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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將軍攔住了,裴將軍沒什么事兒,就是人被關(guān)進大獄里了,王爺也沒什么事兒,現(xiàn)在還在金鑾殿上跟皇上胡攪蠻纏呢……哎!你做什么去?”李明遠連外衫都沒來的及穿,驟然聽說此事,一個鯉魚打挺一下子從床上躍了起來。“我要去見皇上!”李明遠飛快道,“此事因我而起,不能讓裴將軍引火燒身?!?/br>他說著,兩靴一蹬,頭發(fā)隨便挽了一挽,披上外衣就要往外闖,卻被秦風一手按住。“站?。 鼻仫L喝道,“糊涂了嗎?!皇上讓你在宮里陪太后聊天兒呢,你怎么去見?硬闖?除了讓皇上多添些忌諱再給裴將軍多惹些罪受,一無用處!”秦風一向百轉(zhuǎn)千回的繞指柔,鮮少這樣聲色俱厲的說話,李明遠被他喝的怔了一怔,立刻反應(yīng)過來,一把甩開秦風按著他肩膀的手暴怒道:“不然呢?!早年之事不是無人知曉,皇上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也不是沒人看見!鳥盡弓藏之事向來寒人心!我肅親王府一己承擔已經(jīng)夠了!裴將軍是我父王舊部,為皇上守過邊關(guān)的功臣,打過狼子野心蠻人的鐵骨英雄!曾經(jīng)他沒死在蠻子的刀下,難道如今讓他死在這親手打下來的太平里蹲大獄,為我肅親王府陪這莫須有的葬?”秦風望著李明遠布滿紅絲的眼,眼皮一挑,桃花眼中血影刀光倏忽而過,每一寸光芒皆是無聲的肅殺,冷笑道:“世子爺,您只想著肅親王府自己的委屈,可曾想過其他?”人在暴怒之中理智丟了一半兒,經(jīng)不得任何激。李明遠乍聽此言穿耳而過,無異于冷水入熱油,李明遠瞬間炸了:“你說什么?!”秦風冷冷一笑:“我的世子爺,守過這太平盛世的,不止一個肅親王府;想亂這太平盛世的,也不止一個蠻族!深明大義義薄云天就不必演給我秦某人看了!我唱的戲比你吃的鹽多,這一出兒長坂坡演的本來就不必這么急!”秦風話里有話,李明遠卻聽的只剩急怒攻心,冷哼一聲,語帶輕蔑:“演戲?當真以為你那些咿咿呀呀的笑臉迎人我李明遠看得進眼里?在你眼里,流過血的將軍竟還比不上一個下九流的伶人?”話音剛落,秦風眼神一冷。李明遠被那冰冷的目光一觸,驟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可一時也拉不下臉來去陪笑,只能梗著脖子死不認錯。秦風冷冷看他一眼,拂袖而去,快的李明遠連他的衣角都沒摸到。☆、第38章倒V跟急怒攻心的人沒有辦法講道理。這是李明遠在很久之后回想起此事時對自己言行的唯一評價。后來想想,秦風說的其實完全是另外一個意思,而李明遠腦子不清醒,全然會錯了意。————————————————————————————————————————那日朝中炸鍋的不止肅親王世子一人,前一個晚上的事情終于排山倒海一樣轟隆隆地帶起了連鎖反應(yīng)。與皇帝那巋然不動的風平浪靜截然相反,皇宮外面的傳言竟然在如此封鎖之下悍然將這消息揭開了一個扭曲而血淋的口子,令原本微妙平衡著的各方關(guān)系如失去了支撐的平板車一樣驟然傾斜,而這平板車上的貨物,不分青紅皂白的驟然砸成了一地理不清的亂七八糟。昨夜,在床上睡的正香的肅親王李熹被二兒子催命一樣的從炕上一把撈起來搖了個清醒,還沒等老王爺擺出老子的威嚴怒罵兒子不孝,就被李明遙一頓搶白:“哎喲我的父王,您別睡了!我大哥在宮里被扣住了?!?/br>李熹完全沒睡醒,愣了一愣,聞言臉色一沉,隨即就見到了李明遙擠眉弄眼的臉,十分配合地怒發(fā)沖冠一拍床:“什么玩意?!”說著就十分迅猛的一躍而起……一頭撞上了床楞子。李熹在軍中待過多年,一身銅皮鐵骨。原本錦繡堆兒里長大的皇子愣是變成了睡不慣針織羅錦的鐵血將軍。肅親王府的床沒別的特色,就是結(jié)實外加像城門樓子的磚一樣硬,可就是如此結(jié)實的床被肅親王這身強體壯的武夫一撞,愣是抖了三抖。李明遙饒是知道他爹是裝的,聽著這動靜,也不由得跟著疼的一撇嘴,只好趕緊上手扶住他爹,忍著感同身受的疼陪他爹一起演下去,號喪一樣的開始叫喚:“父王啊您怎么了……您這時候不能急,您這腦袋瓜子金貴著呢,我看看我看看,您暈不暈……哎哎哎都看什么熱鬧呢!我大哥不在反了你們嗎?!都要死了杵在這兒裝門柱子嗎?還不趕緊去請?zhí)t(yī)!父王您先躺下……躺下……”肅親王府的雞飛狗跳由肅親王這一撞開始,變得更加不可收拾的熱鬧。小廝慌里慌張地忙東忙西。二世子嫌棄他們礙眼,一人踹了一腳統(tǒng)統(tǒng)轟了出去省的礙眼,告訴他們沒請來太醫(yī)別在王爺眼前晃。把閑雜人等都轟了出去,李明遙咋咋?;5仃P(guān)門轉(zhuǎn)身。李熹早就沒事兒一樣的坐在床上等他回話兒了。李明遙看著他父王腦袋上腫起來的包,表情扭曲:“父王您這也太實誠了點兒。”“這都是小事?!崩铎淠樢怀?,一揮手,“別說廢話,你大哥怎么回事兒?!?/br>李明遙不敢耽誤,將小太監(jiān)趁夜來報的事情全須全尾的講了一遍,末了皺了皺眉:“父王,這可是您在宮中用的上的人?”肅親王李熹的身份貨真價實。太后是他親媽,李熹也曾經(jīng)是名正言順的皇子,在宮里有人不稀奇。然而李熹卻搖了搖頭。他能用上的人都細致的很,斷不會如此沒頭沒尾的來報這樣一個前情細節(jié)一概不知的消息。可如果不是他的人,誰會在這種時候跑來送信呢?這事兒透著蹊蹺。皇帝不愛在宮里招待蠻人,可聽意思,李明遠竟然是在宮里被扣下的。這中間出了什么岔子,竟然導(dǎo)致李明遠進了宮?李熹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沒有頭緒,滿目沉重的疑惑,轉(zhuǎn)過臉來問李明遙:“那人除了說你大哥的事,還說了什么?”李明遙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下:“我問他是誰讓他來的,他不肯說,只說了句,舊情莫念,舊事莫忘?!秾α耍易屓舜蛸p給他的銀子,他收了?!?/br>“舊情莫念,舊事莫忘?”李熹咂摸咂摸這幾個字,原本精神矍鑠的臉上瞬間滿是思慮。“你說銀子他收了?”李明遙:“是?!?/br>“這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