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太子殿下萬安！”

“孟陽，你可認識那女子？”

顧雨笙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寧惠帝，循著寧惠帝的目光看向殿上的那個女子，眼中的不解更多了，轉(zhuǎn)過頭朝寧惠帝一拜，道：“臣媳深居簡出，未有印象。這位難道是府中的下人？”

寧惠帝不語，顧雨笙微微抬起頭，眼眸中漆黑如墨，澄澈如水，滿滿的疑惑摻雜著對君王的敬畏。

“她說，你回門那天救了她，送她去醫(yī)館?？捎写耸?？”寧惠帝依舊是不喜不怒的聲音，讓人猜不透。

顧雨笙抬頭看了那女子一眼，隨即一臉端肅，低下頭，道：“臣妾未有印象。”

“好一個唯有印象！那這是什么？”太子忽然發(fā)難，質(zhì)問道，順勢扔了一個荷包在顧雨笙跟前。

顧雨笙抬眼一看，隨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昨日明明都還在的東西，怎么……

寧惠帝看了太子一眼，問顧雨笙：“這東西，你可認得？”

顧雨笙低下頭，答道：“認得?！?/br>
寧惠帝：“孟陽，你昨晚提前回去的路上，途中可是經(jīng)過了什么地方？”

顧雨笙：“回父皇，昨夜臣媳喝醉了，只記得王爺送了臣媳上轎攆回去。其余的，什么也不記得了?！?/br>
寧惠帝：“先將這女子關著，惠王回去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綠蕉殿眾人亦然。太子留下。”

“兒臣（臣媳）謝父皇恩典?！?/br>
“父皇……”太子正想開口，卻被寧惠帝一眼給瞪了回去，只得懨懨地扶著椅子的把手，佝僂著坐著。

顧雨笙靜靜地跟在凌宇曄身后側(cè)，直到回綠蕉殿，兩人一句話也沒說。一回到綠蕉殿，旨意已經(jīng)下來了，看著殿門口多出來的許多守衛(wèi)，凌宇曄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洛九見了自家王爺，正要行禮，哪知王爺眼里根本沒撞人，直直地就往自己屋里走。顧雨笙快步跟了上去，一路上的下人們皆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主子，小命不保。

“出去，本王一個人待一會兒。”凌宇曄語氣冷硬道。

此時凌宇曄的態(tài)度與剛成婚時，有過之而無不及。顧雨笙絲毫不似平常般守禮地離開，而是慢慢靠近，溫聲道：“父皇是為了保護王爺?！?/br>
凌宇曄冷著臉倏地轉(zhuǎn)身，一把抓住顧雨笙的手腕。顧雨笙被抓得生疼，卻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個字也沒說。

“你知道本王在想什么？”凌宇曄陰沉道。

“臣妾不知?！鳖櫽牦辖吡浩搅寺曇艋卮鸬?。

凌宇曄倏地放開顧雨笙的聲，背過身，道：“出去?！?/br>
☆、相思

“出去?！?/br>
“夫妻當榮辱與共，生則同衾，死則同xue，魂魄亦隨之。王爺口口聲聲說要與雨笙偕老，此時卻要丟下雨笙一個人，是何意思？”顧雨笙聲音清澈明朗，擲地有聲。

凌宇曄回身便看見顧雨笙如同躺在汩汩清泉中的黑曜石般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凌宇曄猛地別開頭，只覺得顧雨笙的眼神能夠灼傷人一般，他從未見過顧雨笙這般神情。

“王爺昔日的話只是兒戲嗎？”黑曜石黯了黯，眼簾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寶石的光澤，語氣帶著微微的悲涼以及顧雨笙自己都為察覺的指責。

凌宇曄心里也是一團亂麻，轉(zhuǎn)身看向顧雨笙，陰沉道：“本王就是戲言，你有當如何？！”

顧雨笙神情猛地一滯，又想起昨晚的事情，一口氣提在胸腔里上不去，下不來，最后化為一聲長吁。顧雨笙竭力保持自己臉上的表情，想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正常一點，抬手，垂眉斂目，屈膝行禮，道：“王爺心意如此，臣妾無話可說。方才是臣妾冒犯了，臣妾不該打攪王爺，臣妾告退?！?/br>
顧雨笙壓著自己的音調(diào)，生怕一個顫氣，變了音調(diào)。說完，緩緩起身，頭剛抬起，目光正要觸到凌宇曄的時候，又迅速低下去，然后轉(zhuǎn)身出去。

門輕輕關上，屋內(nèi)的光線柔和了許多，凌宇曄才反應過來顧雨笙真的走了。走到坐榻上坐下，倚在軟枕上，身體微微放松。凌宇曄第一次覺得許多事情自己原來都做不到。

讓顧雨笙看見自己軟弱無能的一面，自己做不到；厚著臉皮追出去，自己做不到；查清事實真相，自己還是做不到……

這兩天，對綠蕉殿的每個人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自由被限制，時刻擔心著自己的安危，而綠蕉殿里最大的兩個主子，一個陰沉沉的，隨時都會暴走；一個面如死水，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放出冷箭。門口站著面色嚴肅的禁軍，整個綠蕉殿都籠罩在了壓抑的氛圍之中。

兩天后，寧惠帝召見顧雨笙。

“臣媳拜見父皇，父皇長樂未央。”顧雨笙臉色有些憔悴，但精神看著還好，似乎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一般。

“起來吧?！?/br>
“謝父皇?！?/br>
“孟陽，那名女子是你救的？”寧惠帝也不拐彎，直接問道。

這次顧雨笙一動不動的，臉上神色沒有一絲波瀾，道：“臣妾回門時，有人驚了馬暈倒了，臣妾遣人送她去醫(yī)館救治，其余一概不知，是否是前日所見的女子，臣妾也不敢確定。”

“你未看清人便救人？”寧惠帝不覺有些好笑。

“王爺本不欲多事，臣妾年幼，想著怕那女子出事，只看了一眼，知道她是暈了，便求王爺送去醫(yī)治。”

“所以的證據(jù)都證明她是曄兒的人?！睂幓莸酆敛华q豫地說出直剜顧雨笙心窩的話。

“臣妾不知道她是不是王爺?shù)娜?，但臣妾相信王爺不會做這般傷天害理之事?！鳖櫽牦夏樕弦琅f沒什么表情變化，但眼神明顯地凝重了許多，語氣也不由地加重，只希望以此表面自己的決心。

“那女子直說是你救了她，孟陽你懂朕的意思嗎？”

顧雨笙抬起頭，似是不敢相信，隨即微微一笑，道：“臣妾明白?！比缓髱е⑿π写蠖Y，頭叩在手背上，道：“請父皇明察，此事乃孟陽一人所為，無關顧家，無關惠親王?！?/br>
“來人，帶惠王妃下去?！?/br>
凌宇曄自顧雨笙被帶走后，心緒不寧地坐在正堂上，直直地看著殿門，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顧雨笙回來的身影。

忽然，門口的確有人來了，但不是顧雨笙，而是寧惠帝身邊的張平。

“奴婢見過王爺?！?/br>
“張公公免禮，父皇有何旨意？”凌宇曄實在是無心周旋，直接問道。

張平站直，唱道：“奉陛下旨意，解惠親王與綠蕉殿禁足。望惠親王吸取此次教訓，謹慎守禮。”說完，微微彎腰，朝凌宇曄笑道：“王爺沒事了，您不必再擔心?！?/br>
凌宇曄皺著的眉頭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問：“孟陽呢？”

張平神情一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