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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廬去了了身后爛賬,踩爛驚翻的攤子補(bǔ)上些銀錢,算是厲大公子今日“與民同樂”。思廬捧著銀袋子,一張俊臉扭得快抽筋,按著腦門突突的青筋,深吸一口氣,匆匆去散財了。

這廂熱鬧正酣,長街之末,一行車馬已轆轆而來。

一輛翠幄重幔的青油大車由兩匹青色的健馬拉著當(dāng)前而行,車后側(cè)左右各四個健奴侍衛(wèi),車轅左右兩邊兩個短打衣著的馭者健步如飛,黝黑的長鞭起闔如電,擊在半空啪啪作響,正是京中貴族出行最愛的□□燕馭法。青油車后又是一行長長的雙人牛車,足有六七輛,各配了幾個隨侍,一行人光隨侍護(hù)衛(wèi)的就足有二三十個。

燕國偏隅南方,無甚好的牧馬地,健馬少,連駑馬都不太多,便是貴族高官出行,也多有用牛車的。

望著熟悉的青油車,厲弦心中一熱,“駕!”一聲大喝,縱馬疾馳而奔??翱氨贾淋囘?,他急勒韁繩,健馬前足立起嘶聲長嘯,韁繩將手勒得通紅,厲弦根本顧及不到這些,雙眼漸漸泛紅,緊緊盯著馬車重重密密的帷幔。

馬嘶人喚,一陣忙亂之后,一行馬車停了下來。

一只纖纖玉手輕輕撥開暗繡重紫的帷幔,露出半張似嗔似笑的俏顏,她望著厲弦打了個絕不優(yōu)雅的哈欠,惺忪嬌媚地斜睨著弟弟,吐氣如蘭:“阿弦,又胡鬧了么?”

厲弦望著這張熟悉的美顏,聽著親昵卻又幾乎忘卻的問候,眼眶一熱,幾乎垂下淚來。

他慌忙舉袖掩飾地抹臉,低頭輕笑道:“阿姐,我哪敢胡鬧,我來接你了。”

厲澹白了這個性子輕挑,又愛任性妄為的弟弟一眼,垂手放下簾子,懶洋洋地說了聲啟程。馭者向厲弦施了一禮,揮個響鞭,一行馬車重又緩緩開動。

厲弦騎著健馬在馬車一側(cè)緩步跟隨,想著幼年姐弟倆承歡母親膝下時的親密無間,初長成時的互相扶持依靠,到得后來那些撕心裂肺的背叛和仇恨……如今,阿姐仍然是他最信賴親密的人,疼寵著他這個一無是處的弟弟,甚至拿出母親留的妝奩供他揮霍,為他抹平一樁樁爛尾事。

他如今是阿姐心目中乖巧卻有些調(diào)皮搗蛋的好弟弟,這一輩子也將會是。

厲弦低著頭,對自己發(fā)誓。

“咦?今日怎地如此老實,一聲不吭的,說吧!又犯什么錯了?還是挨阿爹罵了?”車中傳來厲澹的低笑,恨聲念叨,“自己的身體要自己愛惜才是,傷才好多久,又爭強(qiáng)斗狠折騰這一出……”

阿弦舊傷初愈,她本不該離身,偏偏母親的忌日到了,這去酈山南苑才多少日子,又聽得這個胡鬧的弟弟太學(xué)中爭斗,卻為救仲家二郎受了傷,若不是……實在脫不開身,直至今日才得以回相府,好在弟弟看來并無大礙。

厲澹斜倚在靠背上,念了弟弟一通,直到他低聲求饒,才接過留珠遞來的香茗輕呷一口,想著今日弟弟格外乖巧聽命的樣子,也不知他又闖了什么禍,低嘆一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唉!不知他何時才能長大懂事些。

正緩緩行進(jìn)的車輛忽地微微一晃,竟然又停了下來,厲澹秀眉輕顰,揚(yáng)聲問:“阿弦,怎么了?”

“……無事,偶遇河間王?!背聊?,厲弦低聲回復(fù)阿姐。

厲澹嬌顏微暈,嗯了聲,霞飛雙頰。

一旁跪侍的留珠和綠珍互視一眼,都悄悄抿嘴偷樂,河間王,今上第七子,雖不是什么得寵的皇子,卻正是自家大娘子的未婚夫婿,這“偶遇”說不得正是未來姑爺精心設(shè)計。來日小姐得了夫婿疼寵,她們這些貼身的侍婢自然也水漲船高,能過上順心的日子。

厲弦翻身下馬,咬著牙根低頭,恭恭敬敬地向這位未來姐夫、河間王、前世笑到最后的元和帝深躬一禮。

“何須如此多禮,阿弦今日可客氣得過了?!焙娱g王周敦笑得如旭日暖陽,溫文如玉的俊美臉龐上滿是受寵若驚,一雙狹長有神的丹鳳眼炯然緊盯厲弦。

厲大公子深吸一口氣,待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臉皮和情緒,這才抬起頭來,恭敬又不失仰慕地?fù)项^笑道:“您可是我未來姐夫,又是皇子之尊,如何受不起大禮?往日是我行事輕狂,姐夫可莫怪?!?/br>
這周敦就是一只披了羊皮的惡狼!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為了成就他的“大業(yè)”無所不用其極!

前世滾上床的破事,不是他狡口自辯,實在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自家貪戀美色昏了頭,這位河間王又何嘗不是以身作套等他這蠢貨上鉤?拿了誘-jian皇子姐夫的天大把柄,搓磨得他要死要活,更逼著厲相做下那些陰事,不得不說,當(dāng)年他之所以被厲家所棄,這位陰狠的河間王是踩了最重的一腳。

待得周敦在厲相和仲家的支持下,把一干兄弟們殺的殺圈得圈貶得貶,自家上位成了天下第一人,他這抹在白玉上的污穢立時便成了擦之不及的腳底泥。只是當(dāng)年恨他的人太多,曾被他一嘗rou味的新帝既不愿他死得太便宜,又不愿他開口讓人知會了那些陰私,于是便將他丟給死忠的心腹——與厲大公子有刻骨之仇的閹貨大將軍。

后來那些日子,想起來便徹骨生寒,讓他這憊懶人物都不再留戀花花世間,只恨不能早死早超生。

今世此刻,河間王雖是今上第七子,卻是無比尷尬的存在。

周敦已十九,成年好幾年了,雖分封河間卻未能就藩,原因就在于今上最寵愛的五皇子陳留王周政,年已二十二,帝甚愛之,不愿放其就藩,于是小七河間王更不能提起就藩的事了。

太子周敬戰(zhàn)戰(zhàn)兢兢當(dāng)著天下第二人已有二十來年,眼瞧著陳留王年齒漸長,越來越得皇帝厚愛,不但被分封中原膏腴富饒之地,還滯留京都死不就藩,想想前朝漢時的倒霉太子……深恨之!

周敬兵鋒不敢直指陳留王,便瞄著周敦,指使著手下御使們時不時指桑罵槐,恨不能把如狼似虎的成年弟弟們都趕到藩地養(yǎng)豬似地圈起來!哪怕是周敦這種貌似“忠厚懦弱”的綿羊。

周敦與厲相府的婚約是他幼年時太后所訂,太后與七皇子生母陳妃母家有親,既憐其難產(chǎn)而亡,又憐小七不得皇帝愛寵,便作主為他訂下了厲府嫡女。其時厲昭還只是二品下的大員,她只望來日厲家能照應(yīng)小七一二,不想乎乎十來年,厲昭爬到了三公之首的相位。

太后已逝多年,這樁舊婚約是板上釘釘,連皇帝也不能悔之。

既不能悔,便只能從之。厲弦向來識實務(wù)。

況且,他也覺著,阿姐這性子,既已情根深種,那是百八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了,既然如此,周敦這根帶毒的金大腿也別便宜了旁人。一國之母,舍她其誰?

就他這瘸眼神看看,周家這一幫子,除了周敦這個私下夠陰夠狠,國事雄韜大略的家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