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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姨心里一涼,覺得自己擔心了一夜的事,似乎應驗了。她看著祁良秦,祁良秦也看著她,烏溜溜的眼神帶著羞愧和窘迫,但并沒有躲閃。春姨點點頭:“我在這個家里這么多年,早把這里當成我的家了。如果他犯的錯老太太都不能原諒,或許我也原諒不了,可是我會盡自己的一份力,不會叫這個家散了?!?/br>“那就好?!逼盍记貨]有再多說什么,轉身出了廚房,臉色已經(jīng)通紅,心跳的快的不能再快了。春姨在這個家里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他一直都知道。春姨名義上是嚴家的幫傭,做的也是一些家務事,但她在嚴家多年,親手帶大了嚴家三個子女,看得出來嚴柏宗他們?nèi)齻€對春姨都很敬重。老太太自己并沒有親姐妹兄弟,來往最頻繁的只有她一群姐妹,但要論交心,這些姐妹卻都比不上在嚴家多年的春姨。有些話只能春姨跟老太太說,老太太有些話也只會跟春姨說。得到春姨的支持,非常關鍵。而如果非要春姨在老太太和嚴柏宗等人中間做一個抉擇,春姨肯定會選擇嚴柏宗。這不光是因為嚴家的子女和她有親手帶大的情分,還和女人之間微妙的情感有關系。而且他這些天發(fā)現(xiàn)嚴家三個子女雖然都和春姨很親,但如果非要排出一個親疏順序來,和她最親的還是嚴柏宗。嚴家的三個子女,老大嚴柏宗和老太太的關系不如老二和老三親昵,老太太顯然也把更多的愛心投注到了老二和老三的身上,這好像無形中造成了嚴柏宗和春姨的親近。但是春姨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在這個親昵的尺度上拿捏的非常好,不會超過老太太這個親娘,自然也就不會讓老太太心生妒忌,對嚴柏宗的偏疼也掩藏的很好。嚴柏宗生性清冷,對誰感覺都是一個樣子,但他相信春姨當初跟他說她的子女的上學和工作甚至結婚,嚴家都出了許多力,這個出力最多的人,肯定是嚴柏宗。雖然祁良秦并不知道將來該怎么辦,但是他知道把春姨爭取過來,至少先探探她的口風,還是很有必要的。而他這一次話說了一半,也是給春姨一個緩沖和接受的時間,一次說太滿,說不定春姨會和老太太一樣無法接受,他要想辦法循序漸進的讓春姨知道這個秘密。這事事關他和嚴柏宗的秘密,他不敢有絲毫的擅做主張,打電話的時候就告訴了嚴柏宗。嚴柏宗說:“這事最后我來跟她說?!?/br>“嗯,我也是這么想,你跟春姨說,比我跟她說更合適?!?/br>嚴柏宗笑了笑:“對不起,這些事還要你來做?!?/br>“這有什么對不起的,本來就該是我們兩個一起做的事。再說了,要真論起對不起,也是我對不起你?!?/br>“你沒有對不起我。選擇喜歡你的人是我,我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到了后果。等忙完這邊的事,回去我就著手解決這個問題。”嚴柏宗說著沉默了一會,然后說:“良秦,我如果讓你受點委屈,你會不會因此怪我。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解決這個問題,如果最后傷害到你,你千萬不要怨恨我?!?/br>祁良秦搖搖頭,看著窗外的綿綿秋雨:“我不怕受委屈,這些都是很小的事,只要你愛我,別的其實都沒有那么重要。”“嗯,”嚴柏宗的聲音隔著電話聽起來更顯沉穩(wěn):“你要相信我,會一直愛你的?!?/br>祁良秦以前沒有談過戀愛,卻見慣了愛情的分分合合。他到了這個年紀,本來是不大相信愛情的,不相信這世上的大多數(shù)愛情,但他卻一直相信他將來愛上的人,會和別的男人都不一樣。人好像都是會這樣,既悲觀又樂觀,總覺得自己會是比較幸運的那一撥人,會和別人的愛情不一樣,遇上的那個人會比其他任何人都靠譜。人們說愛一個人,真心愛一個人,就是不管他做什么,多么不可思議,別人怎么樣罵你是個傻逼,你都執(zhí)著地相信他。總是相信嚴柏宗的,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相信這個人,到現(xiàn)在也相信,將來大概也會一直相信下去。第93章秋雨綿綿,一直下了四五天,停停續(xù)續(xù),秋天的最后熱氣終于也消散無形。春姨要送嚴媛結婚禮物,知道她什么都不缺,也送不了多貴重的東西,便只好在心意上下功夫,她打算用十字繡的方式繡一幅百合花。百合花用色不多,比牡丹桃花那些要好繡很多,只是費眼睛。春姨已經(jīng)快繡好了,那百合花簡單大方,祁良秦看了也覺得很喜歡。他一會玩玩手機,一會湊過去看一眼。這樣的下雨天,偶爾聊聊天也覺得十分愜意。“大哥明天就能回來了吧,”嚴媛說:“好像說是能提前回來?!?/br>“明天十一點大概就能下飛機,到家估計正好能趕上吃午飯?!逼盍记卣f。春姨立即抬頭看了他一眼,祁良秦說:“我聽松偉說的?!?/br>“說起二哥,我發(fā)現(xiàn)他最近怎么不常在家?”嚴媛說:“我有兩次見他回家回的挺早,但是換了一身衣服就又出去了?!?/br>“他應酬比較多,”祁良秦說:“大哥忙,其實他也忙?!?/br>“我看他前段時間老帶你出去,如今出去都是一個人,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呢?!眹梨嘛@然只是開玩笑,語氣帶著一點調(diào)侃。祁良秦笑了笑,說:“他會吵架么?”嚴媛笑著搖頭:“我二哥還真很少跟人吵架,都是他把人氣的半死?!?/br>嚴松偉最近對他真的冷淡了很多,大概心里有了隔閡,很難化解,便成了心結。他也是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化解,便也開始做縮頭烏龜。但他眼下無暇顧及這些,他心里只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嚴柏宗明天就回來了。想到這一點他就激動萬分,心跳的特別快。都說小別勝新婚,他還沒有經(jīng)歷過新婚,但已經(jīng)體會到小別的興奮。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已經(jīng)晾干的床單鋪好,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還擺了一瓶百合花放在窗臺上。外頭還在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春姨繡的百合還差最后一片葉子就要完工了。因為嚴柏宗要回來,老太太哪里都沒有去,就連嚴松偉也在家里呆著。嚴媛躺在沙發(fā)上逗貓玩,春姨放下了手里的針線去準備午飯,老太太就接過她的活計在那里嘗試著繡了幾把:“我才知道,原來這十字繡就是古代的黃梅挑花?!?/br>“十字繡不是歐洲那邊傳過來的么?”“我聽朋友說,十字繡原來就是唐宋的黃梅挑花,后來傳到了國外,又從國外傳了回來,卻變了個名字,叫十字繡了?!?/br>“果然還是我們國家的名字雅致,黃梅挑花,一聽就覺得很美。”老太太似模似樣地繡了幾把,卻突然吃痛叫了一聲,趕緊放下手里的針線,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手指頭。祁良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