wù)。要知道如今的狄丘除了西北側(cè)有崇山峻嶺作天然屏障,南邊有洮河護(hù)衛(wèi),但東、北兩側(cè)皆是平原與丘陵,并無什么防護(hù)。昔日狄丘貧瘠,編戶不過百,就如同貧苦老嫗,衣衫襤褸,家無隔夜之糧,就算門戶不鎖都沒人惦記。可經(jīng)厲大人這么一搞,老貧婦改頭換面,忽地變作豐乳肥臀的豐腴美人,偏偏還頗有資財,若是再衣不遮體,門戶不牢,那就且等著被人欺辱罷!厲大人的男人目前雖是極賣力地訓(xùn)兵捉匪,搜刮賊窩,但說到兵員,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狄丘的人口根基在那里,即便是以五抽一,又能有幾個兵?何況仲校官秉持的選兵原則,寧缺勿濫,第一期新兵加上護(hù)衛(wèi)們,才七十幾人,便是個個渾身是鐵,又能打上幾根釘?這個事情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等著狄丘發(fā)展起來,大力吸引人口,才能多征兵,養(yǎng)活更多的防衛(wèi)力量。以目前這個情形,種田黨的上人們窩里斗了良久,好容易統(tǒng)一了意見,那就是學(xué)習(xí)大燕現(xiàn)任大將軍劉琦的烏龜流防御法,結(jié)合前漢時期民間豪強塢堡的形制,在狄丘外環(huán)上建一串堡壘,守望相助。既能解決部分民壯的居住問題,也能隨時哨望敵情,百姓們在以各個堡壘為中心的農(nóng)田里耕作,若是聽到鳴鑼警報,還能迅速地躲入堡壘等待救援,可謂一舉幾得,相當(dāng)實用。厲大人白手起家,要將狄丘東北兩側(cè)環(huán)衛(wèi)起來,又不可能只建幾個堡壘,自然無法如漢時豪強一般建那種四周環(huán)深溝高墻,內(nèi)部房屋毗聯(lián),四隅與中央還建有高高塔臺的塢堡。目前計劃是一年內(nèi)建十個簡易塢堡,初步完成狄丘東北側(cè)的全覆蓋,并讓千人移居堡內(nèi)。這種簡易版塢堡內(nèi)部的房屋可以慢慢補建,最重要的是厚實能御敵的外墻,以及三至四層樓高的望樓。若是以普通的方法來修建,開山取石、砌磚、伐木、挖土,□□樣樣按規(guī)程做起來,以狄丘這點人力,一年能建好一個簡式塢堡都是老天保佑了。厲大人說,這個不行,要有捷徑,于是便有了捷徑。只要積分能解決的問題,通通不是問題。開山最便捷的大殺器就是□□,這東西太過危險,厲大人打算自己掌控秘方,讓林泉帶人去搞,實在過于危險的工序和實驗,便讓那些捉來的、血債累累的馬匪們?nèi)グl(fā)揮余熱,為狄丘獻(xiàn)身。伐木開板有水力機(jī)械,這個只要將原來的機(jī)器略加調(diào)制,再配上厲大人出品的精鋼輪片,不難解決。余下的挖土不過是勞力活;砌磚若是用尋常的石灰、糯米、粘土等調(diào)和,牢度雖過得去,但這費時費力更費糧食,必須要有更便捷、耐用而便宜的新材料。上人們異口同聲地推薦——水泥!水泥這玩意的方子,鐘大仙那里光腦隨便一搜,要幾個有幾個,原料也不難,按這中古時代的條件就地取材,也就是石灰石、粘土、石膏之類的,難就難在燒制與磨制之上。厲大人如今也頗為務(wù)實,講究飯一口口吃,路一步步走,先搞到材料慢慢試制,有正確的配方和工藝,總能調(diào)制出合適的產(chǎn)品來。既然附近一時找不到石灰石礦,便得有求于行商們。“石灰石倒是不難找,”沈海沉吟片刻,盤算了幾家熟識的礦主,心有也有了點數(shù),倒是那個什么白疊原種,他聞所未聞,心中疑惑,“大人所說的白疊布?不才卻是未曾聽聞?!?/br>“有書記之,諸夷國之中,有一高昌國‘多草木,草實章如繭,繭中絲如細(xì)纑,名曰白疊子,國人多取織以為布。’又有云真臘國中,王著朝霞古貝,朝服白疊。我想要的白疊布原種,便是這夷國草木的種子?!?/br>厲弦背誦著鐘大仙從故紙堆中翻出來的“歷史書”記載,一邊示意林泉將他親手繪制的白描草木圖鑒拿來,為了繪制各色的工程圖紙、實物樣本和工藝方法,厲大人活生生磨練出了一手速寫白描的絕技。雪白的厚紙之上,用硬墨筆勾畫了一株草本植物,似木實草,蓬叢如傘,枝葉朗闊,枝上有“花”,便如蠶繭般一朵朵,一團(tuán)團(tuán)。“其果如花,我稱其為‘棉花’?!眳柎笕酥钢氰蜩蛉缟男鯛畛墒旃麑崳值?,“采此果抽絲成線,織布成衣,比絲暖,比麻柔,若是種植多了,更比綢絹價廉,實在是窮苦人御寒的寶物?!?/br>齊海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圖畫,大為贊嘆:“此畫甚妙,如見其物,如臨其境。不過……”他也有點疑惑,大家族出來的,雖說商賈為重,那也是自小詩書遍讀的,行商這些年來高昌國、真臘國這些藩夷之國是知道的,怎地從未聽說過還有記載這等奇物的書?這書是鐘大仙掏“古”翻出來的,成書晚于此年代,世人當(dāng)然不知。厲大人干笑幾聲,道:“總之這東西果實形如云絮,比之中原‘木棉’果子的絲絮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