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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看林卓爾。半響,宋世驕笑了笑,伸手握住林卓爾的手輕輕搖。什么都沒有變啊,他說,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真的嗎?真的啊,宋世驕頓了頓,只不過你和你媽的零用錢現(xiàn)在由我來發(fā)了。林卓爾笑了笑。只要人閉上眼睛什么都不去看,那么生活確實可以跟從前一樣。林卓爾選擇相信,對于哥哥的話,從小到大他永遠都只會選擇相信。就像他已經(jīng)錯過無數(shù)遍的那些題目,下一次遇到,他還是會把錯誤的答案寫上去。他記得自己錯過,記得自己為什么錯,就是不記得怎么做才是對的。夏天到了,國內(nèi)的大學還沒有放暑假,國外留學的譚凱川先放假回了國。他約林卓爾出去見面。那天上午,林卓爾去過哥哥的公司,哥哥下午也有事外出,就開車送林卓爾去見譚凱川。譚凱川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倆一起過來。等到宋世驕的車子開走,譚凱川揪住林卓爾問:“你怎么還和宋世驕待在一起?難道你不知道嗎?”“知道什么?”林卓爾的表情茫然。譚凱川吃了一驚,連忙將林卓爾拉到了角落。“我回國才聽說你mama賭錢借高利貸的事情,我覺得好奇怪,阿姨不是那樣的人啊,再說了,她當時把遺產(chǎn)都輸?shù)靡桓啥?,什么樣缺心眼的高利貸公司還會給她借錢?我求我爸爸去查一查,一查出來結果,我嚇了一跳,立即來找你問清楚。結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查出來什么了?快點說??!”“就是給你媽放高利貸的那個公司啊。”“那個公司怎么了?”“那個公司的法人換過一次名字,查她的身份可費勁兒了。我爸打聽了一圈兒才打聽出來,那個高利貸公司的法人就是周嘉如啊?!?/br>“周嘉如是誰啊?”“周嘉如就是你哥哥的親生mama啊?!?/br>第7章第7章第七章初夏,氣溫升高,走在室外已經(jīng)能感到濕潤悶熱的勢頭。車水馬龍的大街整潔而寬闊,不過只要離開大街往小巷口子里一鉆,人們就能進入一個與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國王十字車站的秘密入口似乎沒什么稀奇,在這座城市,僅僅一個路口就能讓人穿越到八十年代。狹長而逼仄的弄堂好像永遠沒有白天,抬起頭只能看到一條細窄的天和突兀橫出的古舊晾衣架。周嘉如下樓倒馬桶。她有點坡腳,急窄的樓梯讓她走得很艱難。等她吃力地倒完馬桶,才有功夫稍稍直起佝僂的脖頸,那時她看到不遠處一個男人正在打量她。那男人西裝革履,面帶微笑,雙手插在褲兜里,銀色的袖扣閃閃發(fā)光。周嘉如沒有說話,轉身上了樓梯。她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那個男人也悄然無息地跟了上來,就好像一頭尾隨獵物的孤狼。周嘉如走路的速度不快,男人很耐心地跟在她的身后。一樓是公用的廚房、廁所和洗衣室,二樓才是民居。兩人來到了二樓的某間房。房門虛掩著,周嘉如用肩膀撞開門,徑直走進了屋子。這間房子面積很小,一開門就是一片既是過道又是起居室的區(qū)域。貼著左邊的墻放置了一張小桌子和一對明顯不配套的竹椅,貼著右邊的墻立著一個鐵棚架,從地板到天花板都堆滿了雜物。周嘉如進入里屋放好馬桶,隨手扯了一塊抹布,一邊擦拭手上的穢物,一邊走出屋子譏笑著說:“呦,是什么風把宋大少爺吹到我這兒來了?”宋世驕說話時不得不低著頭,免得讓頭頂碰到天花板垂下來的風扇。“媽,你老公去哪兒了?”周嘉如往陳舊的竹椅上一靠,椅子發(fā)出了咔哧咔哧的聲音。她費力地翹起腳,用剛剛擦過手的抹布猛擦腳上的塑料拖鞋。“差頭司機哪有休息的時候啊?他開車去了?!?/br>宋世驕單手插著褲兜,另一只手擺弄了一下桌上的防蠅罩。罩子下面放著幾盆冷了的熱菜。“最近有什么人來找過你嗎?”“國稅局的人給我打過幾次電話。”“你跟他們說什么了嗎?”“我還能說什么?”周嘉如冷哼一聲,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很像吵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說什么?”宋世驕笑了笑。他解開西裝的扣子,不緊不慢地坐在另一張竹椅上。周嘉如把抹布拍在桌子上,不悅地說:“你打算什么時候把我的身份證還給我?”“你要身份證有急用嗎?”“沒有,但我怕你頂著我的名字在外面做什么齷蹉的事情?!?/br>“再過幾天我就會把身份證還給你,另外還有一份文件要你簽字。”“什么文件?”“我以你的名字開了一個公司辦了一些事情,現(xiàn)在事情辦妥了,公司可以關門大吉了?!?/br>“神經(jīng)病,凈搞這種瞎折騰的事情。”周嘉如的語氣相當憤憤不平,“你簡直跟你爸一模一樣。我告訴你,他就是算計太多,自己把自己算計死了,你當心別走他的老路?!?/br>“是嗎?”宋世驕的目光有些飄遠,“但爸爸以前說,我跟你才是一模一樣啊?!?/br>周嘉如不說話了。宋世驕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周嘉如起身去找筆,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宋世驕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鋼筆,周嘉如接到手里覺得沉甸甸的,光滑的筆蓋隱約反射出她不再年輕的臉。她坐下來,在文件上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宋世驕又掏出了皮夾。他剛打開皮夾還未來得及數(shù)錢,周嘉如就高聲喊道:“我不要你爸的臭錢?!?/br>宋世驕訝異地說:“這是我自己賺的錢啊?!?/br>周嘉如卻很固執(zhí),宋世驕只好收起了皮夾。周嘉如簽好名字把紙筆一起還給宋世驕,宋世驕注意到她的左手無名指顯出一種詭異的僵直狀態(tài)。他忽然問:“媽,既然你這么恨我爸,那你為什么要跟他結婚?”“你別把我當成神經(jīng)病,我又不是一開始就恨他的。”“哦。”宋世驕收起文件和筆,慢悠悠地說:“我記得我小時候,你和爸爸在家里幾乎不會說話,一說話就是吵架。后來,我住進了林家。那時,我十歲。有一天晚上,我下樓看到爸爸和那個女人還有她的孩子坐在一起看電視。那小子睡著了,女人親了他的臉,然后爸爸把他們兩個抱進了懷里。”周嘉如默默地聽著。宋世驕笑著說:“當時我看呆了啊。我從來不知道爸爸也會擁抱別人,那時我才知道不是所有人的父母都是仇人,原來電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