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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亭與周瑾不歡而散后,本就因花大錢賺小錢心氣難平,此次更是暗怪梁子俊攪了他的好事,一氣之下便想著卡他們一次,逼著梁子俊上門賠罪,也好找回場子,順便再狠宰這小子一頓。快馬去信給老家知會過,何必亭便悠哉的等著肥羊上門。結(jié)果肥羊沒來,倒是等來舅爺?shù)谋P問,據(jù)說半月前在邊關(guān)查獲一起夾帶案,犯事的正是廖記人馬,因著有何必亭參與,官差沒敢上報,而是將馬車等一應(yīng)人悉數(shù)扣下,私下通報給了何知縣。何必亭得知也被唬了一跳,怎好端端的竟扯出走私案?難不成是老家哪個混蛋跟他過不去,故意栽贓陷害使的下作手段?何必亭當(dāng)即跪地痛哭,再三保證不曾參與其中。何知縣踱步皺眉許久,方才開竅頓悟,眉開眼笑的扶起外甥,細細盤問起來。當(dāng)?shù)弥馍_實不知所運何物時,何知縣立馬唬著臉假意訓(xùn)誡一番,又囑他萬不可與人說道,只當(dāng)是誤受賊人所托才幫著引薦而已。何必亭惶惶不安的躲在家中不敢出門,真當(dāng)舅爺是怕他惹上官司才讓他避嫌,后來聽聞梁子俊同廖凡志均被收監(jiān)后,才暗道好險。若非舅爺點明,想必他此刻依舊被蒙在鼓里,心里不知將梁子俊他們罵了多少遍,保不齊這三人私下掙得盆滿缽滿,卻只肯分他些許甜頭,如今落得這般下場,當(dāng)真是活該!敢撇下爺吃獨食?活該撐死你們這幫王八蛋!何必亭得舅爺吩咐不宜外出,但他多的是人手暗中使壞。梁子俊和廖凡志沒少在獄中受獄卒欺凌,梁子俊尚好,終歸是使了銀子照拂,廖凡志就倒霉了,一日一餐頓頓發(fā)霉的饅頭配渾水,還要每隔一個時辰遭遇皮鞭辱罵。本就受了刑,再被三五不時的刁難,鐵打的漢子也熬不住,更何況一向嬌生慣養(yǎng)的廖凡志了。不出三天人就瘦的脫了形,傷口惡化于當(dāng)夜就發(fā)了高燒。若非獄卒怕鬧出人命被縣太爺怪罪,估計等不到陳青探監(jiān),廖凡志就得一命嗚呼。這三天來,梁家用盡了手段也沒能將梁子俊撈出獄。何知縣不僅一改貪財本色,拒銀子于門外,還將廖記錢莊的銀子都轉(zhuǎn)移至縣衙后院暫管。陳青不敢耽誤時間,早于三日前就派了鏢爺假扮路匪sao擾衙役回程路線,又趁夜啟程懷揣信物趕往省城。即便日夜兼程,來往京城也需耗費四天光景,一等押解贓物的人馬回返,到時說什么都嫌晚了。這次去求劉魏之,陳青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不敢說一定能請動那位刺史大人,但此刻哪怕機會渺茫,他也想試上一試。只要能拖到年節(jié),不愁尋不到機會翻案,怕就怕何知縣趕著年前結(jié)案,到時等塵埃落定,那一切都為時已晚。劉魏之聽聞有故人上門,還奇怪了一番,當(dāng)看到信物時方才失笑,欣然自得的等待故友進門。待認出眼前身材發(fā)福的青年時,劉魏之猶如誤吞硬物一般嘴唇開合半晌,才艱難的找回聲音招呼他落座。這人合該是個胖大偉岸的爺們,怎就會是個小哥?陳青難掩尷尬的暗咳一聲,避過劉魏之大咧咧的刺探目光,若非刺史大人過于明顯的表露驚疑,陳青也不會這般不自在。“災(zāi)年還能養(yǎng)的這般富態(tài),想來梁家日子過得定當(dāng)不錯”劉魏之一語雙關(guān)的說道。“咳~那個我剛生過娃,還沒瘦下來”陳青難掩尷尬的解釋到。“呃……”劉魏之扶額,逼迫自己承認眼前這個肖似爺們的人確實是個小哥。第149章夏景玉陳青等不及劉魏之適應(yīng),簡單寒暄幾句便道明來意。劉魏之心下怪異的說服自己要對婦人以禮相待,可相談片刻,仍是神情恍惚拿不準(zhǔn)分寸。陳青顯然與一般小哥不同,即便他已嫁做人婦,也生過了娃兒,可言談間依舊舉止大方毫不拖泥帶水,盡顯爺們風(fēng)姿,若用對待婦人的方式顯然不妥,可平輩論交又于理不合。他到底該用何種方式對待這位奇特的小哥?打小被各種規(guī)矩束縛的劉魏之,暗皺眉頭深思片刻仍不得解,暗惱的一拍桌子說道“罷了,左右無人,你我便省卻那些虛禮,即有事相求,但講無妨”陳青本以為劉魏之是在怪罪他厚顏上門、不知進退,此時方知他不過是為些虛禮煩惱,暗笑一聲,將剛剛講過的話重復(fù)一遍,心里暗道——還真是個呆板迂腐的家伙!劉魏之聽聞梁子俊被冤入獄,好氣又好笑的罵道“不予正道,求我也是無用!”“大人誤解子俊了,他雖貪財,卻也取之有道,想來其中必有冤屈。何知縣急功近利,不分青紅皂白便將人收監(jiān)關(guān)押,即使有手書撤資為證仍不肯放人,若是被無辜連罪,為圖官運草菅人命豈不是失職、失德?”陳青咬牙說謊,若不一口咬定梁子俊清白,想來這位過于剛正固執(zhí)的刺史大人必不屑與他同流合污,更合論包庇隱瞞了。劉魏之皺眉半晌,方才幽幽說道“若他真未參與其中,想來何知縣也不敢妄下定論,你不也說押解罪證的人馬尚未回返么?待證據(jù)確鑿,何知縣作為朝廷命官自會還他一個清白”陳青搖頭嘆息“怕只怕何知縣急于立功,不待審問清楚便敷衍結(jié)案。劉大人也是朝廷命官,想來當(dāng)知年前奏請與年后邀功的差異”“非是我不想幫這個忙,而是你也瞧見了,眼下災(zāi)民流離失所,府衙卻無力賑災(zāi),吾等官員整日公務(wù)纏身,確是分身乏術(shù),待我書信一封與你帶給何知縣,他看到自當(dāng)會秉公處理”劉魏之暗笑搖頭,他倒是有心去瞧瞧梁子俊的笑話,誰讓那家伙整日一副勝券在握、不可一世的囂張姿態(tài)呢?陳青心下一喜,哪怕只是個口信也會讓何知縣忌憚,即便無法拖延時間替廖凡志籌劃,也可大大增加梁子俊脫罪的機會。遠近親疏,人往往最先考慮的都是自己身邊的人,推廖凡志頂缸也是迫于無奈,并非陳青冷血,為求脫罪要陷他于不義。事有緩急,梁子俊的困局好解,廖凡志的罪名卻非是一時半刻就能解出眉目的,只有慢慢籌劃才有可能脫罪。若讓陳青眼睜睜看著一家老小入獄,他還做不到那般自私。謝別劉魏之前,陳青還拿出一萬兩銀票捐贈給府衙。劉魏之當(dāng)場翻臉,氣惱不已的大罵他是庸人。自己學(xué)業(yè)有成為求報效朝廷,豈會當(dāng)個只知斂財?shù)呢澒??若是陳青不肯收回,他定要?dāng)場拿下治他個行賄之罪。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