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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了戀人。梁碧與他約定,他一定要光芒閃耀的出道,而她會親眼看到那個時刻。早上離開的時候,梁碧還難得清醒著,所以梁璽很快做了決定:“好啊?!?/br>一直到吃完飯,蔣宗瑞送他回家,梁璽都沒有注意到異樣。剛離開蒼娛的那段時間,他每天都在回想,把記憶定格,一幀一幀地反復播放他和蔣宗瑞吃飯的每個畫面,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然而并沒有,蔣宗瑞依舊如同之前每次與他共進晚餐一樣,體貼又溫柔。梁璽有時候想,蔣宗瑞那晚究竟在用一種什么樣的心情跟他吃飯,像那樣,已經(jīng)知道了猶大的背叛,耶穌仍然要平靜地結(jié)束這一頓飯,如同一個必須履行的儀式。蔣宗瑞一直把他送到樓下,停下車。梁璽一手抱著花,一手拿著禮盒,騰不出手去開門。以前這種時候,蔣宗瑞總是早早下車,繞過來替他開門,可是今天,蔣宗瑞一動不動,雙手還放在方向盤上,雙眼注視著前方,面色如水。梁璽等了一會兒,不明所以地問:“怎么了?”“我送你的表呢?”梁璽感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他看著蔣宗瑞的側(cè)臉,試圖從他臉上讀出什么。蔣宗瑞垂下目光任他看著,不置一詞。梁璽以為自己會解釋,會辯駁,會乞求原諒。他從未告訴過蔣宗瑞關于梁碧的事情,但就算說了又怎么樣,他沒有把握蔣宗瑞會原諒。不僅是賣掉了禮物,他欺騙了蔣宗瑞太多的事情。也許他全都知道了,手表只是一個借口,一根□□,一個分手的理由。星探發(fā)掘他的時候,他正頂著烈日發(fā)傳單,打零工賺錢給梁碧看病。星探告訴他,當明星能賺更多的錢,所以他來了——為了錢。那時候蔣宗瑞還不是蒼娛的總經(jīng)理,只是蔣家眾多備選繼承人之一。大權掌握在蔣宗瑞的爺爺手里,而蔣家子嗣眾多,老爺子信奉養(yǎng)蠱王的原則,讓每個繼承人選一隊未出道的練習生,看出道后哪個最紅,以此來決定最后的贏家。蔣宗瑞最初曾問他為什么要入行,他撒謊說,自己想當明星,想站在最大的舞臺上,讓所有人看到自己。事實是,他比任何人都需要錢,所以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蔣宗瑞對他很滿意,平日里對他諸多照顧,就這樣,兩個“志同道合”的人,輕易走到了一起。梁璽很清楚,他沒有所謂的“明星夢”,也根本不想出名。他只想要錢。如果蔣宗瑞只想要他的身體,價錢合適他也愿意。但蔣宗瑞似乎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他送花,送禮物,與梁璽約會……一切都是好好談戀愛的節(jié)奏。梁碧的病情日益嚴重,治療不再起任何作用,雖然沒有放棄嘗試實驗性治療方法,但梁璽做好了足夠的準備接受她有一天會離開的事實。蔣宗瑞越來越忙,告訴他的都是好消息,梁璽想,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他會成為最紅的明星,而蔣宗瑞會如愿以償?shù)禺斏仙n娛的老總。現(xiàn)實是,命運沒有讓他好過。上天從他身邊帶走了梁碧,現(xiàn)在又從他身邊收回了蔣宗瑞的愛。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地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你說過,我可以自己隨便處置。”“所以你就把它當?shù)袅耸菃???/br>“是?!?/br>蔣宗瑞被他干脆的回答堵了好一會兒,才恨鐵不成鋼地問道:“梁璽,你他媽就那么缺錢嗎?”一心撲在工作上以后,蔣宗瑞時常出入高大上的場所,從他口中聽到的臟話越來越少。梁璽有了一瞬間的懷念,導致他有些失神。蔣宗瑞以為他默認了,從口袋里掏出那塊他從當鋪里贖回的手表,扔到他臉上:“我爸媽跟我說你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錢,我還傻逼一樣地不愿意相信。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我真他媽是個傻逼!”他深吸了一口氣,別過臉,咬牙切齒道:“拿著表滾吧。你還能再當一次換錢呢。”梁璽被他的話刺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想去撿起掉在座位下面的手表。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試圖用接電話拖延時間,好好想想該怎么平和地結(jié)束這段關系。電話是主治醫(yī)生打來的。梁璽這才遲鈍地想起梁碧的事,等他接起,對方說:“你jiejie走了,請節(jié)哀。”☆、Vol.08LiliumVol.08樂凝握著手機,逆著人流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今天上午有一個大型的表演秀,所以船上的賓客紛紛前往郵輪上的劇場。如果沒有蘇雁容的短信,她本來還想邀請梁璽一起。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明白,這場訂婚典禮是個不折不扣的圈套。她不僅自己跳進來,還一手把梁璽也帶了進來。梁璽很明顯認識蔣宗瑞,但他從不愿多提,所以應該不想見到他。想到這里,樂凝更加覺得愧疚。她一直想對梁璽道歉,好不容易在餐廳找到他,又因為蘇雁容的短信亂了思緒。樂凝走上七樓艙房,在樓梯轉(zhuǎn)角看到了蘇雁容。整個郵輪的人幾乎都擁去了劇場,走廊上空無一人。蘇雁容靠在樂凝的房間門口,長長的卷發(fā)扎在腦后,一點紅光在她指尖明明滅滅。樂凝站在轉(zhuǎn)角,看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她在抽煙。樂凝忍不住想起蘇雁容高中時的樣子,齊劉海,長直發(fā),永遠整潔干凈的校服。她乖巧的模樣在男生中很受歡迎,可她從來不跟任何男生搭話,從來都是躲在樂凝的背后,放心地任她照顧自己。那時候樂凝還不知道她是個不缺人照顧的富家小姐。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樂凝就打定了主意要照顧她。樂凝從沒見過那么單純的眼神,像玻璃罩中嬌嫩的玫瑰花,不應該受到一丁點兒的風吹日曬。樂凝選擇成為了那個玻璃罩。然后,她又擅自拿走了它。沒有玻璃罩的玫瑰花會變成什么樣子?她不知道。蘇雁容穿了件前短后長的黑色燕尾裙,修長的小腿裸|露著,飄逸的裙擺垂在身后。她抬起頭吐出一口煙氣,走廊艙頂?shù)臒艄獯蛟谒樕?,化了妝的側(cè)臉像一張面具,而她的眼神空空如也,里面什么也沒有。那不是她。樂凝在心里說,那不是蘇雁容。她從轉(zhuǎn)角退后兩步,隱藏在蘇雁容看不到的地方,打開手機,開始搜索五年前維威地產(chǎn)有關的新聞。搜索頁面前幾頁都是維威地產(chǎn)又拿下了市中心一片熱門地塊,周圍樓盤都跟著漲價。樂凝翻了翻,幾乎沒有蘇雁容和蔣宗瑞聯(lián)姻的報道。在第五頁,她找到了想要的信息:維威地產(chǎn)創(chuàng)始人兼董事長蘇雷允及夫人因車禍去世。新聞報道后面簡單寫了車禍的原因:蘇雷允的獨女為了送別高中好友而離家出走,蘇雷允夫婦乘車想要追回女兒,路上遭遇了車禍。蘇夫人當場去世,蘇雷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