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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其實不光我感激,大哥和松偉也都很感激你啊,提起你,都跟自己的家人一樣。松偉說他小的時候見你的時間比見老太太還要多,你算是他們的半個母親了呢。上次你滑倒受傷,松偉他們說以后想再請個人在家里幫著你,老太太就是怕你想多了,沒答應?!?/br>春姨笑著微微側頭,說:“阿彌陀佛,幸虧老太太沒答應,我這差事要是叫人頂了,我這后半輩子可怎么過呢,我還有個兒子沒成家呢。這家的人對我再好,我要是不干活,哪還好意思繼續(xù)待在這里,那就真成了領錢的仆人了。如今我在這家里多出點力,老太太給我點錢花,彼此也算有來有往,我也算有些臉面?!?/br>“上次去看你,見到了你兒子和兒媳婦,還以為你就那一個兒子呢,你有幾個孩子?”春姨笑著比了個三:“跟老太太一樣,也生了三個。老大比柏宗大一歲,老二和媛媛一樣大,已經嫁出去了,老三還在上大學呢?!?/br>“那春姨是有福氣的人,如今就屬孩子多的父母最有福氣,將來他們都出息了,春姨的好日子也就來了?!?/br>“要說好日子,如今就算是好日子啦,”春姨眼眶濕潤,回憶起往事來似乎格外感慨:“你不知道我剛來嚴家做工的時候,老三都還沒斷奶呢。那時候我家老頭子在工地上打工,干了一年,一分錢沒結呢,那黑心的老板卻跑了。家里婆婆又生病,還養(yǎng)著三個孩子,日子真是沒發(fā)過。那時候松偉和媛媛也都還小,我白天在嚴家照顧他們三個,等他們晚上睡了,我那老頭子就把老三給抱來,就在外頭街上給他喂口奶。老三又從小不老實,愛哭鬧,大冬天的在路邊給他喂奶,心里那個苦啊,心想我這是在做什么,自己的孩子顧不了,還要顧別人的孩子?!?/br>春姨說著微微笑著:“可是后來啊,卻多虧了嚴家人,我三個孩子才都上了大學,老大畢業(yè)了找工作,結婚買房子,都是柏宗兄弟兩個一手包辦的。我們一家人都托了嚴家的福,如今想起來我以前那些念頭,也實在愧疚得厲害。”祁良秦聽了,笑著說:“都是緣分。”“是啊,這人啊,他是有感情的,養(yǎng)個小貓小狗時間久了都會有感情,又何況是人呢。我看你和松偉,似乎有些客氣,不像是年輕小夫妻該有的樣子。他在外頭不安分,你也不管,倒像是跟你沒關系似的。你當初跟他結婚,不管是因為什么,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嚴家人拿你當一家人,我看你也開始拿嚴家當一家人。你是個實誠的孩子,我看得出來,這緣分種下了,將來恐怕和這家也是分不開的了。你啊,還是多為自己的家將來謀福氣,要是將來感情深了,松偉那邊你卻抓不住了,你豈不是傷心?你傷心,老太太我們也傷心?!?/br>祁良秦垂著頭,默默地沒有說話。“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那這能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也是幾十年修來的緣分。老太太這人雖然跋扈了些,算不上慈眉善目,但她愛自己孩子的心是和天底下所有母親都是一樣的,她既愛她的孩子,你又是要和她孩子共度一生的人,她自然把你放心里。有時候說話難聽些,那是她性格使然,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是信佛的人,哪會真的冷漠無情呢。就是沈訸跟柏宗離了,她背地里跟我說起來,也是哭過的,覺得是自己當初對大兒媳婦太不近人情了。也是這個原因,你看她如今對你是不是好了許多?她是怕對你太苛刻了,你和松偉走上老大那一對的老路。媛媛和老太太是一樣的,年輕,有什么說什么,心腸卻是不壞的。柏宗就更不用說了,都說他這人冷,其實他是這家里心腸最熱的人了,你以后都會知道的。你也是可憐人,聽說你父母都不在了,如今有了家,好好過。這人混的再好,功成名就,金山銀山,也不如有個家?!?/br>祁良秦咧開嘴角,聽了春姨這番話鼻子發(fā)酸,道:“我就怕將來這家里容不下我。春姨你在這里這么多年,不也心里有道溝,把自己和這家人隔開了么。到底不是流著一樣的血,還是有區(qū)別的,將來若我犯了錯,這一家人,恐怕沒人和我站在一起?!?/br>春姨笑道:“你這樣文靜的孩子,能犯什么錯。我看你心思太細膩了,想的太多了。你要是怕和松偉不長久,我教你一個法子。”祁良秦抬起頭來,春姨說:“老太太疼你,是因為兒子,將來你要是和松偉有些嫌隙,只怕她還是會選兒子的。這也是天底下婆婆的心思,倒也不怪她。媛媛她是很聽老太太的話的,這孩子看著最客氣,心卻不如她兩個哥哥誠的。”春姨竟跟他說這些,可見是掏心窩的話了。他點點頭,聽春姨繼續(xù)說:“所以就剩下老大。你多跟老大處好關系,以后會對你有幫助的。這家里若說誰心最熱最誠,只屬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大哥了?!?/br>春姨在大戶人家做工,幾十年下來不止學會了察言觀色的本領,這識人看人的眼力還是準的。這嚴家最靠得住的人是誰,看來大家都知道。就像是那一夜暴風雨,嚴媛被樹木折斷的聲音驚醒,她驚慌跑下樓,找的也不是嚴松偉或者祁良秦,而是嚴柏宗。嚴柏宗,嚴柏宗,這世上千千萬萬男人里頭,才得一個嚴柏宗。傍晚之后,嚴家人就陸續(xù)都回來了。老太太今天在朋友家打麻將贏了不少,心情大好,回來就先給祁良秦發(fā)了個紅包。不一會嚴柏宗也回來了,卻先過來敲了敲他的門。祁良秦聽見嚴柏宗的聲音,趕緊應了一聲:“進來吧。”隨即房門被推開,嚴柏宗一身正裝,顯然是剛回來:“沒事,我就看看你在不在房里,免得……”嚴柏宗沒說完便關了門:“行了,你休息吧。”免得怎么樣,祁良秦自然知道。大概也不是一次兩次在那邊的洗手間撞到他了,所以嚴家大哥有了陰影,回家先看看他在哪里。但是過了沒多久,嚴柏宗便又敲門進來了,站在門口問:“你今天洗澡了么?”“今天不洗了,”祁良秦訕訕地說。“夏天不洗澡怎么睡覺,”愛干凈的嚴家大哥認為人不洗澡,就不該沾床:“你去我那邊泡澡吧,我出去轉轉?!?/br>他說罷不等祁良秦回答,便關上門走了。祁良秦扶著椅子站著,愣愣的,心里熱熱的。嚴柏宗在外頭溜達了一圈,抽了兩根煙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路過浴室,在走廊里站了兩秒鐘。其實他在外頭的時間夠久了,快一個小時了,多少澡應該都洗完了。但他還是敲了敲洗手間的門。果然沒有人應。他推門進去看了看,只感受到里頭的濕熱潮氣,還有淡淡香味。他撒了個尿,在嘩嘩啦啦的水聲里想到祁良秦剛在這