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做了一年同學(xué)。而那個人就回來了,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和當(dāng)年一模一樣。田騰飛猜主持人又說些什么,總之不再是關(guān)于戀情的話題。他瞥了眼屏幕,歌迷似乎滿意這個答案,連著刷了好幾屏,大體意思是這么多年終于有了點新料。“下面一條問題特別有意思,”田騰飛終于聽清主持人的話,“來自‘愛吃炒餅的大寶’朋友:俗話說得好,滾滾長江東逝水,田騰飛脖子下面全是腿。據(jù)說小飛飛小時候不高,請問最后怎么竄的個子?”田騰飛噗嗤一聲,哈哈大笑。這ID他特別熟,當(dāng)年剛和權(quán)子涵開始炒緋聞,網(wǎng)上罵他借人東風(fēng)炒作的一浪又一浪,甚至最后炒到電視和平媒上,連雜志采訪都拐彎抹角有類似問題。他閑來無事在網(wǎng)上一條條留言翻過來看,想回應(yīng)的話語,卻越看心情越糟。關(guān)掉頁面之前,這個“愛吃炒餅的大寶”映入他的視線中。大寶說話冷靜克制,字字句句都在勸罵田騰飛的人,希望他們能聽一聽田騰飛的歌。當(dāng)然這種話少不了被人指責(zé),也少不了被人誤會。公司看不下去,派了些人反黑,這波喧囂總算過去。好在發(fā)片后,田騰飛的歌紅了,人也紅了,指摘聲漸弱。田騰飛漸漸有了歌迷組織,有了自己的粉頭,世人了解了他的身世,贊他好看多金,一定是位好好男友。而“愛吃炒餅的大寶”,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后來粉絲會送田騰飛榮譽會員證的時候,他問會長,除了自己那張?zhí)厥獾囊惶枙T證,能不能再做一張標(biāo)記為零號的會員證,ID留白,自己會親手寫上去。寫“愛吃炒餅的大寶”幾個字。他怎么會猜不到,那幾個字背后,究竟是誰。“我想把它送給一個人,”田騰飛解釋了原因,“我第一回在公眾面前唱歌,聽眾是他?!?/br>那時田騰飛遠(yuǎn)不似現(xiàn)在這般自信,寫過許多歌,也不敢大聲在班里唱。他偶爾課間時候輕哼,被林宇軒聽到,他也不敢哼了。他倆當(dāng)時算有點仇,田騰飛生怕被對方講了出去。萬一給同學(xué)知道,別提有多奇怪了。只是田騰飛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躲在cao場看臺的一角,輕撫琴弦,也被林宇軒在喧鬧中逮個正著。當(dāng)時田騰飛太專心,根本沒注意到周遭,待他聽到鼓掌聲,才驚詫地抬起頭,臉上寫滿懊悔和不甘。“你,別……千萬別說出去?!痹诙说膶χ胖?,田騰飛頭一回主動示弱。“說出去又怎么了?你唱歌這么好聽?!?/br>“耍我很有趣哦?”“這哪是耍你,明明是給你臉上貼金!”他們認(rèn)識這些時日,斗智斗勇,了解對方已足夠深。一個眼神,一句話,差不多也能將對方態(tài)度摸得八九不離十。林宇軒這話說得坦蕩蕩,語氣太篤定,田騰飛不得不抬頭正視對方。現(xiàn)在想起當(dāng)時的場景,田騰飛覺得大概有點矯情。可他發(fā)誓,他當(dāng)真覺得激動地攥緊拳頭要求他再來一首的林宇軒,特別好看。塞過被光污染掩蓋夜空,堪比明月,甚至亮似月之后的小太陽。田騰飛差點扔掉吉他抱住對方,可他伸出手才覺得自己特別傻。收也不是伸出去也不是,實在沒轍,他揪起林宇軒的拳頭,上下晃了晃。后來他們都笑了,笑作一團(tuán),額頭還不小心磕到額頭,分開時牙齒不小心磕到對方的嘴。他們盯著彼此的臉看,又突然有些羞怯。傷口沾了口水,隱隱跳動著,像初冬北風(fēng)天里那顆惴惴不安的枯葉,迫不及待想要落地,卻總是懸在半空中。或許停頓時間有點久,也可能是田騰飛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主持人善意地清了清嗓。田騰飛立刻意會:“這個啊,大概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后來識了,不再是少年,所以長高了?大寶小朋友,千萬別跟我學(xué),我來教你別的秘訣,”田騰飛把手圍在嘴邊,刻意壓低了些聲音,“如果你想長個,要多吃rou。我給你推薦一個,雞柳餅……”剛準(zhǔn)備說下去,多年生經(jīng)驗豐富的主持人仿佛看到田騰飛眼中的閃爍。他輕巧地打斷了田騰飛的話:“咱小飛飛好像總愛提雞柳餅。不知道這里面有沒有什么小故事?”“呃……我高一的時候,有一次吃東西吃到食物中毒,上吐下瀉,被救護(hù)車送到了醫(yī)院,然后我家長就在學(xué)校附近租了房,勒令我每天晚自習(xí)前回租房吃飯。你們知道我當(dāng)然不愿意啦!”田騰飛停了片刻,嘬了一口水,繼續(xù)講,“我溜出去好幾次,結(jié)果被家里堵校門口,押我回到家還反鎖門!吃完飯直接送我回校上晚自習(xí)……”他嘆了口氣,表情痛心疾首,仿佛這是他人生中最慘痛的經(jīng)歷。不是,其實不是這樣的,那或許可以和他頭一回開live的興奮相比。沒有叛逆過的少年偷偷違背了家里的要求,從未越界的乖孩子伸出腳尖,踏上禁忌的白線,然后向更廣闊位置的那一側(cè)伸了伸。思前想后,田騰飛輕描淡寫地講:“我不愛吃家里的飯,就有人給我偷偷送飯,送的是雞柳餅。”家里的阿姨做健康食品,沒有油水,全是素菜,連鹽巴都只加一點點。吃了兩個晚上,田騰飛覺得自己舌頭都要壞掉了。品不了美味,吃不了垃圾食品,還叫什么人生?他上晚自習(xí)的時候臉都是臭的,脾氣也不太好,驚擾了身旁的林宇軒。經(jīng)過滿滿三張A4草稿紙的交流,林宇軒在最后一錘定音,給田騰飛了甜蜜的保障:“放心,我每天給你送飯?!?/br>田騰飛心生感激,對這位死對頭感官也好了不少。不過他立刻就把那三張紙的對話拋在腦后,第二日最后一節(jié)課下了課,他仍舊愁眉苦臉地跟著司機伯伯上了車。清炒白菜,清炒豆芽,海鮮雞蛋粥。呵呵。做飯的阿姨等到田騰飛來,就打聲招呼離開了。隨著大門碰上兩道鎖,田騰飛仿佛也被關(guān)到飯桌前方寸大小的空間里。不知以頭搶地來威脅家長會不會有用。田騰飛悻悻地想。他坐到桌邊,無奈地舉起千斤一般重的湯匙,舀起一勺粥剛要往嘴里送,一直安靜躺在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者,林宇軒。接起電話,田騰飛只聽一句“到窗邊來”,便徒留盲音。田騰飛心砰砰直跳,仿佛接下來要做的是驚天動地的偉業(yè)。他小心翼翼挪到窗邊,再三確認(rèn)沒人躲在廚房里,扒著窗臺雙臂一撐,便站在窗臺上。林宇軒正站在樓下,沖他揮熟悉的塑料袋。袋子上一層白色水汽,還粘了辣美乃滋。那不是他最愛的雞柳餅,還能是什么?光是想想里面的味道,田騰飛的口水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